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殿下有人喊道,“播州土司三公子扬威远驾到!”
众人回头观看,扬威远和八名侍卫还有金刚如来奕奕然而来,本来正在发作的秦广王见了杨威远,心中一阵紧张,也不禁一阵欣喜。
他紧张的是,自己虽然是什么堂堂的所谓秦广王,可是那只是山高皇帝远的自封的名号,而且是虚无缥缈的地府的教主,在人间可没有几个人承认你是什么王啊候啊的,你名头虽然大,不过还是野人一枚,雉鸡无名,草鞋没号。
自己这样草莽白衣,江湖歪门邪道,能与杨三公子结交,能够让杨三公子下降交谈,真是不辱没此生,真是祖宗有幸,祖坟估计都开始冒青烟了,他的老祖宗什么张道陵不就是惯于结交豪门钦贵为能事么,他的干孙子亲儿子们还不是享他的遗风遗教?
他欣喜的是,播州杨家,那乃是异域王侯,权势与当朝三公相侔,真是炙手可热,而且播州杨家纵横西南数百年,若是讲究享祚之久,当真是世家中的极致,天下中的罕有。
他家三公子道贺地藏王的婚礼,那自然与他人的身份不能等同视之了,因此他回嗔作喜,上前做了个大揖道:“公子大驾光临,逍遥宫蓬荜生辉。”
扬威远道:“地藏王大喜之日,敢不讨一杯喜酒喝?恭敬金玉双龙凤一对!略表贺意。”
一对金玉双龙凤,乃是播州家传的至宝,可是杨三公子以此作为地藏王的新婚贺礼,可见着实对地藏王敬重尊崇呢。
两名侍卫各自捧着一只红色盒子,秦广王寒暄几句,道:“公子客气。”便命人收下盒子。
但听刚才那人颇有忿忿之意,如果刚才还是嘲谑居多,这会儿可是有点儿憋气窝火了,喝道:“扬威远一来,便蓬荜生辉,原来逍遥宫本是黑暗污秽之地。”
扬威远微微一笑道:“黑暗光明,人人心中有数,何必阁下言明?天下英雄在此,‘蓬荜生辉’这四个字,杨某愧不敢当,还请诸位给地藏王金面,否则逍遥宫可不是好惹的哩!铁嘴阿三,你说是不是?”
那人听了杨威远这番替地藏王软硬兼施的话语,憋住了自己想发作的怒气,想想地藏王在江湖中的势力,忍不住黯然心惊,心中暗自嗔怪自己的莽撞无知,刚才那番言语岂不是中了疯魔一般的胡言乱语么?
得罪了地藏王,再与杨三公子解下良子,自己这江湖还混的下去么,江湖虽然广阔,可是多了这两个冤家对头,那武林中的局面,兴许连小阴沟的宽度都没有了呢!
他们两个谁不是勾连一大帮江湖呢,江湖中也就那几大门派世家,所谓的英雄侠义,也不过就是那几家的显摆张扬,混江湖的若是连这一点儿都不懂,那真是江湖跑老了,见识喂狗了。
若是江湖中还有热血,还有不顾着什么世家门派的,那可真就叫热血少年英雄了,往往这些人便是未来的江湖世家的主人,他们什么都没有,他们没有家世,没有地位,没有经验,甚至武功也不是足够的好,可是他们有胆气,有不怕死,不怕流血的精气神,仅仅凭着这一点,他们便有足够的资格去取代那些也曾经来自热血,懵懂,无知的世家名门的江湖大佬们,仅仅凭着这一点,他们便有机会将趾高气扬的名门正派踩在脚下,那时候,不可一世的就是他们了。
杨威远与秦广王客套了几句,放着满堂的江湖豪客不闻不问,偏偏走到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少年面前,那少年正是岳青君,他朝岳青君一笑道:“岳兄好的真快啊,你也是来喝一杯喜酒吗?”
秦广王浑如不认识岳青君,退在一边。
岳青君见到是他,他虽然涵养极好,可是想起早上他给自己的那狠狠的一掌,心中忍不住怒气勃发,可是他反倒嘿嘿一笑道:“扬威远莫非是来浑水摸鱼趁火打劫的?等到逍遥宫覆灭,落井下石吗?”
一个老者道:“岳公子所言甚是,这是杨公子惯用的手段。”
众人听他们的对话大惊失色,他们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胡言乱语”,真是不给地藏王的面子了,用地藏王手下的走狗去犬的话来说就是金面了。
许多人倒是不认识岳青君,只是从天雨庄来的一些也算是面熟,加上这几天岳青君经历了两场不寻常的武林盛会,其名声真是一个雷天下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