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泰也不管方书文同意不同意,站在大厅中央,直接喊了一句,“请书文兄赐教。”
这一声喊过,效果马上就出来了,方书文毕竟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被人在这种场合,这么一激,立马就站了起来。杨恒看高泰的眼神也不同了:想不到看起来愣愣的高泰竟然也会用心机啊。
大厅之中少说有上百人,一个七岁多的孩子这么喊一声,人家最多也就是一笑而过,但是方书文不同,在他看来有必要接受挑战,因为他觉得在场的外族之人虽然不懂,但是族中的长辈也不少,特别是有方明山在,若是不接受的话,就怕丢了父亲的脸。其实,就算他不接受也没人会说什么,毕竟两人相差了五岁,方书文就算不接受也是正常的,谁喜欢没事欺负小孩子啊?又不是心理变态。走向场中的过程中方书文才算是想明白,心中有些纠结,到底该不该打,又该怎么打。
站在场中,方书文的心里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纠结,因为他已经下来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你想怎么比?”
面对着方书文的疑问,高泰似乎早就想好了对策,“你自封三脉,将内气调至与我相仿即可。”
“也好,我就自封三脉了。”说罢,方书文也不含糊,提指封住自己足三阴经,算是暂时舍去了轻功的优势,“然后呢?”看他那副不在乎的样子,很明显没有将高泰当作自己的对手,想象也对,一个人碰到一个明显比自己弱的对手,怎么都不会太过重视,只要对方不提出太过分的要求,方书文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取你的兵刃吧,我只会剑法。”说罢,也不管方书文是什么反应,转身,对着杨镇邦那桌一拱手,道:“今日是陛下寿辰,草民高泰与方书文愿为陛下表演剑法和扇法,恳请陛下恩准。”
“这小子,有点意思啊。”这下杨镇邦也真的来了兴致了:“准奏,朕已经派人去取你二人的兵刃了,稍安勿躁。”说完,也没再看下面那两孩子的表情,转过头跟高建邦聊天去了。
终于,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才见方明山拿着两件事物从门外走了进来,一件是根光秃秃的黑色短棍,从顶端看去,还能看出来那是个椭圆形的,沿着边缘还涂了一层白色的灰;另一件则是一把扇子,黑漆漆的似乎与那跟棍子是同样的材质。也不说什么,就把短棍扔给了高泰,然后走到方书文面前,把扇子递给了他。方明山二话不说,方书文刚拿了扇子,他手一伸,在方书文臂膀上拍了几下,就见方书文险些拿不住那把扇子,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父亲,“爹!”
“书文,你今年十三,高泰今年才八岁,只是封你足三阴经对他来说还是不公平。”
“可是,您封了我手三阳经,我还怎么打啊?”
“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也不管方书文是什么表情,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啧啧啧,老方这手还真够狠的啊,封足三阴经不够,还要封手三阳经,这下书文这小子一身软绵绵的,还怎么打啊?”杨镇邦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感叹着。
“是啊,他明明也是押的书文赢,怎么这么狠啊?”韩如冰也来凑热闹似的嘀咕了一声。
不过高建邦却是看的比较透彻,“无论是封足三阴经还是手三阳经都只是为了给书文加点难度而已,扇的打法本就不多,手三阳经一封,就只剩下内勾了。这样一来,若是书文赢了,也就罢了,若是输了,少不了一顿骂,老方也是用心良苦了。”
“唉,不管啦,不管啦,我们看我们的戏就行了。”杨镇邦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可以开始了。”后面这句却是对着高泰二人说的。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何况高泰还真不是只兔子,杨镇邦刚说开始,他二话不说挺剑就刺,方书文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着急,用扇子一格,自己反而还被带得晃了两晃。杨恒皱了皱眉头,“这高泰下手也太不知轻重了,挺剑直刺膻中穴,以方书文现在的状态,刺中就是一个死啊。”
再看场中,方书文虽然还未适应身体目前的状态,但比起刚开始要好多了,由之前的有守无攻变成了有守有攻,一把折扇在手里,即使只能使一招内勾,也够高泰喝一壶的了,再看高泰,也是有守有攻,不过攻击中总带着你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一出手就是拼命的招式,把方书文打得也有点小郁闷了,“我招你惹你了?没事来跟我玩命?”
