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杰回到家,许静竟然做了四菜一汤,?an?e?n?en`org他有点恍惚,她多久没这么做过了?好像又回到当初刚结婚的时候,他一下班就看见她乖巧地边给他织毛衣边等他。
许静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睡衣,领子处微微有些低,是他原来买给她的,她当时嫌颜色太粉嫩,领子又太低坚持不肯穿。
自从那个夜晚后,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有了些改善,他依然没进过她房间,两个人的话倒多了些。有时候晚上两个人都睡不着,甚至在客厅里喝过两杯,一起嘲笑自己嘲笑对方嘲笑他们糟透了的婚姻。只是谁都没越过那一步,好像已经没了那个心力。
他吃过了,还是坐下来夹了几口菜,端详着她,当年是美人,如今眼角也不免有了些细纹了。
许静突然开口,神色有点别扭:“浩然他去上晚自习了。”
秦英杰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略一迟疑,还是站起身来揽住她腰肢。他有多久没这么做了?动作僵硬的很。
电话突然响起,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秦英杰咳了一声,接了电话。
放下电话,他脸上带了怒意,披上外套匆匆说:“有点事,我出去一下。”
许静顿时变得冷淡:“什么事说不得!”
秦英杰干脆停住脚步:“浩然在学校操场上和女生亲热,被保安抓住了。”
许静顿时慌了,连忙说:“我和你一起去!”
秦英杰点点头:“也好。”
教导主任办公室里,三个家长加上两个孩子面面相觑,一言不。
小花妈慌了,颤微微就要去抓小花的手:“这怎么回事啊?你快说说看。”
班小花一脸倔强:“我和秦浩然打起来了。”
教导主任把杯子往桌上一磕:“是打起来了么?保安可不是这么说的。”
班小花扬起头:“就是打仗,有什么好说的。”
班小花的态度惹恼了主任,他干脆撂下脸:“你家长可在这儿呢,当面就这么和老师说话,真不知道家长怎么教育的。你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严重违反校规校纪,按理两个全部开除?”
秦英杰一听见“不知道家长怎么教育的”脸色也有点不太好看。这一骂可就骂了他两次。他沉住气连忙说:“主任,这两个孩子我都了解,绝不可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小孩子闹着玩也是有的。”
教导主任一听秦英杰这话。白了他一眼:“就你们这些家长只知道赚钱不知道教育孩子,出了事情就全推给学校,这么小小年纪就搞这一套……”
秦英杰接着说:“是,是我们当家长的疏忽了,不过我可以担保这两个绝对没有别的事情。要不这事就内部批评一下算了。”
教导主任仍然摆谱:“那可不行,晚上校长不在,明天我得再和校长商量一下,这事可得严肃处理,杀一儆百。我们可是重点高中,万一出了事情,学校的名誉可都被带坏了——”
秦英杰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地开口:“主任,这两个孩子绝对没问题,他们一个是我亲生儿子。一个是我亲生女儿。”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了。许静立刻别过脸去。
班小花和秦浩然互望一眼,同时转过头去,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脸上同时现出两只气鼓鼓的小包子。
教导主任一时尴尬不已,东拉西扯说了些教育孩子的事,最后下了结论:打架也是不对的,两人各自回去写一份检讨书交上来。
三位家长各怀心事,在门口客气地道别,班小花和秦浩然再没看对方一眼。
小花妈看着秦家走了。才责备她:“你呀,他就是戏词里的少爷,你就是丫头,你跟他打什么呀?秦英杰对你够好的。我前两天才去看了房子——”
班小花听小花妈说得不伦不类,也不耐烦起来:“就是为了房子我就得忍着别人欺负我?”
小花妈接着训:“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跟他一个男孩子打有好果子吃么?你看看这脸都划成什么样了?”
班小花这才摸摸脸上,刚才在地上蹭了一下,现在有些火辣辣地疼,估计是破皮了。
她干脆不说话。听着小花妈一个劲儿地说。
她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哪来的这么大的气,也许是刚才伤了邱磊让她心里不好受,又正好被秦浩然一语中的,恼羞成怒。
她原不是坏脾气的人,上一世甚至很少和人吵架。谁知成为班小花后居然这么沉不住气,她懊恼了,她居然跟秦浩然打了架!
