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车子急刹的声音骤然响起,一台蓝白相间的桑塔纳警车在对面路边紧急刹停,车ding上的蓝色警灯眩烁不止,两边车门同时快速打开,冲出两名制服笔ting的警察,一只手持黑色橡胶警棍,另一只手握着对讲机呼叫增援,腰带悬挂着黑色多功能包,两名警察穿过马路小心翼翼地回避着车流,奋不顾身朝劫匪方向跑过去,大盖帽与肩章上的警徵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整一个冒死追凶的英雄光辉形象,有好事者赶紧用手机抢拍这一珍贵的画面。他们刚才都忘记拍那名抢劫犯的丑陋样子,以及陌生人扔椅子的漂亮动作。
人们发现两名警察当中居然还有一名身材苗条英姿飒爽的女警察,大盖帽下,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看出来有点儿紧张与兴奋。不过瞧她肩章上的两个拐,就知道是一个没见过大场面的见习警员,这种当街辑凶的场面当然是第一次经历,怎能不紧张与兴奋。
幸亏,在劫匪的恫吓之下,其所经过的一路上,人们已让出一条二三米宽的阔道,好让那劫匪从容逃跑。
不过也给那张三四十斤重的大木椅让出了一条通畅无比的阔道,只见它裹挟着一股剽悍狂暴的劲风向劫匪腿部狠狠砸下去,喀嚓一声脆响,那劫匪惨叫一声,双膝一跪,立马折倒在地,咣当,杀猪刀沉重地跌在地上,溅起几点火星。
这名劫匪已跟踪农妇很久,知道这是一条大鱼,遂在距医院不远的步行街对农妇进行虎狼般的抢劫,满以为这回可大赚一笔,殊不知道是哪个变!态的扔过来一把极沉重的椅子就把一向以凶狠残忍为著的他给撂倒了。
他蜷着身子右手紧紧抱起左小腿,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生生的骨折了,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却再也无力爬起来,但左手仍紧抱住提包不放手,心里在狂呼怒骂着,“草你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挡大爷的路,小心老子弄死你。可这也太狠了吧,你若想分点钱,就直说嘛,何必要做出这样让大家伤和气的事情来呢。”
聂隐才不管那名劫匪怨毒的眼神,赶紧跑过去,一把夺过提包,返回来交给正如一阵风一样跑过来的中年农妇。
中年农妇一脸惨白,左上臂露出一个伤口,血流汩汩,显然是被杀猪刀划伤的。
她顾不上疼痛,双手紧紧搂着皮包,突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朝聂隐连连磕头称谢。
聂隐大窘,连忙将她搀起,“大婶,这样使不得,使不得,您赶快送钱去医院吧,这治病救人的大事可耽误不得。”说完,返身提起行李包要走。
因为聚拢的人们越来越多,这种事情还有可能会招致所谓媒体的记者们赶来,那都是一群专叮无缝蛋的苍蝇,没事总要找些事做做,一旦纠缠上,就极是难以脱身。
为了怕麻烦,再说实在没有时间捣鼓这些幺蛾子,所以现在聂隐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闪人,省得再过几分钟就脱不开身了。
中年农妇兀自嘶声大叫道:“恩人啦,谢谢,太感谢了,我替我家爷俩谢谢恩人。”又问:“恩人啊,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见人们都望着自已,聂隐一阵心慌意乱,忙摇摇头,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他可不想做个英雄要人家报答什么的,此番出手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和自已母亲属于同类型的极为贫弱艰苦的人。
这时,两名警察已赶到劫匪身边,一个年长的男警察一脚踢开杀猪刀,掏出明晃晃的手铐将毫无抵抗力的劫匪双手反背铐住,并试图将他搀起来。
那名女警察则大步流星走过来对聂隐说道:“谢谢你,同志,你可帮咱们一个大忙,请麻烦你同我们一起去派出所做个笔录吧。”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出谷新鹂婉啭啁啾,甚是动听极了。
聂隐听得心里一阵舒服,忍不住驻步回头看着那名女警,不觉呆了。
但见宽宽的帽檐下,一张绝丽如仙子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那寒星眸,那玉琼鼻,那绛樱唇,那新月眉,那滢润如玉的脸庞,那欺霜压雪的肤色,若每一样分开都是无比精致,若搭配在一起,更是美艳绝伦,仿佛是一件上帝制作出来的属于他最满意的艺术品。
