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第一乘轿撵明黄色的帐子随风飘扬,在风吹起帐纱的那一刻,时而能看到里面坐着一位颇有威严的贵妇人,一身金黄色服饰不知用何种丝线织就,在阳光下竟闪着耀眼的光芒。
第二乘轿撵周身用淡水粉色轻纱包裹,感觉甚是清爽,隐隐可见里面坐着一位少女。
人群中有人惊呼道,“那不是太后娘娘么?那后面定是安阳公主!”
“太后娘娘千千岁!安阳公主千千岁”人海如潮竟如海浪一般跪了下去。
老贵妇见此情景嘴角只勾起了淡淡弧度。少女听闻后,面上焦急之色不改,仿似对人们的叩首拜谒浑不在意似得。
三个多月前,安阳公主随太后前往雾灵山诵经祈福,祈求天下苍生平安祥和。没想到,期间皇上居然给白墨瑾赐婚了。她心中焦急不已。
安阳公主北冥筠与白墨瑾青梅竹马长大。虽自数年前那场战役后,白墨瑾性情大变,从一名阳光热血儿郎变为一名沉迷*的纨绔,可是她心中不信,她觉得他是有苦衷的。
北冥筠及笄那年曾寻机会向白墨瑾表达过爱慕之情,却被白墨瑾插科打诨般的推脱掉了。当是白墨瑾对她说,“公主行行好,他可不想当什么驸马,月仙楼的红姑还寻死觅活的等着他赎身呢?他只想万千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可是如今面对皇上的赐婚他竟毫无反抗之意一声不吭应下了。而且近日宫里还传回各种有关于镇南王新婚燕尔甚是恩爱的消息。想到这儿,北冥筠双手互相攥紧,贝齿用力咬着下唇,脸上甚是愤愤之色。
皇上北冥悠一路从宫门将太后娘娘凤撵迎进寿曦宫,母子俩刚刚坐下互相关切了两句,就有太监来报,前朝有百里加急战报传回。
北冥悠匆匆起身去御书房处理朝事。太后遂说乏了,只留下皇后伺候在身边。
皇后一见屋里人都散了,瞬间上去攀附上太后的手臂,亲昵的摇着“姑母,您可算回来啦。”
太后见状几分宠溺的拍了拍皇后附在她胳膊上的手,“好啦,哀家回来啦,又准备诉苦?”
“姑母,这可怨不得儿臣,要不是那沈仙儿狐媚,儿臣也不会生病了数日。”
“生病?在姑母面前就不要打诳语了。”太后微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精芒。
“不就是个小丫头,据说还未及笄,嫩的和个花骨朵似的,至于你如此大动干戈么?连钦天监都让你给搬出来了。要不是李大人来信儿和我说,姑母啊,还真真为你病了,你不知道那几日,姑母担心的紧。以后可不许想这劳什子破主意了。”
太后顿了顿,复又说道,“你以为皇上能看不穿啊。只是碍于百官相求,不得不服。他此时心中有气,最近你可别再招惹他了,当心他寻个由头发落你身边的人。”
太后言语中甚为无奈。要不是为了母族的荣耀,她何至于这般岁数还不得安宁。只是这王氏这一代武将倒是出众,只是这将门家的姑娘心机手段可是差的多了,她*了这么些年,倒是会出手了,可是手段却这般刚烈,半分没有后宫女子的阴柔,润物于无声之处之感。
“哦,儿臣受教了。姑母,您是当时没见,皇上看着那沈仙儿,都神色失常了,嘴里还喊着‘灵儿’。虽没有见过那叫‘灵儿’的女人,您也知道那是皇上心里的痛,提不得。后来皇上竟是要直接将那沈仙儿封为灵妃。她还如此之小,一旦入宫将来有个一男半女还如何是好?”
“竟有此时?皇上当真又提了“灵儿”?”
“可不是,这可是宫中禁忌,若不然谁敢提,还记得那次有李美人听皇上睡梦中喊了这个名字,待皇上起身后问了句灵儿是谁,不就直接被打入冷宫了么?”
“姑母您好好想想,当真对这个‘灵儿’无半丝印象么?这么些年对皇上知冷知热还不过个他心里的影子,儿臣好生不甘心。”
“当真想不起,要不姑母早就告诉你了,不过我想这灵儿怕是皇上幼年时在外云游修行时遇到的,你也知道当年姑母位分不高,又不甚得宠,对于皇儿也无力庇护。”
“姑母”说着皇后宛若少女般乖巧的将头靠在了太后腿上。
“你啊!如果姑母是你,定当将那沈仙儿纳入宫中来,在眼皮子底下才好。到时候想个办法,让鹬蚌相争,你这渔翁得利就好了。不过事已至此,就如此吧。过几日哀家会宣镇南王携王妃入宫请安,这成婚数日不入宫请安,也就镇南王那个从不尊礼数的能做出来。”
“姑母!”皇后*有几分着急的想要阻止。
“哀家自有计较,不不必多言。”太后眼神中锋芒尽显。
“此外,你太子已然和哀家说了,空明主持入宫为你祈福之事耽搁不得,需速速将此事了结了,也算圆满。你呀,以后主意要想的周全些,莫要让哀家再操心了。”
安阳公主北冥筠风尘仆仆,带了些出宫祈福间求得的礼物回到昭阳宫。
“儿臣叩见母妃。”
“平身吧”容贵妃只是容色淡淡道。“一路舟车劳顿,你快去休息吧。”她言语中尽是敷衍之意,无半点儿关切,仿似想要赶紧把北冥筠打发走一般。
“儿臣告退。”北冥筠面上也无甚变化,似是习以为常了一般转身出去了。
自打她记事以来就养在太后宫中,容贵妃也不常来看她,母妃一直说身子弱,不能劳心,对她不甚亲近,倒是皇后还不时送她些小玩意,比她母妃对她还好一些。
大婚后第四日,沈仙儿清早悠悠转醒,伸个懒腰,想想今日终于能好好歇上一歇。大婚以来,感觉日日都事忙,百日里不得闲。晚上那白墨瑾似混不知道疲累似得,折腾的不停,她腰酸背痛,要不是白墨瑾还有些眼色知道每日给她按摩,她定要撵他去书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