回到家,她才想起,书包手机作业全部落在学校了,她不想回去取,心烦意乱,干脆给自己放一天假吧。
她想起焦阳又怕他担心,跑出去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说不清,她只说是家里临时有点事就先回来了,叫她不要担心。
焦阳的声音里有种让人稳定的力量:“也好,小花你休息一下,什么都别想,早点睡,睡不着就数数绵羊。”
她恩了一声,焦躁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两个人都在等对方挂电话,却谁都没挂,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好吧,一起挂。”
班小花挂上电话,往回走,在道边站了一会吹吹风,心中的郁闷渐渐散去。邱磊,他真的很好,她也有过那种求而不得的心情,她深深明白邱磊的受伤。只是她真的不能再给他任何希望了,她错就错在上次他表露心迹后依然和他像从前一样来往,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糟。
那天她睡得很早,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脑海里都是邱磊受伤的眼神,她想起他帮她打了学校的保安,想起他送她去北京见焦阳,想来想去却只能黯然。
第二天睁开眼睛,想到要面临的一团糟,她就不想去上学。在床上赖了一会,仍然忍不住爬下吊铺。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面对,不如积极一点。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心里对自己说:“我觉得我健康,我觉得我快乐,我觉得我大有可为!”当年高三时老师每天早上让他们喊三遍这个口号,大家嘻嘻哈哈笑个不停。只觉得土。现在她喊出来,居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眼看快到六点五十,她出了门,左等右等焦阳不在,只好直接进了教室。她的书桌上的书已经全被整理好。作业整整齐齐放在一边,甚至还冲了一杯高乐高,热气腾腾放在桌角。
焦阳向她微笑:“看我模仿的字迹像不像?”
她打开数学作业,看见里面的字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的字哪有那么草?”心里却暖洋洋的。
她打开书桌,突然看到一根好看的彩色铅笔,上面用小刀刻着几个字:youarethebestthinghappenedinmy1ife.那像螃蟹一样张牙舞爪的字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把铅笔收好,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再一摸,摸出两颗海棠果来。
二中后院有几颗西府海棠树,校长升旗的时候曾明令禁止过:海棠树是用来观赏的。不可以摘了吃。偏偏有些人总想着去偷偷摘,外面的海棠果两三块钱一斤,可是偷来的也许格外刺激,男生经常喜欢去偷两个海棠果向心爱的女孩表明心意。
班小花回头看一眼,那个座位空荡荡的,他没来上学么?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能去管,眼神却落在窗外的西府海棠树上。
间操过后,关于班小花和秦浩然昨天在操场上被捉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高三年级。
“这个班小花真本事,自上学以来就绯闻多多。现在又搭上一个,据说还是在操场上……”
“顶多脸长得漂亮点,身材跟豆芽菜一样,有什么好看?”
“人家是班花儿……”
从同学们窃窃私语中。她知道自己再一次成为了众人议论的焦点。或许自从成了班小花以后,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实传言,她已经能够淡然处之。所谓“一片冰心在玉壶”,清者自清吧。
焦阳倒是丝毫没介意,甚至怕她不高兴和她开开玩笑。班小花挑了个时间,把昨天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焦阳。只是隐去了邱磊一节,只讲了讲打架的经过。焦阳听了立刻说:“我觉得这事你不对,明明做姐姐的,还欺负弟弟,再说你先动的手吧,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班小花一听顿时有点气愤:“你看看我脸,都蹭破了,再说我是女孩子,打起架来哪能占得到便宜?”
焦阳哼了一声:“你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啊?女孩子哪能跟着男孩子满地滚?这么野蛮再这样我不要你了。”
“谁稀罕?”
“撅什么嘴撅嘴,多大了?不许撅嘴,憋回去!”
班小花悻悻地看了一眼焦阳,却不得不承认焦阳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可是身为一个女孩子她还是想出了事情焦阳先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奈何焦阳这人向来对事不对人,你气得直跳脚,他也非要跟你讲讲道理。
秦浩然这边不干了,像是受了莫大屈辱一样,恨不得登报启示宣布他和班小花没关系,偏偏下课组团观光两人的越来越多。他气得头冒金星,不停解释:“我们只是打架,打架!”
有女生嘻嘻笑:“对,妖精打架。”
秦浩然不解:“什么妖精打架?”站在那里一团傻气。
当然也秦浩然崇拜者不干了,干脆气鼓鼓地抛下一句:“道德败坏的臭流氓!”
秦浩然泪奔了,好好地他怎么就成了臭流氓呢?对,都怪那个莫名其妙的班小花。他把她当朋友,结果她是个大骗子。
整整一天邱磊都没有出现过,班小花实在有些担心,她以前并没有处理过这种问题,又不知道该不该给邱磊打个电话。他恨透了她吧?
两天后,邱磊终于出现在校园里,听说是在家烧,病了一场,整个人看着都有点憔悴。
没了邱磊捣乱,班级里格外安静,连宋老师都忍不住说:“今天怎么这么静?”
