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超凄然一笑,伸手轻轻拂下温慈的手掌,“对,请你最好去告诉周筝筝,不要再对我报任何希望,我就是无情无义的人,以前怎么样都过去了,以后都不会改!”
温慈生气地指着林仲超说:“我不会去说!要说你自己去说!”拂袖而去。
林仲超坐着,看着烛油一点一点渗下来,落在红木桌子上,金黄色的佛手反射着微弱的光,只觉得心里发沉,发沉,几乎坠落谷底了。
阿明看着,却不敢说什么,默默拿着红樱的遗书发呆。
吴国公府。
阳光明媚,穿过空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阵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不远处,白色的须弥座此时显得犹如白雪堆砌起来的一般。
须弥座上,重檐攒尖顶的阁楼,在蓝天下显得分外清朗,那顶尖的铜球,熠熠生辉。
周瑾轩坐在蒲团上喝茶,林莜在一边给他煮茶。
“如今满城都在谈论阿筝和林仲超的事,有的人,还说得很不好听。夫君可否请林仲超过来坐坐?怎么都几日过去了,林仲超还是没有任何表态。阿筝的名节可是都交给林仲超了,林仲超在这个时候沉默算什么意思。”林莜说着,用大勺子往锅里加茶。
周瑾轩皱起了眉毛:“林仲超这小子,我去找过他了。竟然直接让那个阿明回复我说,他需要时间纳侧妃,暂时不会去考虑他和阿筝的事。真是岂有此理!我一气之下,把他豫王府上的百年老树都给砍了。树倒下了,林仲超竟然还是不出来见我。”
林莜说:“他这是什么意思?纳侧妃?纳什么侧妃?难道侧妃比王妃还重要?”
周瑾轩说:“就是那个丫鬟红樱,原来是他派来的人。现在为他而死,留了封遗书,希望能够嫁给林仲超,林仲超就给同意了。”
林莜苦笑道:“他倒是重情重义啊!难道我们阿筝为他付出还不多?他倒好。平时趁着阿筝不懂事,总是过来帮助我们,让阿筝对他离不开了,就开始甩手想走人了!”
周瑾轩说:“夫人不要生气,林仲超若果是这样的人,我一定不会饶他!”
“算我看瞎了眼!竟然当初还答应阿筝跟他往来!只是可怜了我们阿筝,为了救他,名声算是毁尽了!”平时温柔的林莜,护起自己的女儿来,那是一个慷慨激昂,不肯让步!
周瑾轩说:“我的女儿,绝对不可受这样的委屈!”
次日,上早朝的时候,林枫因为已经和庆丰帝打好招呼,庆丰帝直接赐婚林枫和苗若兰。
因为苗若兰还未成年,故而是两家挑个吉日先订婚,等四年后苗若兰成年礼后就成亲。至于周云萝,因为周云萝已经住进齐王府,为了获得周宾的信任,林枫特意挑了个下个月的吉日,打算给周云萝一个侧妃仪式,正式纳周云萝,外人以为的王佐芸为侧妃。
下朝以后!周瑾轩直接堵了林仲超在皇宫门口。
“你小子今日一定要给我的阿筝一个说法才行!”周瑾轩说。如果林仲超真的是无情无义之人,送给周瑾轩做女婿,周瑾轩都不想要。周瑾轩继续还会讨上门来要说法,就是之前对林仲超印象太好。
这个女婿如果服软,周瑾轩还是会考虑要的,毕竟自己的宝贝女儿喜欢他。
林仲超看着远方,幽幽地说:“吴国公,你知道我的路。未来的路有多么难走,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你真的愿意把你的宝贝女儿送进我这个火坑里去吗?”
周瑾轩一怔,愣了一下,更加生气了,“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既然你无意于我的女儿,为何之前屡次接近她?还对她这么好?”
“我从来没有刻意接近她。”林仲超淡淡地说,“一定是吴国公误会了。”
周瑾轩气得刮了林仲超一个耳光,“好你个林仲超!那你的意思是我女儿刻意接近你了?”
林仲超没有还手,周瑾轩出手很重,林仲超脸上火辣辣的烫。
“吴国公,希望你可以明白,你的女婿应该是一位能陪伴周大姑娘一辈子,并能带给她安逸生活的人。而不是我。至于名节,我想,周大姑娘为人正直,一定不会活在无聊者的眼光里,更不会为了流言,而走进一个不幸福的姻缘里。”林仲超说完,转身就走了。
周瑾轩生气归生气,可却也不得不承认林仲超是对的。当初他就不希望周筝筝跟林仲超走太近。要不是看周筝筝实在是喜欢这个男人,周瑾轩根本不会让周筝筝有机会接近林仲超。
事已至此,林仲超态度如此明确,周瑾轩却不晓得周筝筝现在是什么想法。
“不行,也许阿筝现在不知有多么伤心难过,不如让她回家先住几日,躲避下流言再说。”周瑾轩叹了一口气,走到皇宫的信差处,给信差一封书信,希望交给太学院的周筝筝,然后就回家去了。
三日的停课过去了,又过了三日。周筝筝收到了周瑾轩的信,和太学院告了假,打算明日就离开太学院,回家。
齐王府。
樱花谢了。
周云萝看着樱花树发呆。林枫已经很久没有找过她了!
她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样,连奴婢翡翠都不在意她了,周云萝吩咐的事情总是丢三落四。
直到周仪告诉周云萝说,齐王已经决定封周云萝为侧妃,周云萝才在脸上露出几丝喜色来。
只是林枫还是不找她。
周云萝自己去见林枫。
“怎么了,你即将是侧妃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林枫看都不想看周云萝。
王佐文是怎么死的,官府已经告诉他了。原来王佐文是跟人行人事的时候被杀害的。
林枫原本就不相信周云萝能杀王佐文,原来周云萝竟然……
林枫如何还愿意再碰周云萝!那身体已经脏了,被别的男人碰过了。
要不是周云萝有利用价值,林枫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当然,周云萝还一直以为,那日的事情没有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