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军区医院,何花的病房内,跟着回国照顾的卢燕婷,正给坐在病床上靠着的何花扒着葡萄皮。
“燕婷姐,不用那么麻烦,我哪有那么娇气,连皮吃就可以。”何花笑道,生在富人家,但她从来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
“女孩子怎么能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呢,你呀,对自己也太不上心了。”卢燕婷趣骂道。
“我习惯了,他吃葡萄也不吐葡萄皮的。”何花若有所思,口中的他,是林哏哏无疑了。
“又想他了吧,也不知道现在在哪,肯定也想你想得快发疯了。”卢燕婷说道。
“他一定会回来的,但我倒是希望他现在不要回来,总会担心。”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身体刚好一些,还需要静养,都说女生外向,你也太顾着他了,这样会惯坏他的。”
“他值得我这样。”
军区医院外,林哏哏坐在车上,看着病房的方向,出于安全考虑,街道方向其实看不到何花的病房。
“十三楼,1306,楼层和病房外都走守卫,我告诉你,军区医院,可是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哦。”羊脂提示道,林哏哏此刻的身份,可是抓捕对象,一点不开玩笑的。
“狙击手,给我掩护一下?”
“没问题。”
林哏哏压了压帽沿,下了车,径直往军区医院而去。
才走到大堂,就有穿着制服的士兵向自己走过来。
“砰!”一声巨响,一辆车撞在了大门的栏杆,车头冒起浓烟,明火若隐若现,要从机盖里冒出来。
准备盘问林哏哏的两个士兵立刻往门口走去,林哏哏借机上了电梯。
羊脂用了最简单的办法掩护林哏哏,当然她自己早就离开了车辆。
一路上了十三楼,何花的病房就在楼梯转角不远处,门口站着的,居然是林哏哏熟悉的老面孔。
紫竹山派出所,葛文警长…
“站住,出示证件。”
“葛警长,好久不见,对不住了。”林哏哏抬头露出一个有意味的微笑,一掌砸在葛文脖子上。
推门而入。
看着何花的脸,林哏哏就会觉得,放下一切又怎么样。
“花儿,我来了。”林哏哏走进,捧着何花看上去好了许多的脸,声音都颤抖了。
何花哪里说得出话,只有喜极而泣,一把趴在林哏哏肩头,这个做梦都想见得人,真的来看他了。
而此刻楼道里,已然脚步声逼近。
“林哏哏,怎么回事,外面好像…”卢燕婷出言提醒,已然猜到,林哏哏并没有解除待罪之身。
“花儿,照顾好自己,我没事,相信我,处理完这些事,你也一定要好起来,好吗?”
“嗯,你快走,小心点。”何花总是无条件相信林哏哏,哪怕整个世界都说他是坏人,擦了眼泪说道。
因为大窗户不临街,林哏哏只能从卫生间的窗户钻出去,顺着下水管道,来了一个速降,落地之后,又摆脱了两个士兵的堵截,窜出了医院,临走不忘对着医院某个角落的摄像头摘下了帽子,露出一个微笑,这是在说,我回来了。
羊脂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辆摩托车,载着林哏哏驶出了许远,才把它放在路边,二人打车回了南山。
“南山小霸王,没看出来啊,居然还有游艇?”羊脂感叹道。
林哏哏路上就想好了暂时把窝安在辛鸿鹄的游艇上,应该安全许多,先对付着,有情况还可以开出海去。
“谁还没俩有钱朋友呢。”林哏哏从游艇的某个缝隙里摸出了仓里的钥匙,这是辛鸿鹄之前告诉他的,就是以防他用得上。
游艇上之前经常开派对,所以东西几乎一应俱全,吃的喝的,男女衣服,都常备。
“会开吗?”羊脂问道。
“会啊,海滨城市长大的孩子,都会。”林哏哏说道。
“带我出海转一转。”羊脂眼露期待。
“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特别是蜉蝣的人,林哏哏没有打听羊脂的故事,但这个年纪不算大的姑娘,总会和普通人一样,甚至内心比普通人更期望,过一些原本应该过的太平盛世里的日子。
游艇开出了挺远,林哏哏才停了船,走到露天的地方,羊脂正躺在夹板的躺椅上,似乎看着漫天星光发呆。
“明天晴天哈。”林哏哏在另一张椅子上躺了下来,避免尴尬说道。
在密林受训,他们经常看天色判断天气。
“见着心爱的姑娘,有什么感想吗?”羊脂问道。
“其实我并不希望何苗真的和老鬼扯上关系。”林哏哏答非所问。
“为什么呢?”
“因为缠上老鬼,他善终不了,他这个人,脑子不行,连我都玩不过。”
“你担心他么?”
“他的命,是何花差点死才换来的,所以他活着,我才感觉何花没有白受罪。”这才是林哏哏心里的症结。
“都说好姑娘为坏男孩着迷,其实,只有好姑娘才看得到他的好,是吗,小鬣狗?”羊脂说道。
林哏哏哑然,自己好不好说不上,但疑惑的是羊脂这个时候的一句小鬣狗,也许是在提醒自己,多了一重身份吧。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感情影响自己的判断。”林哏哏回答道。
“谢谢你。”羊脂又说道,她的脑回路让林哏哏有些接不住。
“不客气,但是你谢什么?”
“不知道我谢什么,你说什么不客气?”
“……”
“我没坐过游艇,今天尝试了一下,很满足。早点睡吧,等天亮,也许就要战斗了。”羊脂站了起来,迎着海风舒展了一下身子,往舱内走去,留下了思绪万千的林哏哏。
此刻的军区医院,早已醒来的葛文警长,已经陪同院方领导自己过来的任杰等人对何花做完了简单的询问。
在任杰的介入下,一番风波就这么过去了,他要做的,就是保持沉默,林哏哏回来的消息,不需要他去传,有心人自然会传递给老鬼,比如何花的母亲晨颐,此刻已经看似慌张的敢来探望何花,询问她有没有受惊吓之类的。
之所以没有全面控制何平夫妇,就是给他们留一点余地,天作孽犹可躲,自作孽不可活。警方一方面考虑到本土经济的影响,一方面索性把何平夫妇当鱼线放着,既然他们要和老鬼做交易,那就先钓着。
林哏哏的做法,任杰是满意的,这家伙一场受训,看来没有白费,虽然看似还是有些莽撞,但已经给自己发了信号,他,开始行动了。
“你们能放过哏哏吗?”何花面对晨颐,所谓的母女情分,在当初决定以后,就淡情下来。
“花儿,我们不会对哏哏怎么样,是他自己犯法,警方都说了,你为什么还不能放下他,原谅我们呢?”晨颐说道。
“我困了,你走吧。”何花并不傻,她了解林哏哏,也了解自己的母亲,只不过想听听她怎么说,通过她的话,何花可以猜测一些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