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韩单犹豫了一下,把雍王府的私密说出来,似乎不应该,但是想到了雍王妃的安全,他便顾不得许多了,接下去说道。
“内竹先生,在下留住了你,只是想要听听你的一句真心话,这王妃娘娘的双腿是真的不能站起来了吗?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原来是这样!
尹曦夜心中有了主意,想着小狐狸被拓跋韩单刁难的样子,开始面不改色的撒谎:“没有。”
拓跋韩单的心脏漏跳一拍,双目马上猩红了,他失魂落魄的低垂着头,此时此刻他无法隐瞒自己的情绪。
尹曦夜看着拓跋韩单如此颓然的样子,眼中一动,倒是说了一些真话:“不满拓跋先生,这雍王妃伤了身子骨,若是好好调养,只怕也仅有三五年之寿,所以拓跋先生还是多多拜托凤管家吧,说不定她能够在雍王妃的身体上多下一分心思,对王妃来说,才是大好的事。”
“这?”拓跋韩单此时此刻,无比的后悔,他要是没有得罪凤倾卿该多好,但是随即想想,摇摇头。
这雍王妃杀了凤倾卿的娘亲,她们之间有着天大的仇恨,所以凤倾卿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对雍王妃尽心的!
想到这里,拓跋韩单的眼中马上挤满了杀意,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雍王妃沦落到这个地步,一定是凤倾卿的手笔!
他拓跋韩单要为雍王妃报仇!
尹曦夜眼睛眯起,按下拓跋韩单的肩膀:“拓跋先生!”
“内竹先生。”拓跋韩单的杀意,也随着尹曦夜的一个动作,被压下了。
尹曦夜为凤倾卿的安全说着话,他的小狐狸实在是不容易,被拓跋韩单这一个老东西盯上了,日子只怕更加辛苦。
他现在能够多筹谋一点,便为小狐狸的安全多一分的保障。
“拓跋先生,别的不说,这雍王府女眷之内,凤管家的医术是最高超的,且雍王妃伤的是双腿,日常需要凤管家的按摩,所以……还请拓跋先生细想三分。”尹曦夜言尽于此,道别转身离开。
“多谢内竹先生。”拓跋韩单了然,他恢复了以前的自己,审视着尹曦夜离开的背影。
尹曦夜对凤倾卿的好感,他是最清楚的,不知道尹曦夜说的话是真是假。
但是眼下,凤倾卿的确是医治雍王妃的不二人选,哪怕他拓跋韩单想要插手,只怕雍王爷也不会答应,这下就……棘手了!
该如何是好?
拓跋韩单慢慢朝着书香阁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韩立直接拔出了手中的剑,对着拓跋韩单砍了过来。
拓跋韩单躲避不及,额头上的一缕发丝掉落在地,他瞬间大怒:“敢问韩侍卫,你这是何意思?”
“是何意思?敢问拓跋先生,您那么聪明的人,还真的不知道我这一剑是什么意思吗?”韩立在月光下亮起手中的剑,锋利无比。
拓跋韩单完全糊涂,他不明白,问出声:“这,在下不明白,还请韩侍卫告知,要不然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韩立把剑对准拓跋韩单的心脏,不悦的说着:“拓跋先生到了这个时候还装傻,这有意思吗?你别说不知道,请问慕容家的慕容度是不是新一任的家主?你拓跋先生是不是对慕容度寄予厚望?为了雍王府的未来,你是不是要派人去保护慕容度的安全?”
拓跋韩单愣了一下,这都是他和心腹之间的话,连雍王爷都不知道,这韩立是怎么知道的?他来不及为自己说话,便看着韩立的剑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韩立大声指责:“我虽然身份卑微,却也是雍王府的侍卫长,一直守护在王爷身边,从不离开半步,而你……拓跋先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要在王爷面前进谗言,让我去保护慕容度那叛徒?拓跋先生现在还装委屈,当真是让人低看你三分!”
“这……从未有此事啊!韩侍卫!”拓跋韩单额头出现了冷汗,朝着书香阁屋子里面看去,希望雍王爷没有发现这边。
这韩立武功高超,对雍王爷忠心耿耿,这便是多少侍卫达不到的,而且韩立跟在雍王爷身边七八年了!且韩立和他拓跋韩单没有利益冲突。
这是傻子,才会打韩立的主意吧!
打韩立的主意,对他可没有半点的好处!
韩立手中的剑一动,拓跋韩单的脖子上出现了一点儿血痕:“我可不是王爷,我们习武之人,习惯了直来直往,要是拓跋先生今日欺骗于我,那么来日你我不死不休!”
拓跋韩单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血液的腥味散发在空气之中,他心脏一凛,看来韩立是来真的。
问出口:“不知道韩侍卫是受何人蛊惑?”
韩立更加不悦:“怎么,告诉了你拓跋先生,你回去要了那人的性命吗?若在下真的说了,这世上还有敢说真话的人吗?还请拓跋先生好自为之,这王爷身边的忠臣良将虽然不少,但是也不多,还容不得你拓跋先生的玩弄!”
