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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洺清发现走到一半,没了洺月的身影,回过头,却看见她一定不懂的呆愣在那,小贩们脚下匆匆,时不时会转到人,也没人会当回事。看到她被撞得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却好像没有感觉似的。

木然的样子,看了让人生气,好像一下子失了灵魂,像个木偶一样,和周围的喧闹完全无法融合,那样的格格不入。

想到这,他突然越发的生气。从来……她从来就不曾融入,不管是这里的喧闹,还是冥宫。永远是一副木然的表情。毫无生气,毫无乐趣。她不是不能笑,他见过,其他弟子也有人是见过的,她的笑容,永远是对着许三娘一个人。面对许三娘,她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生气。可是,对着他们,对着整个冥宫的人,她永远是那么木然的神情。到底是这上下三千弟子抛弃了她,或者是她不愿意见到他们。

“唉唉,前面的让让啊,让让!”

一辆板车推着千斤重的米袋子,直直的冲过来,后面的人群已经让开一条道路,眼看就要直直的撞上前面的人,洺清气急,纵身一扑,连带着洺月滚到了路边,人群惊呼一声,不知道是为了刚才的千钧一发还是地上掉落的黑色面纱。

眼看着板车从身边飞驰而过,这才愤恨的一把甩开洺清,“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傻了,那一鞭子我看不是打在你的脸上,而是把你的脑子打傻了,你站在那想干什么?啊?找死的话找个没人的地方,你和我一起出来的,你找死没事,你让我怎么跟师傅解释。啊?说你自己反应迟钝,说你自己想死?想死还不容易,想死是吧,等回去了,从山上跳下来,就是有九条命也能死透!”

洺月回过神来,咬了咬嘴唇,“谢谢!”起身弯腰捡起五步开外的黑色面纱,重新戴上,哪在乎众目睽睽之下,众人诧异的目光和抽气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早就已经习惯,麻木。即使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在乎的。可是,她无法改变,因为她的丑陋,娘亲自小就不喜欢她,因为丑陋,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只有三娘,三娘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她是她唯一的亲人,银狼是她唯一的朋友,只有这些,她的世界只有这些,他们就是她的全部,甚至命更重要。

“孩子!你的脸……”身后卖菜的大娘终于打破了周围诡异的气愤,然后就见,赶集的人继续朝着他们的目标前进,小贩们又开始吆喝起来,赶路的人纷纷离散,就像刚开始时候一样。

洺月微低着头,想走又不敢走,对年长者,她不敢说走就走,“抱歉!妨碍您做生意了!”弯腰捡起被撞落在地上的绣花鞋,摆放好。

大娘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没事没事!”贴心的动作立刻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人丑有什么关系,只要心好就好,容貌的缺陷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好坏,真心才是最难得的美。

大娘左看看右看看,从头到脚打量着眼前的人,再看看身后一脸怒气的洺清。突然爆出一句震撼性的问话。

“孩子,你的脸这么大一块胎记啊?”

一瞬间,嘈杂的街道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耿听。

洺清眼神一眯,颊边有浮动的戾气,眯着凌厉的眼一瞥。洺月有些黯然,有些不知所措。

“新伤口一定要处理好,要不然会留下疤痕的,仔细一些,还是会痊愈的!”说完就拿起一双素雅的绣花鞋,一双绣着兰花的绣花鞋,凭空比了比,一把抓起洺月的手,塞了进去。

是男是女,哪里逃得过她的眼睛,一身男装打扮也无法掩饰那双不似男子的秀气双足。

洺月猛的抬头,惊愕的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大娘,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我……我没钱……”她买不起啊!

“不用!”

“不可以!”说着就要放回鞋子。

“谁说不可以,你这孩子,我的东西,我愿意!”

“为什么?”温暖而粗糙的手掌,像三娘一样的厚实的掌心,像三娘一样的笑容,即使他们互不相识?

即使她的样貌丑陋?

“比起很多人,你真的很幸运,像大娘家巷底那一家人,一场大火全家几乎都死光了,剩下个五岁小孩不知要怎么活,更可怜的是整个人烧得像个小肉干,大夫也没法医治,整整在床上折腾了两天才去地下见了家人。你看,你至少还活着吧!”

