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鼠胡闹(1 / 1)

温府,月华房。

“沈仲元,这玉佩到底什么意思?”

看着眼前这枚陌生的男子玉佩,月华焦躁之余,还甚为嗔怒。

他一直是她最信赖的人,她视他为兄长,对他敬佩尊重,但他竟将贴身之物赠之赠予,这意味着什么?

兄弟妻不可欺,难道他不知道吗?想起他与展昭的关系,再回想她与他在金钱堡到温府的种种经历,她心上越是别扭难受。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荒唐,从陈州到东京,从东京到长沙,他一直劝她等展昭,难道是自己无意中对他施以关心,让他误会了?

不问个明白,誓不罢休,她心意已决,收好玉佩,出门去找沈仲元,无奈他与温天宇已离开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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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巡按府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数月,巡按府虽有四鼠坐镇,无奈长沙王也非等闲之辈,先是暗杀,再是下毒,都被四鼠一一破解。

巡按府进入戒备阶段,除护卫重任外,膳食方面尤其谨慎,由二鼠韩彰的未婚妻纪赛花负责验毒,小至一杯茶,大至膳食菜肴,确保安全后方进食,但半月前,发生了一起中毒事件,受害人竟是巡按大人颜查散。

凶手在茅坑里的蜘蛛身上下毒,颜查散不知何时被蜘蛛咬了一口,开始众人以为他感染风寒,后来高烧不退,继而无法进食,情况危殆。

纪赛花用尽办法,却不得其效,而四鼠对于用毒解毒更是外行,正当众人束手无策时,突然来了位年方二八、名唤兰馨的姑娘,几副药便救下了颜查散。

四鼠开始也怀疑过兰馨是长沙王派来的奸细,但几番试探后才知她个善良耿直的姑娘,因仰慕无惧长沙王淫威的颜查散,甘愿出手相救,并再三请求留在颜查散身边,她对颜查散悉心照顾,自知身份有别,从不与颜查散及四鼠同台吃饭。

自从四鼠来长沙,巡按府名为“四鼠坐镇”,实为“坐食山崩”,尤其是三鼠徐庆和未婚妻沙秋葵,吃一顿的花销堪比普通人吃上十日。

朝廷拨款不多,光是四鼠及其家眷便把巡按府吃了个穷,颜查散又是个清廉之官,很快便捉襟见肘,粗茶淡饭、菜寡酒淡不在话下,昔日习惯了大鱼大肉,尽兴喝酒的四鼠,不免颇有微词,但今日却极为反常。

首先是徐庆,明明肚子饿得咕咕叫,口水流到衣襟,却只抿了一小杯酒便罢休。

其次是沙秋葵,平日馒头一上,无论多少屉,只要伸手的功夫便被她抢光,今日她只吃了一屉馒头便打了个夸张的饱嗝,放下碗筷。

再是韩彰,这位口吃的朴实汉子倒是吃苦耐劳,本来说话不利索,自然言语不多,可今日却一个劲儿地说话,还越说越顺溜。

蒋平个子不高,面黄肌瘦,实则能吃还挑食,平日最爱嗑瓜子,吃菜只吃叶子不吃杆,吃鸡只吃肉不吃皮,吃鱼只啃骨不吃肉,吃包子只吃皮不吃馅

此人眼尖嘴叼,能说会道,冷嘲热讽,推波助澜无人能敌,今日却一个劲儿地替徐庆等打圆场,桌上的瓜子纹丝不动。

最后是白玉堂,此人品味高雅,喝酒只喝上好的京城“流霞酒”,菜肴要出品正宗,色香味俱全,吃饭快而无声,别看他闷声只顾品酒,实则已几碗饭几斤酒下肚,今日却佯装大口吃饭,但吃来吃去还是那小半碗。

至于金亚兰和纪赛花两位姑娘向来吃得不多,吃相文雅,今日却更显拘谨。

颜查散不动声色,自称身体抱恙,便回房歇息,却发现四鼠等人陆续来到徐庆的寓所,一番严密探视后紧闭门窗。

颜查散悄悄来到徐庆的寓所,躲在窗下用手指沾了口水,将窗纸捅破往里一瞧,只见徐庆从床底拿出好几坛酒,桌上摆了十几盘秀色可餐的佳肴,众人围着桌子在无声地狼吞虎咽,连碰杯都克制着不发出声响。

颜查散将耳朵贴近窗边,却听不清声响,他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一根细细的小木棒,用木棒轻轻撬动门栓。

他一届文人,统领的手下都是武功不凡的江湖中人,尤其是那白玉堂,能文能武,恃才傲物,于是他私下暗暗观察四鼠偷师,竟也学了不少江湖人的旁门左道,其中便有这溜门撬锁术。

再说徐庆喝到七分醉,醉眼惺忪地瞧着白玉堂,舔了舔流油的嘴唇道:“好你个白老五,你是不是与长沙王串通一气?”

