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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头上该有一只蜻蜓(1 / 1)

事实上骆驼和小白都希望林哏哏能跟何花正儿八经的确定恋爱关系,要说是贪图何花家的富贵,那谈不上,最重要的是,这个还不靠谱的兄弟,应当有一个靠谱的人照应着。

他俩离开林哏哏家的时候,何花留了下来收拾桌子。

林哏哏看着何花的背影,有时会有一些迷乱。

他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正午时分,头顶的太阳很烈,感觉自己的寸头都快被点燃,学校四百米的跑道像一块炙烤的铁板。

林哏哏当时是沮丧的,他对夏天没有一丝好感,他认为南山区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夏天太热,将来必须得上东北的大学,虽然自己没去过。

而且他没多久之前,被自己暗恋的女神文清拒绝了。

何花就是在这个夏天出现在林哏哏的生命中,像那天正午的太阳下照出的影子,再没有距离。

那时候她还是留着齐脖子的短发,骑着一辆粉色的小号自行车,车后座是一个粉色的书包,白色校服是新的,腰摆上有一个粉色的可爱挂饰,用林哏哏后来的话来描述,那天的何花给他很清凉,也很可爱的感观,人如其名。

“嘿,我刚才见过你,在校门口的学生代表墙上,有你的照片,你的名字很独特,我一下就记住了。”

这是何花对林哏哏说的第一句话。

南山区一中并不大,如果像何花这种显眼的女生,林哏哏自认为没理由没见过。

“新来的?”这是林哏哏对何花说的第一句话。他有些纳闷,怎么会有人在学期快结束的时候转学。

“是啊,我叫何花,即将成为你的同班同学。”何花其实不算那种一眼就惊艳的女生,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林哏哏侧目,真没看出来这个女生也能进火箭班,连他喜欢的女神文清,也只能进优等班。

“喏,送给你。”林哏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蜻蜓发夹,上面好像还扯了一根他裤子口袋里的线头。

这是准备送给文清的,浅蓝色发夹,是文清喜欢的颜色。

林哏哏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把这个发夹送给何花。

“嗯?第一次见面就送女生礼物,不太好吧。”

“你不是叫何花吗?你头上应该有一只蜻蜓。”

林哏哏当时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灵感弄得有些窘迫,就快步逃离了。

他害怕这个事被文清知道,会认为他滥情花心。

他不知道这个行为,在初来乍到的何花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想什么呢?”收拾好碗筷的何花自然的坐在林哏哏身边,眨着清亮的眼睛看着她喜欢的男生。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留的长头发。”

“想起来了吗?”

林哏哏闭上眼睛,靠着沙发背睡了过去,他一边逃避着两个人明知故问的关系,一边享受着不负责任的暧昧。

这么说这个命运对之有些残忍的孩子,兴许是过份的,何花是上天给他的天使。

何花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每次到关键问题上就抛锚的大男孩,摇了摇头,从房间里给他抱了一床被子盖上。

从楼道下来,骆驼和小白还在那等着,看见何花的身形,都是摇了摇头。

何花挥了挥手,示意走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默契,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

林哏哏也知道,这两个人会替他送何花回去。

窗外的鞭炮和烟火声一直没停歇,林哏哏很讨厌这个习俗,一整年的时间里,这一天的鞭炮声最刺耳,似乎提示着他是个局外人,并且彻夜不熄。

他站起来企图拉上窗帘,好像这样可以与世界隔绝。

“哐~”破碎的钢化玻璃碎了一地,碎颗粒划破了林哏哏的手臂。

“姓林的,你给老子出来。”

林哏哏看着自己正流血的手臂有些呆滞,他看着伤口的形状,感觉像是子弹打出的弹孔。

不说整个南山区,就在林哏哏住的这个小区,没有人会惹他这个煞星。

如果不是声音有些耳熟,他可能会拎着家伙冲下楼去。

也兴许是刚从公安局出来,林哏哏拉开了窗帘,向楼下看去,来的不是别人,何花的哥哥,何苗。

如果不是这个大自己五六岁的男子,林哏哏一直觉得,自己好几次差点没忍住的冲动下,未必不会和何花在一起。

何苗的外表继承了他们家的良好基因,内在却是一塌糊涂。

吃喝嫖赌,无所不会,是标准的纨绔子弟,社会上对富二代的误解,他贡献了很大的力量。

当初他偷看了何花的日记,到南山区一中找到林哏哏,不由分说打了林哏哏一拳,并警告他离何花远一些。

他打他的时候,林哏哏正坐在操场的栏杆上给文清写情书。

在南山一中,没有人敢对林哏哏动手,学习好,脾气横,朋友多,身手还不错。

“有人打了林哏哏。”有好事者这么一喊,何苗当天连人带车都留在了南山一中。

如果不是执勤的老师来得快,何苗的下场可能会很惨。他的进口越野车就是例子,被一群青春期荷尔蒙无处宣泄的男生砸得稀烂。

何苗被警察带走,林哏哏只接受了简单的询问,便交给了校务处处理。

他写的情书还没有署名,就被缴获了。

春天太敏感

夏天更难熬

秋天不错但有些干燥

冬天你会怕冷

我想了想

等花季的花谢了

你也许可以认真打量我

这首诗是林哏哏出于文清对他的第一次拒绝而写的,拒绝的理由很大众官方,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勿扰。

而且何花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情诗的表达对象,至少在舆论界是这样的。

关键是这事闹得还挺大,家长都来的时候,林哏哏的父母一直向何花的母亲道歉,她爹因为忙没来,倒是何花一脸无所谓。

学校的态度很简单,从法律意义上说,何苗作为社会青年来学校闹事,被反打了一顿,那叫活该。

林哏哏早恋这个事,出于男女性别的历史成见,只要女方家长不提什么过份的要求,男方家长语言上软一些,学校也不愿追究两个火箭班的学生太多。

何花几乎是和她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孩子没事就好,应该我们道歉,何花她哥哥不懂事,我们会好好管教,保证不再做出伤害学生的事,至于这个早恋,我和她爸认为只要不影响学习,两个人有共同的目标,也不是坏事。”

林哏哏想解释什么,但何花瞪着眼睛让他住嘴,也就算了。

这几年自己也混成了社会闲散人员,在街上也碰过几次何苗,多数是林哏哏无心搭理,也没发生过什么碰撞。

可林哏哏不明白,何花跟着自己不明不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何苗今天是闹的哪一出?

以往常的性格,林哏哏肯定是下楼了,可今天不知道什么鬼,他并没那么生气。

他躺回了沙发,盖好被子睡了下去,他知道爱叫的狗不咬人,而此时小区的管理应该已经闻声而动,何苗上不来。

风并不会因为已经是大年初一就停下来,没了玻璃的窗户给它们敞开了一个口子,冷空气疯狂的灌进了房间。

林哏哏酒意泛浓,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不好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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