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明清宫苑内终于上演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重阳节兵变”,锣鼓声响震天,战旗高高飘扬,身披战袍的“周截伦”率领几千名士兵攻下城门,场面相当恢弘壮观。周截伦的戏份自然是由替身代替完成。就连戏份很轻松的周玉发和巩俪也未亮相,由一帮陌生面孔的替身演员代替。
老谋子呆在一个蓝色小凉棚里,话很少,一个小时里不到5句,大多由副导演调度群众演员列队站位,他只用最简练的话说明关键地方如何调整,然后根据他的要求重新拍摄。随着张一谋一声令下,一场血战开始:身穿白金盔甲的刘桦军队在巨型盾牌上极力防守,阻止周截伦的黄金盔甲叛军进攻,不断有士兵被打落。黄金甲士兵挥舞铁枪,做出各种抵挡弓箭的动作,但事实上在现场看不到一支箭。在后期电脑特效的帮助下,这个画面将再现《英雄》中万箭齐发的恢宏场面。
到此,横殿的戏份全部拍完。
回想在横殿的一个多月,剧组中真正操心的似乎只有张一谋一个人,其他人都是例行公事地拍完就走。李明扬在剧组中的收获,只有李蔓一个小妹妹。像在燕京时的剧组聚会再也没搞一次,大家似乎都有默契地不提这件事情,李明扬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
6月14日,李明扬辞别横殿,转战武隆。
李明扬虽然离开了横殿,他连演十天群演的却在横殿流传开来。李明扬在横殿的时候,大家还有所顾忌,只是在私下里偷偷地讲。现在李明扬离开了,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横殿的大小店铺。
对于李明扬这样出名的演员又回来当群演的原因,大家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有的说李明扬因为赌博输光了钱没有办法,有的说李明扬就是喜欢演戏,还有的说李明扬和那些剧组有交情,义务帮忙,最离谱的是说李明扬看上了某个女群演,借当群演的机会接近双方。大家都没有证据,谁也说服不了谁。但李明扬当过群演的剧组却都非常高兴,平白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李明扬当群演的新闻闹腾了一个月才渐渐消失。
真是哥不在江湖,江湖却有哥的传说。
剧组人员陆续到达武隆,统一住在仙女山的上酒店。周玉发、巩俪和周截伦的戏份已经全部杀青,没有来到武隆,他们剩余的戏份将全部由替身饰演,主要是一些远景和打斗场景,不会影响影片的最后效果。
没有了这些巨星,张一谋成了剧组中最大的腕,入住酒店最豪华的观景套房所在的3号别墅楼,这幢别墅楼里有两间酒店唯一的价值6666元的观景套房。这是一幢两层楼的别墅,地处酒店最隐蔽的地方,可以不经过酒店大堂,直接从公路开车进入,步行穿过石林草地之中幽静的小路即可到达。
李明扬自然和其他演员一样住在普通客房。巧的是,不知道是故意安排还是巧合,李明扬的房间和李蔓的房间紧挨着,中间竟然有一道锁着的暗门,打开之后即可进入对方的房间。李明扬刚到房间时还不知道这个机关,正坐在床上,暗门忽然打开,李蔓一下子跳了出来,想吓李明扬一跳,李明扬才知道原来房间还有这样的秘密。李蔓童心未泯,一定要拉着李明扬经过暗门去她的房间。李明扬笑道:“都是一样的房间,有什么好看的?”李蔓不答应,笑着拉李明扬在两个房间来回走了两遍才罢休。
手被李蔓的小手握着,李明扬感到一股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中产生。李蔓忽然不说话,只是拉着李明扬走。李明扬见有些尴尬,松开手道:“别玩了,看看晚上做什么菜。”
“今晚不用我们操心,张导要请客。”李蔓道。
李明扬刚到,还不了解情况,道:“张导为什么要请客?”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大家都很辛苦吧。”
晚上见到张一谋一问,李明扬才知道:武隆这个地方风景优美,是个旅游圣地。但在这里住却有一个问题,武隆地势险要,物资运输困难,尤其是缺乏水果和蔬菜。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特意嘱咐大厨打电话,订空心菜5斤,菠菜5斤,只要带绿叶的都行。这才有了今晚的请客,蔬菜宴。
第一天要拍摄24个黑衣刺客奇袭驿站,表现的主要情节是周玉发饰演的皇帝为了暗杀身处驿站中的大将军周截伦,安排数名黑衣刺客同时从天而降。开拍之前,剧组在武隆景区内耗资数百万元搭建了一座古驿站。在驿站庭院内,高竖着一根拉满钢丝线的钢柱,高度从原来的50米调整到100米,以便让打斗时有云雾缭绕的感觉,令画面更加精彩。工作人员拿着300公斤重的沙袋在24组滑轮上反复调试以确保安全。
早晨7点半,开始拍摄在武隆驿站景点的第一个镜头。这场戏需要同时吊起24根钢丝上的24个黑衣刺客,剧组在实拍前对钉在岩壁上的钢丝固定桩子反复进行检查。动作导演程在东也在现场反复强调,一切拍摄都要以安全为主。在经过多次检查确保安全之后,剧组在上午10点钟开始了第一次实拍,因为是开打戏,现场改由程在东代替张一谋指挥。
随着程在东的一声“开机”,只见24个黑衣人手持明晃晃的银色弯刀从四面八方一齐杀向驿站,整个场面杀气十足。张一谋与动作导演程在东各自盯着一台监视器监控画面,李明扬也在一旁观看。拍完第一条,程在东对各条钢丝上的黑衣人作了些微调,并再次检查了每条钢丝的安全状况之后,又连续拍了两次。程在东与张一谋交流,对拍摄镜头还是不太满意,准备再拍一条。正准备喊“开机”时,现场负责检查威亚安全状况的工作人员很紧张的报告,20号钢丝的固定桩子已经冒出岩壁,有很严重的安全隐患。程在东立马拍板决定:为了最安全起见,只拍最重要的部分,立即取消20号钢丝。
看着只有23个刺客的画面,张一谋习惯性地皱起眉头。这是张一谋不满意的表现。李明扬知道,张一谋追求细节真实的倔劲又犯了,其实23个刺客与24个刺客有什么区别?既不影响剧情的发展,观众在镜头中也看不出来。唯一的区别就是不完美,但不完美对于张一谋来说很难接受。李明扬走到程在东身边,指着张一谋道:“先别开机,张导恐怕有意见。”
程在东抬头看着张一谋,等着张一谋的意见。张一谋咬咬牙道:“就这么拍吧,实在是太危险了。”
李明扬道:“要不我去试试吧。”
程在东道:“不行,很危险。”
李明扬道:“我看过,我去应该没问题,别忘了我可是武替出身。”
张一谋关切道:“你有绝对把握?”
李明扬道:“绝对没问题。”
“要不试一试?”张一谋问程在东,显然还抱着希望。程在东有些犹豫,李明扬道:“试拍一条,实在不行就算了。”说完,走过去换衣服。程在东见李明扬心意已决,在身后喊着注意安全。
李明扬换上刺客服,戴上面罩,上了20号钢丝。这点危险对李明扬根本不算什么,李明扬现在只差一个层次就能举身飞行了,身体的重量可以控制到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