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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OO章 还有春天(终)(1 / 1)

蔡峰从何劲处回家,一个人的家,干净的象是有个女主人。蔡峰坐在客厅里,拿着青弹衣,倒上一盏茶,一边喝,一边思量:蔡毛被何劲养的那么好,克云也该放心了。还不去投胎,大概是还想见自己最后一面,这一面一定很艰难吧,冒着泯灭的危险。东冥殒没堂虽然有记录,可是蔡峰是没有机缘进去的。蔡峰无奈的喝了一口茶,看了一会儿文件,洗洗睡了。

凉风,蔡峰猛的从睡梦里惊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一翻个儿,唤道:“克云,是你吗?”潘克云一扯蔡峰的后衣襟,轻柔的说:“是我。”蔡峰转过身,拉着潘克云的手,仔细看了,一把抱在怀里。潘克云说:“我时间不多,因之前入了北谷阁拐死道,如今还没有出。”蔡峰自责:“是我不够爱你。”潘克云说:“不是,是我对不起你,我如今知道我错了。若我灵魂不灭,但盼还可重逢。”蔡峰说:“不论几世,我只一心等你。”潘克云伸手抚着蔡峰的脸,说:“太辛苦了……。”蔡峰说:“你只要答应我,我不怕辛苦。”潘克云笑一笑,点点头,淡去了。蔡峰用长木刀断了左边小腿,拿潘克云的命签一同烧了,过了十天,十堂主骆寻来告诉蔡峰说:“潘克云潘姐姐已经投到中冥小康之家,男孩子。”蔡峰谢过了骆寻,拄着拐,独自立在廊檐下,眼前都是潘克云那温和红润的笑脸,不由也是一笑。

曲直正在研究怎么才能使抓地魂的灵魂不贪恋活着时的风光,乖乖的去投胎或者去履职。近一个月已经有五百多个抓地魂被打入弥生规,齐刷刷的丢失了本有因缘和业力,化进生前的泥土里,投胎成了蚯蚓,另一百多个泯灭了事。固然这也是因缘,但是生命固有的是生的本能,有进步的要求和能力,所谓物竞天择,不拼命的去竞枉为一生,从这个意义上讲,改变是必须的,而且必有出口,是的,必有。语言的教化是苍白的,一定要让灵魂有所感受,自主改变,通常有所感受的时候已经晚了,但是异常敏锐的灵魂却能劫后余生。怎么提高他们的敏锐度,这是曲直的课题。

曲直青少年时期被囚于功法宛若年华瘦里十五年,养成独处的习惯,一直未娶。何劲认定他已经丧失男人的功能,虽然他不承认。何劲又认为他不可能不有心理需求,给他专门配了个女秘书:顾小娥。十分姿色不说,百灵百利,温柔可人。这一天,顾小娥三十岁生日,精心的给曲直做了餐点,拿一个好看的瓷盘装了,端给沉浸在各种符号、模型和灵魂中的曲直,定定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个浑然忘我的男人:可惜了那挺拔的身材,俊朗的容貌,沉默温柔的性情。

曲直十年来没有正眼看过顾小娥,在路上遇到她好像是陌生人一样视而不见。顾小娥曾想:或许只有她遇到什么危险,他为了救人,才会记得她。但那之后,他还是会忘了她。他不是个男人,只是个堂主而已。顾小娥不恨他,她恨的是何劲:不应该把她放到曲直身边,让他闪耀在她的天空里,璀璨夺目。可惜了自己十年来悉心照顾,多情顾盼。还记得六年前,顾小娥花信之年的那次表白:为预示圆满,特地等到八月十五月圆之夜,那一年刚巧也是星象最奇异的一年,许多百年不遇的奇观都呈现出来,顾小娥认为这是吉相。

曲直从不过节,也不讲究吃食,每逢时令佳节,都是何劲亲自给他做了送过来。这一年八月十五,何劲早早的送来月饼,看顾小娥神情古怪,悄悄的问:“什么事?”顾小娥说:“没什么。”何劲说:“那就是有什么了?”顾小娥一噘嘴,说:“不要你管。”何劲点点头,狐疑的说:“曲直要你了?”顾小娥横了他一眼,说:“你说呢?”何劲说:“你傻呀,他不要你,你不会要了他?用药吗?我有。”顾小娥说:“死不要脸。”何劲说:“好好好,要不要找别人?”顾小娥扳过何劲的身子就往门外推,说:“东冥主,忙你的去吧,不要碍我的事。”何劲佯装着不想走,被顾小娥推着往外走,一边问:“说说看,什么事?”早被顾小娥推出门去,关了门,何劲在门外一笑,去了。

