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芳是在一间阴湿破败的帐篷里头醒过来的,帐篷常年搭建着,甚至已经有些泛黄发霉,而此刻,她却置身在杂乱的草垛之上,他一路跋涉,日赶夜赶,为的不是享福,而是受罪,身上的衣衫已经破乱不堪,却仍旧还算是完好,多处被扎破了,身上更是散发着一阵连她自己闻着都难受的气味儿!你以为都似你那匹跑两步歇三步的破马一般?还不快说!小爷若是我不知道是你笨,还以为你半道儿上半道儿上被哪个女人给勾搭走了呢!”
“少爷…您说什么呢!其实…其实是您的追风!您以为,这普天之下的马儿,都如同您的追风一样神速?为了追上追风,我那匹马儿可是累的再也走不动路了!一路上,若是不跟着追风,泰三儿哪找得到您啊!”泰三哭丧着脸到,那天杀的畜生,也没啥撒腿就跑,害他半道上不知道跟丢了多少回,光是找那畜生留下的蹄子印,便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功夫!更别提他和那匹破马赶到的时候,瞅着追风正悠闲的躲在草垛之中喘着气儿,那心里,就别提有多恼火了!若不是那是他家少爷的神驹,他铁定得好生的将那畜生收拾一番!
“呵呵…呵呵…哈哈哈…好你个泰三儿,竟然连本小爷的追风都跑不过…真是…呵呵…笑死本小爷了!”白衣少年笑的牙不见眼,就连瞪着的二郎腿也跟着“咯噔”了好几下!
只留的泰三儿一个人干愣着发呆,面色又囧的可怕!
“咳咳…咳…不要…不要过来!你们这群奴才!都给我滚开!滚开!别…别…”
“表嫂!是我!表嫂!别怕!是询儿!”
“啊——你是谁?是…”宋黎芳“嚯”的一下睁开眼,攥着拓跋询的手捏的死紧,眼眶里头皆是惊恐的泪水!
“询儿…询儿怎么会在这儿!你…询儿…真的是询儿…”宋黎芳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拉着拓跋询不肯撒手,泛白的嘴唇有些颤抖,整个人看起来苍白无力,却更加惹人怜爱同情。
“表嫂!究竟是谁欺负你了?都是询儿不好,询儿来晚了!”拓跋询面上皆是悔恨,若是知道表嫂的遭遇这般凄惨,他定是不会再外头同那两个蠢笨的士兵一般见识!也不会再多花费时间去逗弄他们!
“都是你…为什么你现在才来,都是你!你该死!若是你早些来了,我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宋黎芳恶狠狠的瞪着拓跋询道,尖长的指甲更是毫不怜惜的刺进了拓跋询的胳膊!
拓跋询面上一阵惊愕,“表嫂…你…”她的表嫂是这世上最为美好单纯的女子,清澈透亮的眸子让他瞅着都安心美好,这般狠戾的眸色,不属于表嫂!
“我…”宋黎芳眼神一闪,抬头便又是一副温柔似水的可怜模样,“询儿,对不起…表嫂…表嫂是被吓着了!对不起!表嫂不是故意的!”宋黎芳审视了下拓跋询身上的伤口,便道:“疼不疼?对不起!”
宋黎芳心疼的模样又是让拓跋询心下一紧!
“表嫂!对不起,都是询儿不好!”
“询儿!表嫂是…是遭人陷害,方的落到如此地步,此人…阴险狠辣,即便是皇上,也被她那套做作的模样给迷惑了,从而定了我的罪!而她现如今,却仍旧逍遥法外!而我却落得如此境地!也都怪我…怪我自己愚笨,太过天真!”宋黎芳自怨自艾道。
“表嫂!是谁?究竟是谁?将你害的如此境地?我定要她付出代价!”拓跋询狠狠说道,凌厉糗黑的眸子散发出与平日里玩世不恭截然相反的神色,谁胆敢动他在乎的人,那么那个人,一定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只是现如今…大家都只会怨怼我,说我不通情理,询儿,表嫂有口难辩!即便是母后,若是能救我,那早便救我了,是不是?”
“不不…表嫂,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纯真善良的,你对询儿的好,询儿一辈子都无以为报!你放心!皇后表姨母那儿,询儿一定不会让表姨母惩罚表嫂!表嫂,你相信询儿,告诉询儿,那个恶毒的人是谁?询儿一定为你报仇!”
宋黎芳眸色一黯,作担忧惧怕状道:“她是…是皇上亲自赐婚给睿王的方家二小姐——方念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