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南宫翎怀里的我看到熙贵妃正用余光瞟着自己的儿媳妇,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原来,她故意叫我们二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弹琴,是为了让她的儿媳妇看到这一幕。
看来,这三皇妃从刚进来时与南宫翎的眼神交流全都被她收进了眼里。难怪她会突然提出让我与南宫翎来个什么鸳鸯双弹,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啊!
只不过,她为何这么处心积虑地设计我与南宫翎?难道,南宫翎与她之间有着什么过人的恩怨吗?而这三皇妃与南宫翎以前又是什么关系?细细回想起他们二人刚才对视的眼神,我猜想他们以前十有八九是恋人关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关系能让熙贵妃使绊子让我与南宫翎在众人面前演这场亲密戏。
南宫泽饮了一杯酒后道:“离儿和老六今晚真是辛苦了!朕今晚真是尽兴得很哪!众爱卿们,今晚的晚宴就先到这了!”
走回座位的我才发现小月不见了,便问向祁羽:“小月去哪了?”
祁羽那小脑袋摇晃道:“祁羽只顾着吃这盘中的点心了,未曾注意到小月姐姐何时离开了...”
我的脸上浮现上一丝担忧。
就在我双眉紧蹙之时,见小月从前方走了过来。等她走到我面前时,我便责骂道:“你这丫头,又乱跑到哪里去了?这是皇宫,不是可以让你随处乱逛的地方。”
“小月知错了!”她无精打采地回道。
此时准备离场的南宫泽和文武百官都看到了这一幕,熙贵妃便站起说道:“六皇妃,这小丫环初次来到这宫中,难免会有些好奇,四处走走也是情有可原。”
‘哼,我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是又想给我使绊子。’这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奴才未曾经过主子的允许便随意走动。凡是在这深宫中生存之人,都得按着规矩来办事。
若我此时还不领着小月向南宫泽领罪,只怕是会让事态闹得更严重。我便领着小月走上前让她跪下,并呵斥道:“还不快向皇上领罪!”
跪在地上的小月开口道:“皇上,小月知罪,小月不应在与六皇妃来南羌国的路上调换身份嫁与六皇子,更不该将这件事隐瞒起来,求皇上放过小月与六皇妃!”
她一开口,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哗然一片!
我也惊愕地看着小月,不知她为何突然将这件能够让人掉脑袋的事情抖出来。我抬头看向南宫泽,此时的他正阴着一张脸看着我。如若此时我还跟小月争辩,想瞒天过海的话,只怕就算再怎么挽回都无力回天了!
我立即跪下道:“父皇,阿离知错了,是阿离一时想不开,才与小月互换了身份,求您放过我和小月!”
南宫翎也走到我身旁跪下求情道:“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明知阿离做出这等荒唐之事,还不将此事禀告给父皇,求父皇责罚!”
“哼!潇离,你身为边塞国的公主,是你们边塞国的国师主动要求与朕联姻,没想到你居然做出此等欺君大罪!今夜若不是你这背叛主子的奴才主动招供,你是不是想一辈子都瞒着朕?”南宫泽黑着一张脸气急败坏道。
我一直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回道:“父皇,阿离知错了!”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说出其他什么能够换回的话语。
“还有你,老六,你知而不报,当是犯了包庇之罪!你可知道,此罪当诛吗?”南宫泽说这四个‘此罪当诛’的字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儿臣知罪,只求父皇能够从轻发落!”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没有一人敢轻易开口求情。更何况,南宫翎在这朝堂之上并不受重视,在外人眼里,他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皇子。不像太子,有皇后在背后给他扶持,日后还有可能会接下这江山社稷。也不像这三皇子,有得南宫泽恩宠的熙贵妃给他撑腰,如今还暗中笼络人心,想要从太子手中夺过这江山。
见在场之人无一人上前求情,我没想到此时这僵持的局面竟然是被上官云晨打破了!她到圣上面前跪下道:“皇上,阿离从边塞而来,性子难免会豪爽些,许是不知晓一个玩笑会背负上这欺君之罪。还有翎哥哥,他知而不报,正表明他是真的喜欢阿离,还望皇上能够宽恕他们二人!”