当晚,曲直出完任务回来,已经是月上中天,顾小娥端上何劲的月饼,沏了一壶明前掩香茶,曲直拿起就吃。顾小娥说:“你为什么从来不看我?”曲直看了她一眼,说:“为什么还不睡?”顾小娥说:“你知道为什么东冥主把我派给你?”曲直说:“必定有他的道理。”顾小娥说:“你娶我吧。”曲直说:“终身大事不可仓促。”顾小娥说:“我已经跟了你四年了,也爱了你四年了。”曲直说:“姑娘,我是独身主义,一个人的世界很完满。你勉强跟了我,我也不会跟你花前月下,夫唱妇随,何必呢?找个知疼知热的人过一辈子吧。”顾小娥急的流下泪来,说:“自从东冥主把我派给你,我就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让我找谁去?”曲直沉默不语,顾小娥转身回房了,哭了一夜。

六年后的今天,顾小娥已经三十岁,出落的利落练达,美之外又有了风韵,只是与曲直的关系毫无进展,百般勾搭无效,顾小娥已经没有了耐性,三十岁,必定要成为曲夫人。顾小娥端着餐点,轻唤道:“吃饭了。”曲直毫无动静,顾小娥笑吟吟的把跟何劲要的药粉弹在了汤里,这是第一招,只要他是男人。曲直没动,顾小娥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说:“吃过了再忙。”曲直点头,到桌边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放药的汤,看了一眼顾小娥,说:“是什么药?”顾小娥说:“****。”曲直说:“你不小了,别再为我耗费青春,明天起不要再待在二堂了,找何劲另谋高就吧。”顾小娥笑笑,说:“好的。”把汤端起来喝了,转身出了房门。不一时,二堂哨探来报:“小娥姐在街上脱光了衣服,逢男人就吻。”曲直“哦”了一声,没动地方。

第二天,曲直醒来的时候,光着身子,身边躺着同样光着身子的顾小娥,笑吟吟的说:“怎么样?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曲直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坦白说,我并不认识姑娘。”顾小娥说:“那就夜夜如此。”曲直说:“是何劲吗?”顾小娥说:“他是帮了点小忙,不过主要是你心里其实想我,我才能得逞,不是吗?”曲直没吭声,穿上衣服出门去了。

二堂的五花肉从冥地泥沼里拔出腿来,提着一个挂满稀泥的灵魂,说:“你说说你,真的让我不能理解,天堂有路你不走,稀泥无门自来投。投胎做头驴有什么不好,非要做泥鳅是什么癖好?”灵魂说:“我不想做泥鳅,我想做天鹅。”五花肉说:“你想行吗?上一世修了吗?”灵魂说:“我从人降为天鹅,已经是屈就了。”五花肉笑一声,说:“屈就?天鹅比人高级你知道吗?高级在哪里呢?一夫一妻是本能。”灵魂说:“那我受不了,我生前娶过五个女人,没有女人我就活不了。”

五花肉说:“那你看你做驴有什么不好?发情的时候,跟谁都可以来来。”灵魂说:“当驴太累。”五花肉说:“应该说当驴周转的快,早死早投胎。你如果投到人世,那就是临了一刀,人间的菜。如果投到无人区,你享福了,啃啃草皮,做做爱,可以活的久一点,遇到狼,没办法,食物链,正常死亡。下下世,心中无恨,可以升级,做牛马、做喜鹊、或者真的成了天鹅。好啦,废话不说,既然让我逮到,乖乖的去投胎吧,通了灵窍又怎样?幽冥没有你的职事,还是修为不到啊。”