聂隐几乎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么清丽脱俗的女子,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这张脸的绝美,他猜想就算是那史书上描写的西施貂婵昭君玉环四大绝色美人也不过如斯。但那只是传言,限存于人们无限的遐想与臆念中,而现在这张绝丽的面容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他只觉周围一片静谧,阳光树荫车鸣人流全都看不见,亦听不到,连空气中的氧气也似乎一一逸尽,让他的身心感觉到一种由内至外的极致美妙的震撼与窒息。
在这张美得几乎无瑕的脸庞面前,他几乎没一丝猥亵的苗头冒出,也不敢有那种邪思歪想,有的只是如到圣殿里朝圣般的自然流露的虔诚与ding膜,尽管这女警穿着一身警服,但那tingru翘!臀肩窄腰细的曲线婀娜身段还是遮掩不住的,但这些却都不容人轻易亵渎,也不忍亵渎。
也许是许久,也许是刹那,蓦然,聂隐惊醒,嚅嚅地翕动着嘴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出来,仿佛忘记人类的语言。
绝色女警又重复说了一句,对于这种一见到她就蓦然之间丧魂失魄的男人,她有过太多的先例,反而让她保持着平常淡定的心态,或许是过于频繁而变得习惯甚至有些麻木,但她仍保持着一种友好而微微戒备的心理退后一步,依然注视着眼前这个衣着老式肤色黝黑但脸形还算英俊的乡下小伙子。
从这小伙子眼中她看出来一些与其身份不相符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又一时弄不清,凭直觉感觉这个有些土气的乡下小伙子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否则那个强大的悍匪哪有这么容易被制服,要知道那可是一名流窜各省上了公安部通辑名单的要犯。何况那单手掷椅子的劲力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犹如电影中的武林高手般天马行空手段神奇,假如他一时犯下糊涂要对自已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她又如何抵挡得住。她甚至猜想也许只有上京那个变!态的家伙方可与这小伙子有得一拼。
聂隐不知道自已刚才英雄之举及手到擒来的战果已让眼前这位美丽仙子对他心存钦佩兼具畏怯,他以为仙子要他去派出所做个被嘉奖的英雄表率。
说实在话,他想跟着去,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想谈什么英雄表率之类的东东,只是想瞧着这个绝色女警,哪怕只是远远地静静地瞧着也愿意。瞧着这个美女,能让他感到心神宁静,气态平和,甚至于可以不吃饭都行,真正的秀色可餐。
但现在这个时间段不允许他去,他还得回去救生他养他的生命垂危的父亲,还有一些未知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于是不假思索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没时间。”毅然决然转身继续朝前走去,内心仍是震撼莫名,怕继续呆下去会无条件妥协跟着女警走。
在他转背时候,一道充满怨毒的眼光射来,正是那名劫匪正恶狠狠地盯着聂隐,但聂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了。这种悍匪被擒之后,基本难逃吃花生米的厄运。
那个年长的民警搀着劫匪慢慢走过来,对绝色女警吩咐道:“莫之然,把这位大婶也一起带回去做笔录。”
“我也没有时间,我还得赶紧去医院替我老公交手术费呢。”中年农妇连忙摇摇头,用手死死捂着伤口,这才疼得咧起嘴角咝咝抽气。
绝色女警忙解释道:“不会耽误你们很多时间,请你们配合一下我们工作。到时候我们会用专车直接送你去医院。”她见聂隐已走远几米的距离,不禁有些生气地叫着:“喂,那位帅哥,麻烦你配合一下好不好,跟我们一起去做个笔录,没什么大事,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她生气的声音更加甜美动听,仿佛有种魔力,让聂隐听得忍不住想停下脚步。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然后加快步伐,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气得绝色女警直跺脚,她从来没见过这样不识趣的男人,一般的男人见了她无不是心驰神往想方设法接近她,但这个乡下人可真的奇怪,听了她的话反而走得又快又远。
难道他不是男人吗,难道我已经不美丽了吗,可是他刚才又那样直截了当毫无掩饰的盯着我发了好一阵呆,为什么就这样走了呢,怎么留也留不住,对了,连他的名字都忘记问了。
突然,绝色女警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与挫败感同时涌向心头,心有不甘地望了望聂隐消失的方向,这才气呼呼地带着中年农妇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