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老脸上一怔,瞪大了眼睛问道:“可是那户部副使李萧然之子李晨光?”
管家看着韩国老那明显变了的脸色,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韩穆霖闻言,怔住了,漆黑如墨般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怅然,沉默了片刻,他在缓缓开口:“我们过去吧,真没想到,第二个却是他……”
他与李晨光的关系并不差,甚至可以说得上,算是小有交情,如今人死如灯灭,心底自然是有几分可惜怅然的。
而这样的一个消息也让他们的心骤然地紧缩了起来,简林安紧紧地抿着唇,眼神冷如光剑,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李府,在哪个位置?”
她拿出地图,摆在桌上,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的点,清清楚楚。
韩国老抿了抿唇,伸出手,点在了东边那个画了圆圈的府邸之上,淡淡地开口道:“丫头,你说的没错,位置的确是在这地图被标记了的位置上,而东边这个,便是李府……”
韩穆霖紧紧地抿着唇,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冰寒,冷哼道:“这贼人真乃胆大包天!天子脚下,竟敢犯下如此大案,莫非他还想接连犯下五案不成!”
简林安闻言,轻描淡写地开口:“为什么不可以呢,如今第二个案已经出来了,如今我们得赶紧通知其余三个府邸之人,让他们平日里小心防范着些,我想他们定会迅速地下手……”
毕竟若时间长了,万一案子被破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们应当不会想冒这个险,毕竟张尧神探之名也不是虚构的。李府位于开封城的东边,处在闹市区之后的一片清幽之地,府邸面积倒也算得上开阔,府内占地面积也算宽广,旁边也十分清静,倒是开封城的一个十分不错的方位。
可此时的李府却全然没有了往日那生机勃勃的模样,整个府邸就如同笼罩在阴云里一般愁云满面,就连站在门外的简林安等人都感觉到了这府邸内传来的深深的愁怨气息。
就连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仆从,面容上都拉扯不出一个笑容,在见到他们的时候,也只是干巴巴地咧了咧嘴,恭敬道:“国老,韩大人,简公子可算来了,张大人和老爷都在少爷的书房等着国老呢……”
说罢,迈着步子走在了前边,微微地弓着身子,领着他们七拐八绕地来到李府少爷的卧室。
“国老,到了,老爷和张大人就在前边……”仆从恭敬地停在了原地。
“嗯,你下去吧……”韩国老淡淡开口。
李家少爷的卧室位于他的书房旁边,亭台楼阁,假山环绕,屋子是全府最为清幽的一座,坐北朝南的方向也让整个屋子极为通风宽敞而明亮。
从这屋边景致便足以看出这李萧然李大人定是极其宠爱他儿子的,古代的房屋,就单从屋子的分配上,便能看出来许多的东西。
“这李萧然对他儿子想来应当是极为溺爱吧……”简林安叹道。
“嗯,的确……”
可忽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的眉心紧紧皱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步子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问道:“老师,李大人可否也是只此一子?”
韩国老愣了愣,怔在了原地,半晌后,那沧桑的双眸才缓缓地半闭了起来,淡淡道:“是,只此一子……”
接连死的两位都是保守派官员,并且都是家只此一独子。
这凶手到底是想干什么?
案件如迷雾般笼罩在简林安的心里,如今她唯一能肯定的,便是杀人是和这地图有关系的,而公主应当是与那第三方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提供了详细的地图给他们,换得她需要的东西。
而公主需要什么?
公主要谋反,无疑需要的就是支持。
简林安的眸子幽深,眼神里闪过几抹凝重,道:“我想,这份地图的含义,应当就是这样没错了,如今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立马查出另外两个府邸的公子是谁,恐是马上会有第三桩、第四桩惨案……”
第三桩、第四桩?
细思极恐。
韩国老闻言,背后渗出了涔涔冷汗,丝毫不敢再拖延时间,赶忙道:“穆霖,你赶紧去把另外两家的公子找个由头带来韩府,如今这个地图事怕是说不得,在韩府也安全些……”
“嗯!我现在就去……”韩穆霖没有拖延,重重地点了点头后,凤眸深深地看了简林安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简林安心中的不安之心越发强烈,总觉得今天定是会有大事发生,让她心跳的速度加快,甚至根本无法定下心来。
这样的感觉,她在现代时也遇到过,而每每她有这样感觉时,总是会遇见格外大的事件,无一例外。
难道在古代也是应验的?简林安苦笑。
他们到达的时候,书房的门口已然聚集了许多的人,而其中便有穿着紫色曲领大袍的张尧,而张尧的装扮也一如昨日那般,穿着上朝的朝服,在下了朝后,得知了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这边。
张尧旁边的男人穿着朱色朝服,头戴黑色幞头,眼眶通红地站在张尧的旁边,神情激动地朝着张尧说着些什么,一双眼里闪过的愤怒之火光几乎都快要冲破了出来一般,而他的手背上的青筋也因愤怒而暴起。
“张大人!张兄的儿子张诺昨日才出了事,今日我的儿子便出了这样的事,这定是那帮人干的,除了那帮人,我与张兄平日也与人无仇无怨的,何人会狠心至此,下此狠手!如今外边都传遍了!那几人真是无法无天!”李萧然死死地咬着牙,声音里满是压抑着的低沉怒火。
张尧微微皱了皱眉,面容依旧沉静,沉吟道:“李大人,如今事情的真相还未出来,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为好,传言又何足为信呢?”
李萧然闻言,神色虽平静了些,但那双眼睛里却依然满是怒火,他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不论如何,我都要让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