原来这世上有比她更值得同情的人,她有健康的四肢,有三娘,有银狼,她真的很幸运。

心中的阴霾在这一刻一扫而尽,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长久以来的压抑一扫而空。她何必拘泥于自身的这点不足,一切都是庸人自扰之,只要她不要看轻自己,别人就不会看轻她,全都是自己的心魔作祟才会看不清。

感激地抬头看着对方真诚的眸光,回以一个坚定的笑容,有些艰涩地说:“是的。”是啊!她还活着啊。

“啪嗒”一个碎银子拍在了摊位上,洺清一把抓起洺月的手,转身就走,混入人流。

买绣鞋的大娘笑得一脸的娇媚,和她那张脸完全不搭。将手中的银子一抛,也不抬头看,稳稳的掉入掌心,“臭小子!”

低哼一声,转身交给一旁走过来,背脊有些佝偻,有着一张一摸一样脸的女人,笑了笑,“大娘,谢谢了!”

“姑娘客气了!”那孩子,她看着也喜欢,看着就让人怜惜。

“那我回去了!”转个身,钻进了一个胡同,再也看不见刚才的人影。

她的手,果然有很多茧子,但是却意外的修长,形状很好,而且,她的手并不像她的人一样冷冰冰的,意外的温软。还有……食指和无名指上的茧子,应该是练箭练的吧!

洺月真一脸莫名的皱着眉头,左手将绣鞋抱在怀里,右手却不得自由,等着洺清的后脑勺,洺月猛的将手抽出。

正在探究她的茧子的洺清手中一空,顿时有些火大,不满的瞪着洺月,好像是她抢了他手中的玩具一般,“你怎么回事?阴阳怪气的!”说完,就又要去拉她的手,洺月右手往后一背,孩子气的等着。两个人就在人群中这样互瞪着。心高气傲的龙星言哪里是洺月的对手,很快不耐烦起来,再一次伸手去拉,依旧没能如愿,气愤的袖子一甩,“不识好歹!”

洺月亦步亦趋的走在他的身后,走了很久,终于在一家牙行停下,然后走了进去。

向来人出示了令牌后,被领进了后堂。掌柜亲自来迎接。

那是一个满头华发,却依然硬朗的老者,体型挺拔,气质儒雅,不卑不亢的将两人引进了书房,交接了两个装着颜色各异的名帖的箱子。

等东西交到洺清手中,一直站在身后没有说话的洺月上前两步,拱手行礼表示尊重,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块银色的令牌,交到老者手中,“司徒师傅有命,让弟子取一件东西!”

老者两眼放光,一脸的笑意,“哦?师傅终于要取走了吗?”

说完也没有多余的话,伸手拧了桌上的砚台,身后的一道石门应声而开,老者窜了进去,没多久就看见手捧着一个银色的盒子出来了,慎重的交到洺月手中,然后开始仔细打量洺月。

“如此!我们就回去复命了!”

老者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抚着胡子,一遍绕着头,满眼笑意的看着两人的背影。

师傅既然有此安排,其中深意,却不是他们这些弟子能猜到的。

且看着吧!

一路上,似乎又像以前一样,两人都没有再交谈,在路边采了些果子充饥,不敢逗留,在天黑前赶回幽冥山下。

取出信号,冲着天空一推,绚烂的火花绽放开来,洺清靠着岩石,洺月直挺挺的站着,等着。

一刻钟后,熟悉的身影飞身落下,洺清上前,司徒星魂两手一提,夜歌借力,飞上了岩壁。

洺清看着自己离开地面越来越远,冷风呼呼的从后颈灌进去,这样被吊着,十分的难看。他悲哀的发现,自己这样被拖着,样子肯定很难看。

还没到等到他感慨完,就已经到了山上。一旁的洺月抚着脖子,一脸惨白的轻咳出声。

肯定是被冷风呛的。

司徒星魂似乎没有打算理会,扶手而立,在一旁等着,洺月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气息,伸手将怀里的银色盒子取出,恭敬的奉上。

司徒星魂接过后,打开盒子,然后又慢条斯理的关上,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他的目的从来就不是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在他看来让洺月下山根本没有意义,下山就下山,找什么借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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