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耍嘴皮子,卫桦阳这辈子就没怕过谁。卫家比起顾家都要地位高上一些,祖上也曾出过后妃,还手握兵权多年。还是因为又出了一位皇后,为了避嫌这才彻底的将兵权上交。作为最小的儿子,上边儿有兄长们宠着,有当皇后的亲姐姐护着,本身又出色,卫桦阳当年也是个桀骜的主儿。
他嘴巴也利索,想当初一张嘴就能气死个人。哪怕沉睡那么多年,少年的桀骜的确是没剩下几分。但是真有人找茬找到他头上,他还是很愿意往人家的心窝子上捅刀子的。
没法子,他就是这么命好!当年有当皇后的姐姐护着他,现在则是有当皇帝的外甥给他撑腰。若是有不服的,那也只能委屈他们自个儿憋回去了。
康亲王年轻的时候自然也是品尝过卫桦阳的威力的,只是没想到这人一睡二十年,醒过来之后还是这副德行。
卫桦阳见康亲王憋气的不说话了,又觉得一下子把人给气死了的话就得少不少乐子,便主动倒了一杯茶,道:“亲王殿下站着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在嘲讽我是个残废呢!”
康亲王:“……”他倒是想嘲笑这个家伙就是个残废,可是有用吗?
不过他到底还是坐下了,喝了一口茶水之后,他才冷眼看着卫桦阳:“卫国公眼瞅着身子骨也恢复过来了,也是时候娶个亲了吧?要不要本王帮忙介绍几个?”
卫桦阳眉头一挑:“亲王殿下何时开始干起媒人这活儿了?难不成每年的俸禄还不够花吗?那本国公回头就得说说皇上了,亲王殿下可是他的长辈,怎能如此轻慢?”
康亲王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句蠢。明知道这个家伙嘴巴毒,不远离也就罢了,居然还真坐下来跟他喝茶。
这是嫌弃自己命太长吗?
卫桦阳见好就收,笑眯眯的道:“不过这娶亲之事还是不劳烦亲王殿下惦记了,本国公一躺这么多年,太医都说了能醒过来就是幸事。光是调养身子就得个几年,何必去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康亲王没什么诚意的表达了一下同情:“倒是委屈卫国公了。”
卫桦阳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一张嘴就想要说话。
康亲王心头警铃大作,猛然站了起来,道:“本王忽然想起有事情要找皇上商议,不能陪国公爷再喝上一杯了。”
卫桦阳很贴心的道:“等午膳之时,你我再坐在一起小酌几杯也不迟。”
康亲王转身就走,认真的考虑自己等两个孩子抓周之后就立刻离开之举的得失来。
当然他也再次肯定了一件事,睡了二十年的卫桦阳,比二十年前更让人讨厌了!
卫三舅低笑一声:“何必把人给气成这样?这人心眼可不大,你这么得罪他,他迟早都要在你身上找回场子。”
卫桦阳眉头一挑,傲气道:“我怕他?”
他哼笑一声,道:“当年他就拿我没法子,各种手段我也没少见。要不是那个死的早的先皇动手太早,他指定也要对我出手。那一次我是没防备,当然也是我运气太差。”
他那时候的确是没防备,可是多少也是猜得到昭帝会对他们卫家人出手。可惜的他运气实在是太差,那时候对方只怕是想要让他受重伤,省得他下场争抢状元的头衔。哪里聊得到他会就这么磕了一下,然后就一睡不醒了。
卫桦阳得意洋洋的道:“现在我可是有皇帝撑腰的人,平时也不出门,他就算有千万般的算计也只能憋着了。”
卫三舅提醒道:“小心无大错。”
卫桦阳点点头:“我都记下了!三哥,小七儿和念楚呢?他们可喜欢我送的生辰礼?”
卫三舅知道他这是在耍赖,却也不忍再追着他念叨。转念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今他们卫家就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眼见着这一脉也是要绝后的命。说的难听点,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要有人敢对他们兄弟下手,他们豁出去了也能让对方哭的悔不当初。
待预定抓周的时辰到了,便将两个孩子放在铺着厚厚的毛毯的地上。周边放了不少东西,还有受邀前来之人特意放上去的。
珠珠眼珠子乱转,然后冲着一把迷你小剑快速爬了过去。一把拽在手中之后,反手又用力的把旁边的一把迷你手弩往自己身边拖。
顾莳甜扶额,她其实最开始就不想把这些东西放上去。大概是出于当母亲的直觉,她一直都在担心会伸手拿这些东西的,一定会是珠珠。只是还有一个阿彘在,武器也是必备之物。
现在可倒好,阿彘还没动呢,珠珠就先抢到手了!
楚九州轻轻推了推阿彘:“去选一样。”
阿彘侧头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还当真老老实实的往前爬了几步,顺手拿起一本医书。
还没等顾莳甜松口气,就见阿彘转头看了珠珠一眼,迟疑了一下后,又顺手把手边的一把小匕首给拿了起来。
顾莳甜这回是真头疼了,抓周拿两样东西倒不成问题,可是一手医书一手匕首的,这以后是打算做什么?
但是不管如何,两个孩子挑选的东西都不算差。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放上去的东西没一样是差的缘故,她可是听说过有人家孩子抓周的时候,居然还抓住了有人偷偷放上去膈应人的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
让人将东西收拾了,又给两个孩子换了一身衣裳,也差不多就到该用午膳的时候。
康亲王迟疑了片刻,到底没有立刻离开。当然他也同样很抗拒距离卫桦阳太近,特意挑选了跟他稍稍有些距离的地方坐定。
卫桦阳轻笑一声,倒也没有得理不饶人的意思。
将客人都送走之后,两个小的早就睡的昏天暗地。楚小七也累了,顾莳甜便让念楚带着他一起跟着两个小的睡一会儿。
楚九州替她将首饰慢慢的一样样的取下,顾莳甜也任由他作为,问道:“康亲王这突然来参加周岁宴,我瞧着怎么心里没什么底?”
总觉得这人又要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