五花肉办完了差,坐在绿色的山岗上,他如今已是冥界屈指可数的寄主,品红衣衫的贴身寄灵五灵脂递过来午饭:五花肉花椰菜拌饭;一个汤桶:紫菜虾皮汤。五灵脂知道这一回任务一完,五花肉必会去西冥见心上人栗原野,十九年来,五花肉心心念念的只是这一个女人而已,连一点儿额外的波澜也没有过。五花肉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看到栗原野时的情景和感觉和这十九年来不多的几次见面的点点滴滴,日夜怀想。何劲知道他思念的苦,每次五花肉支支吾吾的说要去西冥,何劲都点头。五花肉知道栗原野并不喜欢他,她的眼中从来都没有他。他看着她喜欢上别人,嫁了人,生了孩子,受新冥道遗患,成了寡妇,孩子夭折,重病缠身。

新冥道一结束,五花肉就去找栗原野,诉尽衷肠,栗原野面对五花肉沉静渊深的目光,也有一点心动,又感到他情意太重,自己时日无多,不必贪恋纠缠,坚定的拒绝了。五花肉失落的回到东冥,何劲见他眼神越发深沉,知道他心中隐着这段情太重太高洁,以至于修炼的性格志趣远超同龄人,见地通达敏锐,可知是真的爱,要不然也不会把他拔的这样高妙。忍不住把他叫来出主意:“听说过一句话吗?女人的名字叫软弱,尤其是感情问题,有时候强迫是必须的,你是真心你怕什么?给她一切,象海水满灌。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叫花子了,她论条件还是不论条件,你都是千里挑一未必挑的着的优秀青年,连我一个男人都叫好的好小伙儿。自信点儿,不要多说强娶回来。说真的,她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吗?”五花肉说:“只是感觉她不讨厌我吧。”何劲说:“大胆的去,必定成。”

栗原野在病中迷离,时常梦到五花肉,清醒时想念他的目光,心里想:当初这个自己正眼也不曾看的少年是长大了。越想越好,又感念他的深情,难以释怀。没那么想念丈夫和孩子了,也不想一心求死了,又有了心情调养,病似乎转好,告诉自己再也见不到,心里又有一丝希望,盼五花肉再来。

何劲从夜市游回来,洗漱了,坐在灯前看了几页中冥二堂主玉波儿所著新书:《冥顽不灵之幽冥情史录》,熄了灯。

明月清风,高大的林木中,暖因河上,水雾弥漫,无数的灵魂在水里洗澡,何劲一个人走在岸边,顺着河水向下游走,出了树林,一片旷野,天边一颗闪亮的星星,光华夺目,星下隐约一个俏丽的背影,何劲心里一动,翻然从梦中醒来。

许久没有这种清晰的带有预示性的梦了,何劲不禁开始苦苦追忆梦里那个俏丽的背影,似曾相识的感觉。把前半生经历过的女人一个一个想过去,似乎都有点象,似乎又都不是。不禁心里油然而生希望:既然不在过去,那就是在未来。何劲一阵欣喜,笑道:“还有春天。”

第二天一早,何劲就收拾了去暖因河,想起梦中的月亮是十五的样子,算计十五刚过,下个十五日子还早,不用那么赶,顺便一路巡查各地,就坐船离了松布岛。船上还有卖杨成林的海鱼干儿,何劲买了边吃边靠在船舷上晒太阳,正在想杨成林的十二堂主还没有补缺,背后有人招呼道:“东冥主,去哪里?”一个人靠在旁边,何劲一看是南冥十二堂主申芽豆,何劲说:“去游暖因河。”申芽豆说:“怎么不去我们南冥?正是传统破荒节,自然冥道一统后,今春第一次,热闹的很,你们东冥得闲的堂主都要去,顺便去谈生意。”何劲说:“怎么没人跟我说?”申芽豆说:“不可能。”何劲说:“真的没有。”申芽豆说:“那去吧,南冥府西一百里南安镇,幽冥里。”

南冥破荒节分为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祭天地、祭祖先,第二个环节各团体聚会交流,第三个环节各种娱乐、谈生意、做买卖。何劲去的时候赶上了第三环节:人魂潮里,偶见真仙美女,路桥岸头,都是讨价俗人。何劲遇到了东冥四堂主麦青埂正跟南冥四堂主曹郁边走边谈,两个人说的手舞足蹈,从何劲身边过去,何劲伸手打了招呼,两个人谁也没看见。何劲悻悻的放下手,又看到了东冥十一堂主智修跟在一个颇有姿色的女灵身边眉飞色舞。何劲一把捏住他的肩头,智修一扭头,说:“冥主?好好好。”应付着摆摆手,急跟着那女灵去了。何劲一撇嘴,说:“还叫什么智修,听着象个和尚,其实不是,差太多。”

