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站在我面前低头道:“自六皇子十岁那年知道自己身患旧疾之后,便主动向皇上央求此生不纳妾室,也不娶正妃。他不想让任何一家皇亲国戚中的姑娘为了他这么一个身子骨而断送了一生的幸福。”
敢情他不想断送别人的幸福,就要来断送我的幸福啊!
“那当时皇上便应允了?”
“皇上知晓六皇子是个心善的皇子,但为皇家开枝散叶是每一个皇子的重任,皇上并没有应允。”
“那后来呢?后来又当如何?”
“后来皇上拗不过六皇子,便松口道让他此生只娶一个正妃便可!”
解除了心中的疑惑之后,我又抿下一口茶,抬头对她说道:“没什么事了,你先退下吧!”
待宋嬷嬷退下之后,我对着小月抱怨道:“我潇离可真是倒霉啊,身为堂堂的边塞国公主,却因为两国联姻嫁给了这么一个此生只娶一个妃子的皇子,而且还落得一身病。”
“皇妃,这不正遂了您的愿嘛!小月记得您曾经跟我说过,若是您以后嫁了人,那您的夫君必定只能够娶您一个妻子,不能再有其他妾室了!”
“我以前是这么想的没错,可这南宫翎城府这么深,若是这府中还有其他女人的话他肯定要分心对付一下她们。这下可倒好,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人,他肯定有的是心思对付我了!”
“我倒觉得那六皇子真像宋嬷嬷所言的是个心善之人,不会想出什么歪点子来对付皇妃您的!”
“小月,你都不知道,今天早上在书房,他...”
一想到今天早上在书房中的情景,我便有些脸红了,便不好再向小月继续描述下去。但口中嚼着苹果的我一抬头,发现小月的那小眼神正充满期待地看着我,摆明了想听我继续说下去。
“哎呀,你想想,我与你调换身份的事都已经败露了,难道六皇子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我吗?”
“是啊,这六皇子表现得确实未免有些太淡定了些,而且还与皇妃您拜了堂。嗯...依我看呀,这六皇子保不准喜欢您呢,所以才没有告发到皇上那儿去!”
“也对啊!本皇妃我长得是清纯可人,莫不是他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不过我马上就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没有去告发我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的存在为他省去了一些麻烦。至于是什么麻烦,我现在还不得而知。
而且,昨日我们抵达之时,拜堂既没有高堂也没有宾客,这未免真的太过奇怪了!这个问题我既不敢问宋嬷嬷,更不敢问那南宫翎。
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知道我与小月在途中互换了身份,所以才没有宴请宾客,怕我与小月偷梁换柱的事被皇上知晓了!
算了,不想了!总之,我知道那南宫翎不好对付就是了!
“小月,我觉得待在这屋子里闷得慌,不如我们到外面去走走吧!正好让我也熟悉熟悉这尚翎府,日后就不用被那宋嬷嬷牵着鼻子走了!”
“是,皇妃。”
小月听到能到屋外走走,也甚是开心得很。
我们先是在木槿苑的后花园中转了一圈,接着来到了苑外庭院中。我在桥上放眼望去,发现南宫翎正坐于湖中间的湖心亭里,想必他也是刚到那亭中。只见他坐下之后,便开始抬手抚琴。一时间,一阵悠扬的琴声便从远处飘来。
他已经换下了那身嫣红色的长袍,此时身上正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加上他这抚琴的画面,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赏心悦目。
就在我看得入迷之时,不知那祁羽又从何处飞了过来。站定于我面前说道:“翎哥哥叫你过去。”紧接着,又消失不见了!
我真是羡慕祁羽这一身轻功,能随时随地地飞来飞去。见我还站着不动,小月提醒道:“皇妃,我们过去吧!六皇子要是等久了,许是会生气呢!”
“过去就过去,我还会怕他不成。”
小月听完后轻笑一声,我便抬脚往那亭中走去。
“你先下去吧!”
南宫翎对站于我身后的小月说道。
“是,六皇子。”小月福了福身子后便离开了。
一时间,这亭中只剩我与南宫翎两人,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索性就坐下听他抚琴,欣赏这湖中景色。
一曲罢,他开口说道:“身为我南宫翎的皇妃,你是不是也该来弹奏一曲?好让我知晓你琴艺如何?”
‘什么?要我抚琴!我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让我来听他弹曲,原来是藏着这么一个心思!’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让我抚琴,刹时间便有些慌了!
但即使内心慌乱,我也不能在他面前表露出来。我定了定心神回道:“我虽贵为边塞国的公主,但对于琴棋书画却不精通,只擅长骑射!”
见我不会还如此面不改色,南宫翎便“噗嗤”轻笑了一声。
可我却觉得他这是在取笑我,当即喝道:“你这是在取笑我不成?”
“是又如何?你既已不会抚琴,难道我还不许我取笑吗?”
他的眼眸又恢复回了之前的寒意。
“你...”在抚琴这件我不擅长的事上,我确实是没有辩解的资格,当下便哑口了。
他不由分说便抓起我的手腕往琴桌边走去,将我按在了座位上。又是这样,没想到他手劲还挺大,比今早上在书房中用的力度要大许多。
即使被他玩弄于股掌间,我仍不安分地嘲讽道:“都说这六皇子身子骨虚弱,身患旧疾,没想到抓人的力气倒是不小!”
他俯下身子,脸颊差一点就贴到了我脸上,用暧昧地语气说道:“我虽身患旧疾,但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他口中吐出的气息拂过我的脸上,让我觉得心内一颤。想挣脱开,但无奈他现在已经双手将我环住,我想走也走不了。
“怎么?想走吗?若你现在走了,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必定会再回来求我教你抚琴,你信吗?”
很明显,他话中有话。即是这样,那我偏不走。我直起身子道:“谁说我要走了,我只是觉得这样坐着有些不舒适罢了!既要教我抚琴,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吧!”
他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跟我说道:“三日后,就是皇家宴会,每一位皇子都必须携带家眷前去参加宴会,到时候父皇会让每一位皇妃上去抚琴弹奏一曲。你刚从边塞国嫁过来,若是连抚琴都不会,那岂不是要让别人看我南宫翎的笑话。也是,看你们边塞国的笑话!”
听他这么一说,我便觉得他说得没错,若我身为边塞国的公主连抚琴都不会,那那些皇亲国戚肯定会更加看低我们边塞国了!现在我的身份不仅是南宫翎的皇妃,还代表着我们边塞国。
“可只有三日了,你能让我在这短短三日内弹好一首曲子吗?”
“你这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你自己?”
“自然是在质疑你了!”
我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
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道:“我不会给你有质疑我的念想!”
他紧挨着坐于我身后,将手放在我手掌之上,我不太习惯与他这么亲密的接触,便有些扭捏道:“一定要挨得这么近吗?要是被下人看到了岂不伤风雅...”
“看到又何妨?你是我南宫翎的皇妃,这是府中人尽皆知的事!况且,今晚我们还得行房中之事呢!”他的语气甚是暧昧。
‘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居然在这府邸庭院之中说如此隐讳的房中之事,未免也有些太失身份了吧!还以为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没想到内心却如此龌蹉!不过他倒是提醒我了,看来今晚我得想个法子好好治治他才行!’
我假装落落大方地回道:“既然六皇子都发话了,那臣妾也不敢再有其他意见!”
其实南宫翎知道,他之所以要表现得这么亲密,全是要演给在不远处监视他的人看的。而这些,现在这个边塞国公主还没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