原本站在边上的上官无赦见到自己的女儿不顾自己阻拦上前替我们求情,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也跪到了圣上面前并开口道:“皇上,为女虽然上来为六皇子和六皇妃求情显得鲁莽了些,但微臣觉得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六皇妃本就是从小在边塞长大的,性子自然是会比我们中原的女子豪放些。况且,她这么做,许是不知道自己会犯下这欺君大罪,所谓不知者无罪。而六皇子,虽包庇有罪,但何尝不是印证了他对这六皇妃的感情,实属有情有义之举啊!微臣也请皇上能够宽恕他们二人!”
跪在南宫翎身旁的祁羽也帮腔道:“还望皇上能够饶过翎哥哥和离姐姐!”
这熙贵妃原本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出戏的,可她没想到这上官无赦会出来替我们求情,见此时的皇上眉梢上有一丝为难地看着我们这几个跪在地上的人了之后便站出来道:“皇上,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六皇子和六皇妃犯了这等大罪,您可不能偏袒啊!若是今日就放过了他们二人,那日后后人效仿起来,您又该当如何治他们的罪呢?”
不想还没等到南宫泽开口,皇后便斥责道:“熙贵妃,你这是在教皇上如何治理这天下吗?”
熙贵妃此时仍有些气焰嚣张,但毕竟是在皇后的面前,还是得低声下回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就算是想要将我与南宫翎送上黄泉路,这熙贵妃表现得也太急功近利了,她这般强出头简直是忽视了皇后的存在,皇后岂可容忍她在这文武百官面前威胁到她的地位。南宫泽给了她掌管后宫的权利,那么她就有权利教训熙贵妃。
“嗯...”南宫泽闷声叹出一口气。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虽说是平时不受重视,可若是自己将自己的儿子杀死了,那岂不是要被天下人骂他没心没肺。而且这六皇子虽身患旧疾,可平时对黎民百姓可谓是乐善好施,在百姓心中还算是有一个好名声!
还有这边塞国的公主,倘若朕轻易将她处死,那那边塞国思汗潇禹定不会善罢甘休,此事还真是不能轻易下决定啊...此时的南宫泽需要一个人出来将他心中的这些所想说出来...
皇后见他有些摇摆不定,便开口道:“皇上,依臣妾之言,臣妾觉得这上官将军和郡主说的倒是不无道理。况且,六皇子为人虽说体弱多病了些,可平时对这南羌国的子民倒是不错的,在百姓中还算是有一个好名声。还有这六皇妃,边塞国的思汗可是信任我们,才将她的女儿从不远万里送过来交付给我们。倘若我们就这样处死了她,那岂不是落下个言而无信的名声了!这俩人,不管是谁,都不能轻易处死!”
“哦?那依皇后之言,是要就这么放过他们两个了吗?”熙贵妃又出来推波助澜。
只不过,这回她可没这么幸运了,因为她正好撞在了南宫泽的枪口上。原本他就是想借别人的嘴将那些心里话说出来,如今皇后识大体,看出了他的心思,将他的本意说出来是尽得他的心意。可熙贵妃又抢在他前面出声了,他岂会不恼,只见他双眉紧蹙道:“住口,应当如何责罚朕来说了算!”
熙贵妃陡然吃了南宫泽一记闭门羹之后,只能敢怒不敢言...便狠狠地看向我与南宫翎,那眼神中尽是憎恶。
“来人,六皇妃潇离嫁与六皇子南宫翎之前曾与宫女小月调换身份嫁入尚翎府,实乃欺君大罪,朕念在她是边塞国公主,并初次踏入我南羌国,从轻发落,杖责二十大板。六皇子南宫翎知情不报,隐瞒实情,实乃包庇之罪,朕念在他多年来曾对南羌国的黎民百姓乐善好施,从轻宽恕,同杖责二十大板。宫女小月,主动招供,实乃明智之举,法外开恩,杖责四十大板!”
“将他们三人拉下去领罚,杖责完之后方能回尚翎府中。此事,到此为止!”
“多谢父皇,多谢皇上...”我们三人跪在地上头磕着地面。
本来一整晚的好心情最后却被这件事闹了个心烦,南宫泽忿忿拂袖而去。皇后和太子等人也相继离去。
熙贵妃见我们二人最后只是被杖责了区区二十大板,瞪了我们几眼之后便心有不甘地和那三皇子三皇妃走了。
待众人都离去后,御前侍卫头领尧墨上前说道:“六皇子,六皇妃,得罪了!”便叫几个侍卫将我们带到了宫门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