经过亲切友好的交流后,两位姑娘对金剑先生的捕绳术都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尤其是秦羽霓,下次再遇到类似情况,有信心能用特别的姿势,让全身更舒坦些。
地上铺盖凌乱不堪,好一番折腾公孙瑶彻底没了睡意,索性在秦羽霓旁边盘起腿,长出一口气。
“自从记事起,我娘对我很凶,很小开始教我武功,只要有一点纰漏她就打我。她说女孩从小便该好好管教,以后才能坚守本心,不会被人用花言巧语拐跑了,不会像她一样受欺负”
秦羽霓闻言眨眨眼,她能受欺负?
“演练拳架走神被她打,出剑慢了被她打有一次我使了点小聪明,躲过了她三招,我很得意,以为她会夸我我就想得到她的认同,哪怕只是对我笑笑,可她还是打我,打得更狠。那个时候啊,我可恨她了,她打我就和她我是被她从坟地里捡回来的——
可是有一天,她流着泪使劲搂着我,叫我好好练功,以后娘可能回不来了,不但要学功夫,更要学看人的本事,越是能说会道的人越是要小心。呵呵,我昨天晚上就想揍你来着,你能理解?“
她向秦羽霓瞪过来,只见侧卧在铺上少女点点头,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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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说话吗?”
“呜、呜——”
公孙瑶若有所思:“嗯,不过我娘说的是男人,你算了。看来你师父挺疼你,不理解我的感受也不能怪你。”
“呜?”
“那天之后我娘再没有回来,”公孙瑶转过头盯着地面,目光深沉,“那时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想要推开她,冲着她喊,好啊,走吧,再也不想看到你”
见得她情绪有些低落,秦羽霓便也停下挣扎,轻声安慰:“呜”
“她说的很多话,我现在才明白,她告诉我一定要学好武功,没有男人你还是我公孙璃的女儿,但没了剑舞你什么都不是。”
秦羽霓愣了愣,扭动身子坐起,使劲点头。公孙瑶瞥过来一眼,推了她一把,少女直挺挺倒回铺上。
“呜!”秦羽霓抗议道。
“或许有一日,你会越过绵延的群山,跨过辽阔的河流,终将站在害死娘的人面前。可是,在此之前没有人能帮你,仇恨只会蒙蔽你的双眼,唯有剑心不会让你迷失,所以当你茫然无措的时候,记得去问手中的剑。”
秦羽霓瞪大眼睛:“呜?”
“我娘临走前说的!没想到有人也会说一样的话,呵呵,想来也是缘分。她的意思我也明白,这是不想我带着仇恨长大,但我仇却不能不报。”
说完,她又黯然叹气。昏黄的灯光跳跃,在墙上投下一道纤细的背影。
良久,困意袭来,公孙瑶用手背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乏了,还是睡觉吧。”
她站了起来,活动活动,伸个懒腰,往卧房方向走。
秦羽霓够着头望她:“呜???”
走到半路公孙瑶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折返回来,替秦羽霓拉上被子,拍了拍:“别着凉,马上就该正式表演了。”
秦羽霓一脸懵逼,就看着她掀开帘子进去,片刻后灯也灭了。
黑暗笼罩四周,少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把头埋在被子里,以泪洗面。
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地睡去
庆功宴日益临近,这是一场鼓舞人心的胜利,新朝算是彻底在云下城站稳脚跟,如同一根钉子,死死钉在凌云帝国南部,整个帝国隐隐形成南北对立的局面。
受此感染,旭阳宫里上上下下洋溢着热烈的气氛,朝中大臣欢欣鼓舞,眼看新朝这半壁江山是要彻底坐稳了,日后图谋整个天下也并非不可能。
世子归来的日子近了,众人的目光便也放到庆功宴上。
白日里排练,夜里练武,秦羽霓进步很快,每日感觉很充实,为了答谢公孙瑶的传功提点之恩,睡前总要与她切磋捕绳术的精髓要义,并不惜作为她的练手对象。
不仅如此,秦羽霓还每日夜里睡在客厅地铺,主动让出卧房柔软舒适的大床。
虽然很想持弟子礼,每夜服侍“恩师”,但公孙瑶体恤她的难处,心中十分感动却还是毅然拒绝,对此秦羽霓感激得无话可说。
三日后便是世子庆功宴,李震将秦羽霓召来,仔细询问计划。
“圣上不必做什么,只要演一场戏便好。再就是看表演吧。”
“哦?不需要旁人插手?”
李震绕着秦羽霓踱步,少女垂眸,颈间叮当一声。
“我们此举是为了取信于英王,倘若我的本事入不得他的眼,他只会把我当做您身边的玩物而已一件能稳住陛下,让您不至于发疯的——”
“哼!”
李震怒从中来,甩开袖袍冷哼一声,秦羽霓伏于地。
然后他走过来,苍白的手按在少女的肩头,随手扯了扯她的衣领。
秦羽霓浑身一抖:“陛、陛下?”
李震勾唇笑,手指顺着她的手臂滑落,抓住少女手腕,撸开她的袖子。入目处,藕臂上既有一道道的印子,又可见被公孙瑶用藤条打出来的青紫。
“哈哈哈,听闻你让一个叫枫白露的教坊司舞女和你一起住,原来是为了这个。”
“并非陛下想的那样。”
“哦,是吗?”李震心情大好,说话也多了些打趣揶揄的意味,“何必呢?你大可以来找朕,或者杨先生。”
杨之独也笑了,点点头。
好吧,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总有一天,要让你们为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圣上日理万机,怎可因我而玩物丧志?”
“偶尔为之,怎叫玩物丧志呢?说起来最近见不着你,心里怪痒痒的,莫不是该找两个宫女”
“陛下,”秦羽霓出言打断道,“难得陛下有兴致,羽霓陪您便是了,别人想来也不会让您尽兴!”
“哈,这次朕可没有逼迫你,可是自愿的?”
秦羽霓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握起:“这是自然”
“好,你能这么说朕很欣慰,该赏——你先到杨先生府上,赏赐我叫人送到教坊司去。嗯,也该给和你一起住的那姑娘一份,你能想开有她的功劳。去吧!朕随后就到。”
杨之独的府上各式器具俱全,就连绳子也是特制的,李震时常过去寻欢作乐。
“能和春芽见上一面,也不错。”秦羽霓出了大殿,自我安慰道。
尘世如潮人如水,即便被这污泥一般的命运淹没,也要蹒跚前行,只有挺过去了,终究会有一日,得以窥见刺破阴霾的一丝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