韩立砍断了身边的树枝:“今日,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我便算了!若是再有下一次,休怪我韩立不客气!当然了,我只会呈匹夫之勇,若是拓跋先生看我不顺眼,日后随便想个法子,我的性命便可交代在你的手上了!”
“大胆,谁要了本王近身侍卫的命?”雍王爷声音冰冷,慢慢走了过来。
拓跋韩单暗道不好,没想到雍王爷真的过来了。
拓跋韩单本想着雍王爷还不知道,他私下去调查清楚,随后能够查明真相,和韩立说明白。
在雍王爷的面前,他拓跋韩单千万不能够和韩立有不睦、有矛盾!
但是现在雍王爷过来了……
雍王爷低头,随即看到了拓跋韩单,心中烦躁,今天这拓跋先生是怎么了,怎么到处与人闹不快?!
“韩侍卫,拓跋先生,你们乃是本王的左右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你们在书香阁吵得那么凶,是要别人的笑话吗?”
韩立、拓跋韩单齐齐拱手俯身:“属下,臣下惶恐。”
“惶恐?你们还知道惶恐,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能够让本王的左右手闹成这个样子?”雍王爷问道。
韩立平常虽然是侍卫,可在雍王爷身边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够说的,便笑道:“王爷,哪有什么事情,这……属下正在和拓跋先生说笑呢!”
拓跋韩单见状,连忙顺着韩立的话,说道:“王爷,的确不是什么大事,臣私下便可与韩侍卫解决。”
“说!别废话!”对于身边服饰的人,雍王爷眼中是容不得沙子的。
韩立的脸通红,显然是刚刚被气过的。
雍王爷决定把突破口放在韩立的身上:“韩侍卫,你且说说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韩立也觉得自己委屈,且他有事瞒不住心事的人,索性就把话给说清楚了,“属下从下人口中得知,新来的慕容公子乃是下一任的慕容家主,其安全无比重要,所以……拓跋先生想要让属下离开王爷,去保护慕容公子。但是属下相信这一定是谗言,拓跋先生……不一定会做出这一种事情。”
不一定?
这三个字让拓跋韩单差点吐血,是谁说的习武之人没脑子,这话说出来的照样犀利至极。
雍王爷的眼眸瞬间冷了,上下打量着拓跋韩单,居然有人敢惦记他身边的护卫,这一定是活腻了!
外面有人盯着这里的情况,薛拙之快速告诉了凤倾卿,她袅袅娜娜而来:“王爷,王妃娘娘已经没事了,明日早晨便会醒来。”
凤倾卿一看拓跋韩单和韩立跪在雍王爷的面前,这事态不对,她疑惑的问道:“王爷,这是发生了何事?”
拓跋韩单到底是为雍王爷立下了大功,所以一时半刻雍王爷没了主意,凤倾卿来的刚好。
雍王爷三言两语把前因后果告诉了凤倾卿,随即问道:“卿儿,依你来看,这该如何定断?”
凤倾卿微微一笑,步子慢慢挪动:“要说这是非,定然是……韩侍卫的不对。”
“凤管家!”韩立不服,抬起头来想要为自己争辩,但是碍于雍王爷,他生生咽下,心中颇不是滋味。
雍王爷问:“卿儿何出此言?”
“别的不说,单说这韩侍卫对王爷的忠心,王爷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定然不会舍得,让韩侍卫离开,去另外服侍他人。韩侍卫在王爷身边多年,连对王爷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可是大错?!该罚!且没有证据之下,来质问拓跋先生,惹得王爷不悦,这又是一件大错!该重罚。”
韩立再傻也知道了,眼下凤倾卿实在帮他,先列举了他韩立的不对,接下来就是轮到拓跋韩单了。
恰好,韩立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就等着凤倾卿为他发泄,随即无比真心对着雍王爷认错:“王爷请息怒,是属下的不是!”
雍王爷摆摆手:“罢了,你们都起来吧,韩立,你且记住了,本王的安全切在你手,怎么会舍得把你赶走,下次切不可听信小人的谗言。”
“是!”韩立认下。
随后就该轮到拓跋韩单了,凤倾卿等的就是现在,她字字委婉,却化为一把锋利的刀子,看在王爷和拓跋韩单的信任之间。
“拓跋先生乃是行事谨慎之人,但很可能是误信了小人……所谓空穴不来风,韩侍卫有此想法,恰好提醒了拓跋先生,日后误信小人。”
拓跋韩单总算是明白什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在雍王爷的面前,他说的越多,就错的越多,不能说是最好的办法,便把主动权送在了凤倾卿的手中,生死都在她的一张嘴之内。
雍王爷问道:“卿儿就是这般认为的?那么他们二人,你觉得该如何惩罚呢?”
“韩侍卫就在十五日之内学会四书五经,会背诵即刻。”
听着凤倾卿的话,雍王爷忍不住一笑,韩立是一个武夫,背书对他来说怕是还不如挨打二十军棍,这凤倾卿的惩罚,好!甚好!
顺便还能够让韩立懂得辨别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