“吧唧、吧唧”蒋平心不在焉地嗑瓜子。

白玉堂正悠哉悠哉地品着美酒,吃着小肉,此时不悦地瞥了他一眼,冷傲道:“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老五,为什么我们几个守夜,都碰不上刺客,每回你值夜,刺客都来光顾?俺老西儿在这儿憋得慌……”徐庆埋怨道。

“吧唧、吧唧”

“你和二哥上个月去金钱堡抓贼,立下大功,出尽风头,我却要在此对付那群脑子进水的酒囊饭袋,这笔账又怎么算?”白玉堂满脸嫉妒,不悦冷嗤道。

“吧唧、吧唧”

“来长沙几个月,就打过这一回,前天刺客才光顾,这次得由俺去探探长沙王府,那狗王爷的酒也该让老西儿尝尝……”徐庆眉飞色舞地说着,冷不防嘴上被塞了一只大鸡腿,他转头一瞧,竟是蒋平。

蒋平煞有介事地道:“嘘三哥,跟你说过多少回,咱颜老大,可精明得很呐,要是被他知道咱弟兄在他中毒期间做的好事,非得把他气病回去……”

徐庆酒气上头,一手拿开鸡腿,咬了块肉,啐了蒋平一口骂道:“蒋老四,瞧你这德性,你还怕那手无缚鸡之力的颜大头,你还是不是江南五鼠?”

蒋平一急,对着沙秋葵求救:“三嫂”

秋葵酒足饭饱,正有些昏昏欲睡,被蒋平一唤,立刻醒来,扬手在徐庆的后脑勺上狠狠一拍,“斯文。”

徐庆被她当众训斥,更是恼怒,顿时暴跳如雷,指着沙秋葵怒道:“母老虎,你干嘛打我,这蒋老四鬼话连篇,你当圣旨?……”

此时韩彰忍无可忍怒道:“好,好,啦,徐,徐老,老,三,有完,没,没,没完吃,吃,完,咱,快,快,滚,滚,蛋,颜,颜,老,大,不,好,好,惹”

突然,徐庆笑容一僵,像被人定身一般,目瞪口呆地瞧着门边,睁着醉眼,颤抖着双唇道:“颜,颜,颜”

韩彰见徐庆成了结巴,诧异道:“你,怎,怎,么,了”

纪赛花用胳膊肘子捅了捅韩彰,白玉堂转头一瞧,俏脸惊愕道:“颜老大,你怎么进来的?”

此时颜查散一脸肃然地瞧着众人,再扫了饭桌一眼,见众人面面相觑,心上了然。

“你们的钱从何而来?”颜查散问。

“咱遇到了个好弟兄,他上回欠了咱五兄弟几百两,咱今日才大吃了一顿”蒋平笑道。

“颜老大,你不会抢走俺的酒吧?”徐庆用魁梧硕大的身子挡着床下的酒,手里抱着两坛,生怕被抢走。

颜查散淡定从容地坐上了主位,双眼锐利地扫射着四鼠:“蒋护卫,这徐护卫长膘了这么多,不会只吃一两顿饭”

他最后盯着白玉堂,狡黠一笑道:“你说呢,小”他张嘴无声而夸张地说了两个字:“玉,儿”。

白玉堂脸色大变,双眼瞪得像小灯笼般圆溜与颜查散对视了一番,突然转头对蒋平淡淡一笑道:“四哥,我看也瞒不了多久,干脆实话实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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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们竟然去偷长沙王府?”颜查散气得几乎晕过去,从身上摸出一个小药瓶,里面装的是纪赛花调配的清凉油,使劲往太阳穴上抹着。

“而且还不止一回”蒋平耸耸肩、伸伸舌道。

“多少回?”颜查散又在鼻下抹了抹清凉油。

“他派刺客来多少回,俺们就回敬了多少回。”徐庆憨憨笑道。

“你们是朝廷命官,竟知法犯法,重操旧业,成何体统?若被长沙王察觉,后果不堪设想。”颜查散气急败坏道。

“颜老大,不必忧虑,长沙王手下的人贪得无厌,咱弟兄也是为了不增加您的负担,在神不知鬼不觉下,借他些吃的喝的用的,这些人心里有愧,必然不敢公开,只得哑巴亏吃了个饱。”蒋平笑道。

颜查散伸出手指,指着四鼠,正要逐个追究,突然,府内传来几声侍卫的叱喊:“抓刺客,抓刺客”

白玉堂怒意盛然,冷叱一声:“嚣张如斯,孰不可忍,奸王等着”众人眼前白影一晃,门一敞,白玉堂已飘然而去。

翌日,一个赤条条、臭气熏天得疑似从粪坑爬出的人,五花大绑被反手吊在长沙王府正门牌匾上,此人口中塞满了鹅卵石,额头上写着“活抓刺客”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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