之前还想看戏的几个不良大叔也有点心急了,这怎么一开始就玩命了,只有高建邦和方明山反而不那么担心,高建邦觉得高泰之所以这么心急,招招搏命,是因为明白自己与对手的差距,只好用搏命的招式来提升自身气势,让自己起码有机会赢。而方明山不担心的原因就更简单了,方书文就是他教出来的,他可是对方书文很有信息的,若是这么简单就乱了阵脚,那他也不用混了。
刚刚向左一步,躲过了高泰刺向天池的一剑,方书文仿佛背后长眼了一般,又向前踏一步,躲过了高泰斜挑过来的一剑。不过,后来这记横削却是躲不过了,往前再走一步,一甩手一记内勾打穴使出,高泰也不管,把剑一拖回来改削为挑直指方书文咽喉身子,略向后倾借手中兵器的长度逼的方书文收了手。方书文现在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以前都是他仗着轻功好绕着别人打,今天他先是被封了足三阴经,双腿至腰腹无力,后退还行,进攻的时候往前踏总觉得力不从心;而且他的点穴手法是以抚和外甩为主,内勾虽然也经常用,但是内勾只能攻击面前的敌人,若是以内勾打侧面,只能是以右打左,以左打右,但是这样一来,本来自己兵刃就短,轻功又被限制,还要招招使老,若是打中了还好,若是打不中,就输定了。
这边方书文心中烦恼,他高泰又何尝不是呢?对手明明被封了足三阴经,还能以身法配上那一招扇法打得自己讨不着便宜,明明被封了手三阳经,那唯一的一招内勾还能打得那么飘逸,好几次跟他对拼,以为封了手三阳经对手的力量应该会弱于自己,却偏偏硬拼了几招都是自己落败,不免心中有些焦急,手中剑法又快了一分。之前打的时候方书文就被打的够呛了,这下子高泰又快上一分,把他打得是手忙脚乱,差点就举手投降了。他心中想着:毕竟自己也尽力了,被限制了几乎九层的实力,败了也没什么关系吧。越是这么想,就越是觉得没错,心里的压力就越小,渐渐地竟然还显得有些飘飘然的得意。
打斗得渐渐久了,高泰心中已经是远不如之前的平静了,每一剑都开始不再留力,招招都是猛攻,把方书文好不容易有的飘飘然的得意打得不知道去了哪里。要知道佛也发火呢,何况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你狠我跟你磕到底。见对面高泰又是一剑直刺过来,也不管什么章法了,侧身一甩,内勾打出,竟是用手中的木扇与那木剑对拼了一招。拼完方书文就后悔了:“糟糕,身子不稳了。”连退了数步,一旋身,连他自己都想到,自己竟然还能稳稳当当地站着,不由一愣,刚刚的那种感觉,侧身内勾,退步回旋,一时间竟是愣在了当场。高泰经得一拼,也是连退了数步,心中难受至极,却还是晃晃荡荡的站起来挺剑又刺。方书文还在领悟之中,心中尽是刚才的那种感觉,高泰的剑直刺到他眼前他才发觉,赶忙一个退步旋身,打着转就这么仿佛贴到了高泰身上,想也不想,依然是那招内勾,逼得高泰挥剑招架。
“哦?嘿嘿,老方,原来你封他手三阳经就是这么个意思啊。”杨镇邦看到场下的变化,突然又来了精神。
“想不到,老方的儿子比老方厉害多了啊,才十三岁就把飘零身法练到了第二重,不简单啊。”韩如冰一边称赞一边摇头,不知是为高泰惋惜,还是为方书文的资质纳闷。
“呵呵呵…”方明山当然是乐开了花,他也没想过方书文能在这次的切磋中领悟到飘零身法的第二重,起初封了方书文的手三阳经只是不想别人说不公平,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再看场中,突破了原先的轻功境界,方书文的处境渐渐好了起来,一招一式也透露出了一股出尘的气息,渐渐地,高泰被压制地只能被动防御。
一旋,一甩,一勾,一收,方书文站在离高泰五步的地方轻笑着没有说话。现在他可是爽透了,之前被压着打的郁闷也一扫而空,心中洋溢着的尽是轻功突破后的喜悦。
高泰站在原地愣愣看着自己胸前的十二个白点,拿木剑的手垂了下去,习武两年半的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胸腹十二大要害穴道尽数被点。
虽然,很难接受,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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