烧了?不会是那天他一直在足球场坐着吧。班小花内心的歉疚几乎到达了顶点。她忍不住走到邱磊面前:“你生病了么?好点没。”
邱磊连看都没看她,表情相当冷淡:“不劳你关心。”
班小花愣了一下,心里涌上一点苦涩,她对不起他,他脾气是应该的。只盼他早日走出来吧。
又到了一周唯一的一天假期,据说等到下学期连这一天也要被压榨出来考试。小花妈去进货,叫小花在家里看着。她拿出一本物理习题来看,说来也奇怪,题没少做。书没也少看,可是物理她就是有点学不明白。可能是前世是学文的缘故,还是缺少理科思维,她心里很清楚这将直接影响高考时对一流院校的选择,还好重来一次很多事情她已经不像年少时那样介意。对她来说最终的结果,只要尽到心,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正在思索一道题目,门口的玩具猴子叫了一声欢迎光临,进来一个年轻人。
学校附近学生居多,倒是少有这么大的。她多看了一眼,只见那人低着头,长长的刘海挡住脸庞,她说了声随便看看,还是低下头看她的题目。
那人看了一会,也不问价,也不买东西,左转右转地神色有些紧张,不住地摸向兜里,兜里鼓鼓的好像揣了什么。班小花突然起了警觉——这人不会是来抢劫的吧?
班小花心里怦怦直跳,屋里静极了,只听见那人来回踱步的声音,像是在考虑什么。
她想起最近的一些传言。身子有些微微抖。
正在这时门口猴子又叫了一声,班小花如释重负,连忙抬头,心想多个人总归安全些。谁知进来的人往里看了一眼,看见是她,立刻气鼓鼓地往外走。
秦浩然本来想买本笔记。一看见是班小花突然想起来她家好像在学校附近有间店。
班小花急了,连忙叫了一声:“秦浩然你站住!”
秦浩然不耐烦地转过头,双手插入口袋,脚步却没停下来:“有事么?”
班小花急了,想往前迈一步又怕那人暴起,又怕秦浩然走了,两相为难,干脆脱口而出:“秦浩然我错了!”
秦浩然突然转过身,眼睛瞪得像铜铃,耳朵竖得像天线:“你说什么?”
班小花叹了口气,诚实诚可贵,尊严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
“我错了,我不该打你,原谅姐姐吧……”
良久屋里没了动静,三人都处在一种极度压抑之中,像是水开前咕咕的气泡。
秦浩然的脸色有些怪异,像是内心极度挣扎:“我,我也有错。”
旁边的长刘海青年终于被这一幕年度苦情大戏所震撼,手中的书啪地掉在地上。
三人目光汇集在那一本口袋书上:风流王爷七妃子,封面是八具白花花的**。
长刘海青年脸红了,立刻拨了拨刘海挡住尴尬的表情。
班小花顿时明白了,原来他是来租皇叔的……
她想伸出大拇指,经过几番大清洗运动,书屋里的皇叔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此人居然还能找到,人才,佩服!
班小花立刻换了副表情,认真地对秦浩然点点头:“行,知道自己错了就行了,下次别犯了。”
秦浩然一听这话,脸色大变,瞪了她一眼,愤然摔门而去。
班小花转过头来对长刘海青年说:“这书不租了,你再找找别的。”
长刘海青年转过来,舔舔嘴唇,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弹簧刀,声音里带着颤抖:“钱,给我钱。”
班小花大惊失色,这年头抢劫的也高级了,竟然懂得拿租皇叔作掩护?还是真的来租皇叔,听她说不租了一时气恼愤然抢劫?她后悔了,人说卸磨杀驴,刚才让秦浩然多呆一会好了。
那青年有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刀子往前了一顶:“给我拿钱,我就放过你,快,快!”
班小花的脑海里一阵空白,她从来没遇上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草原小姐妹,鸡毛信,比利时撒尿小孩的光辉形象在她脑子里转了又转。她咬咬牙,伸出颤抖的手:“我给你拿,你刀子离我远点。”
青年四处看看,吞了一口吐沫:“快点!”
班小花拉开抽屉,往外掏。
一毛,五毛,一块……
掏出一大堆,钢镚满桌子乱跳。
青年不耐烦了:“怎么都是些零钱?大票呢?”
班小花忍不住腹诽:大哥,我们这是书屋,赚的不都是学生的块八角,你当是银行呢?
还是作出一副可怜相:“大哥我是来打工的,哪里知道老板娘钱放哪了?你给我留点吧,要不回来她非辞了我不可。”
青年哪里听她的,不住地往兜里抓毛票,一面眼睛滴流乱转,不断问:“还有没有?”很快两只口袋就塞满了五角一块。
看起来不是个专业的劫匪,说不好是临时起意,作案工具都不齐全,不带黑丝袜也就算了,怎么连装钱的口袋都不带一个?班小花没那么怕了,反而看着他笨拙的样子有点好笑。
手机就在桌子边上,一伸手就可以够到,班小花屏住呼吸。
青年干脆脱下外套,把剩下的钱往怀里扫,包在一起,又拿起那柄弹簧刀,手没那么抖了,底气仍显不足:“不许报警,要不放火烧了这儿。”
班小花连忙点头,那青年赶紧往外跑,度堪比刘翔。
奇迹就在那一瞬间生了,那人刚探出去头,身子就歪了歪,然后像慢镜头一样,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倒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