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一脸装模作样,故意做起了老派的腔调,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可知道,这里乃是我青城蜀山两派的祖师诸葛青阳一再宣示的禁地,非是他老人家的子弟决不可亲入,如今我们青城派众人带同好友进来那是理所应当,你们也偷偷进来,可知道乃是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么,念你们年幼无知,赶紧束手就擒,以免惹得道爷起了怒火,让你们几个小娃娃皮肉受苦。”其实他这话说的多是大言恫吓,所谓“青城派众人带同好友进来那是理所应当”更是胡说八道,盖诸葛青阳的确临终之时不让弟子轻易打开聚金窟,可是他哪里会知道他的弟子徒孙中另建的支派青城派呢?
司马青姑见到这惯于采花盗柳的恶道的装模作样,胸中怒火大盛,道:“褚清河,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这聚金窟难道是诸葛青阳的私产么,你难道是大理寺的坐堂么?你这妖道,作恶多端,还有脸提诸葛青阳,也不怕羞辱了先人,你师兄弟两个人做的无耻勾当,就算不受朝廷律法惩治,江湖的道义也该将你们碎尸万段了,不知羞耻,还敢在此地张狂。”
褚清河二十年来作为青城派数一数二的人物,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大骂呵斥?
他怪眼一翻,道:“你是何人?”
“慈云庵,司马青姑!”
“哦,慈云庵的拂柳剑客,仙姑不在庵中静修,何以到了聚金窟叨扰红尘俗?。须知我们两家的祖上颇有一段渊源交情,我青城派对你慈云庵一向李敬有加,仙姑何以不知自重?”
他听闻司马青姑的名字,知道此人不便于得罪,也收起了那股淫邪之念,这番话说的可以说不卑不亢,礼法严谨。
司马青姑刚想反驳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理褚清河,转脸向那个驯服猎豹的老者微微颔首,道:“老先生可是姓覃名逸风么?”
那老者听闻呵呵大笑,捻着须髯,得意非常,道:“不错,正是老夫,想不到江湖中人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
司马青姑神色一变,道:“老先生一向德高望重,怎么也忽然沾染起来青城派和蜀山派之争呢?以老先生的荣名,怎能与褚清河和霍灵素这一干人沆瀣一气呢?”
覃逸风脸色一沉,道:“你是何人,敢对老夫出言不逊,老夫与何人交往,难倒还需要你的恩准不成?慈云庵被蜀山派青城派尊崇千年,那是因为他们知礼重义,感念先祖之德,可是在老夫面前,慈云庵也不算什么厉害的地方?”
司马青姑脸上一红,冷笑道:“老前辈既然要趟这潭浑水,我这化外之人倒也管不得,只是青城派的这些人要与我三人为敌,老前辈也要乘人之危么?”
覃逸风思索了片刻,呵呵一笑,他知道这慈云庵的道姑对他是既惊且畏,此言明显是在以言语挤兑,要他自顾身份,不与为敌,他纵横江湖,于此等话语的含义岂能不知,只是以自己的身份和江湖中的辈分,若是与青城派联合欺侮几个小娃娃,也委实说不过去。
不说其他,就连门下的这些弟子也未必看得心服口服,他哼了一声道:“青城派剑法武艺,名动天下,我看没有老夫出手,你们也难逃便宜,以老夫的身份,难道你们几个娃娃还配老夫出手不成?”
他这话说的更是江湖油滑气十足,那是摆明了不介入青城派和他们三人的纷争,而且所谓“以老夫的身份,难道你们还配老夫出手不成?”这句话虽然傲慢,可是以她的身份却也实至名归,并非大言炎炎,其实他也是忌惮慈云庵无双无对的剑法武艺了得,怕横竖强敌而已。
霍灵素本来对他不上前相助自己围堵这三个仇敌就心中不满,此时见他先把青城派捧上天,再直言不会相助自己,几乎都气炸了肚皮。
你一个老不死的倚老卖老也就算了,既然受了我霍灵素的重礼,还要假撇清什么江湖前辈的高风亮节,真真是岂有此理,只是强敌在前,自己只能弥合己方缝隙,岂能再无端生事,自家内讧?
可是他也是实在气不过,便向司马青姑喝道:“臭丫头,覃老前辈乃是一代高人,道德高尚,金玉不能动其志,财帛不能摇其心,便是没有覃老前辈,你们还能留的活命走出聚金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