何劲看到路边有临时的店铺正在推销商品,正在想来年也要带上自己研发的食品来这里兜售,对面来了一位姑娘,玉质仙姿,主要不是长的好,当然长的也是非常的好,也不是气质好,当然气质也是非常的好,也不是神态好,当然神态也是非常的好,也不是姿态好,当然姿态也是非常的好,主要的是一句话:王八瞧绿豆,看对了眼了。何劲暗自出神,没动地方,那姑娘看过来的时候一愣,温顺的把眼垂下去。何劲看到了她长长的黑睫毛,那姑娘从何劲身边过去了,何劲一时忘我,莫须伸出来跟着那姑娘去了。

晚间,何劲投了店,临睡的时候,莫须回来说:“那姑娘是南冥十二堂主申芽豆的小姑姑,叫申信子,现年三十三岁,挂名在六堂,因曾遇人不淑,誓死不嫁。”何劲说:“嗯,够倔的。”心里想着梦里暖因河边的身影,感觉这申信子不过是过路的闪个神,不是命中人。第二天一早,就到暖因河去。

南冥段暖因河离叶梅的雪印城堡很近,何劲路过的时候,想了想应该去看看,还离三里地的时候,又犹豫了,扯了扯左手腕上的红色痴缠,不能退去的隐痛,虽然已经习惯,还是不去了。

何劲到现世里备了干粮,就到暖因河边,顺着河岸,一步一步,从东南向西北一路走去。因梦在夜里,何劲白天睡觉,夜里走路。此时还是初一,夜空里是满天星斗,时而阴天。暖因河水暖,何劲也不敢下河里走,因梦里是沿着岸走。走啊走啊,终于走到了十五月圆。恰是进了一片林子,跟梦境一样,何劲心里高兴,暗自想此梦不虚。脚下轻快,出了树林,一片旷野,抬头看:天边一星,凝神往下一看,不错,有个俏丽的背影。何劲心慌的腿都软了,稳稳心神,直奔过去。越走越觉得眼熟,心里正在诧异,那背影一回头,何劲就象是被钉了个钉子,愣在那里动不了。

正是叶梅,叶梅回头看到何劲,屈膝一礼,问:“东冥主?你怎么在这里?”何劲忙一拱手还礼,尴尬的说:“路过。楚夫人,你是?”叶梅说:“我去看楚灿,回来图清静,循着河走。”何劲说:“我看你是向西北的方向。”叶梅说:“哦,我刚才是听到响动,偶一回头。”何劲看叶梅一脸疑惑,显然是自己失态引她怀疑,忙拱手说:“我得空去雪印城堡看望夫人,今天确实有事,先走一步。”叶梅屈膝还了礼,说:“东冥主请便。”

何劲如飞的赶了一段路,心里渐渐平复了,接着下来走,一方面心里觉得这事儿没谱了,一方面又觉得有一丝希望吧,依旧向前走。走过了十五,又走过了一个十五,又走过了一个十五,没见一个女人,倒是公干的男人见了几个。何劲渐渐失去耐性,又不想放弃,越走越快,直走过了西冥段,眼看暖因河入了青冥。一个人坐在岸边丧气无语,莫须说:“只有叶六堂嘛,她如今是个寡妇,再说她今世就是为了你来的。”何劲说:“没可能。”莫须说:“那位申信子姑娘如何?”何劲心里一动,想起她见到自己那一愣,或许梦出现了偏差,那人是申信子?

劲草

你看向我的眼睛,告诉我这是命运的开始。

在你的眼光里,是最好的告别。

天涯还不够远,绵延的无尽旅程,这是我的命运。

会有风陪伴我,吹动我的衣襟,

呼吸自由的空气,灵魂也容易安眠。

绵延的无尽旅程,这是我的命运。

疯狂的生长,一切都能掩盖。

欢乐是无暇顾及,痛苦是停留太久。

想要靠近却选择了远离,

咫尺既然如此遥远,或许天涯会在你身边。

相守一片模糊,无畏的追寻中,清晰可鉴。

响铃花、狐狸果、茨菇叶,

象我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来。

未知的远方不是方向,

方向是感受思念和阳光。

绵延的无尽旅程,这是我的命运。

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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