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好戏已经开头了,聂隐也就不再好意思呆在观众席上坐着,于是起身慢腾腾走下来,心里也没有先前那般紧张,惟有平静与安定充满心头,脑子里飞转着的也只有阮小二那速度奇快暴发力极强的泰拳招式,如电影一样在脑中回映着影像。
他在想,如果用上阮小二的那种奇妙招式,再配合自己霸道力量,再附加上龙象般若功那神秘莫测的步法与身形,应该会让自已的武力值有一个全新的突破吧,至少会要上个台阶,想到这儿,心里不禁兴奋起来,那种极想战斗的欲*望支配着大脑,令他空前感到充实坚定,勇敢无惧。
擂台两边各有一个台阶,聂隐走的右边台阶,而那三个表情严肃的阮氏兄弟走左边台阶,他们三人蹬蹬快步走上擂台,一字排开,严阵以待,等着聂隐上来。
聂隐仍是一脸沉思,双眉轻皱,表情时而欣喜,时而激动,时而忧虑,时而沮丧,脚步慢慢吞吞的移着。毕竟临阵上前了,他还是得要好好回忆那些精妙的泰拳招式,可别到关键时刻掉链子,记不起招式,那可就丢大了,现在这么多人都下注,要赌自已输,为了这个被人认定为输字,他一定要争口气。
隔聂隐较近的一些人见他沉思不语,步伐缓慢,慢吞吞地走着,都有些迷惑不解,不知聂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为他害怕了,不敢上擂台。
厉云飞暗道:“这小子在干嘛,慢慢吞吞要走不走,难道怯场了,不可能吧,若是怯场了,那就太可怕了。天啦,我可押了六万在这小子身上,小子,你可得给我赢啊,不能我无法交差了,还要其他兄弟们都押了钱,不会要让我们几个全都血本无回吧,再说天峰会今晚的面子就全靠你支撑了。”
张恒与谷城连几个人也跟着着急,他们每个人还押了五千块在聂隐身上呢。
座位席离擂台ding多二十几米,见聂隐磨磨蹭蹭地才走到台阶前面,连老余都着急了,高声叫道:“聂隐,你还打不打,这么多人就等你一个人了,要打就快上来。”
聂隐这时正准备上台阶,一听老余在叫唤他,这才如梦中惊醒,口中哦了一声,不料左脚踢在台阶下面,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在台阶上了,幸好他及时扭*动身子,才稳住身形不至于摔倒在地,在其姿势与表情却透露着说不出的古怪与滑稽。
顿时观众席中爆发出一片哄笑,一些人甚至笑骂道:“就他那屌鸡*巴样子,连走路都走不稳,还想打拳,并且还他娘的以一打三个,真他妈的痴心妄想,不知死活。”
“我看啊,这小子纯粹来寻死的,最好现在去准备一副棺材来,不要太好的,省得便宜这小子了,哈哈。”
“看他一副胆颤心惊的样子,还没上台,就吓得屁滚尿流的,幸好我的钱没押在他身上,1:2的赔率,可惜我只押了四万块,不过除了本金之外,也有八万块的进账了。”
“糟了,我的钱押在他身上,这可怎么办呢。”有些人的信心开始动摇。
“不会吧,天峰会怎么可能派出这样一个脓包出来,简直太丢天峰会的脸了,这可是搬着石头砸自已的脚啊!赶快要这小子退下来,否则会败得更加无地自容。”也有一些好心人在一旁说着貌似风凉但着实有些善良的话。
厉云飞和桑道明听得老脸通红,见众位富人都将鄙视的眼光投了过来,两人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得了,这也太他妈妈的丢人了吧,姓聂的小子吔,天峰会的名声可经不起你几下丢的呢,小子可得稳住一点儿,多少也得为咱们保留一下可的面子吧,别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跤了。
张恒谷城连四人个个垂头叹气,后悔不该投五千块的,要是少投一个零,损失也不算很大吧,这相当于半个月的工资没了。这眼看银子化成水了,心里当然难受得紧。
不过他们难受的同时,更担心聂隐的安危,以一敌三,对付身手不凡的泰拳好手,这可是他们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但现在却真实的发生在眼前,并且还是活生生地发生在一个不太懂拳击的农民工身上,这简直是要发疯的节奏,让人难以置信,对于其结果,没有其二,只有其一,那就是死路一条。
只不过他们四人又隐隐约约感觉到聂隐身上正散发着一股子似有似无的气息,让他们有些捉mo不透。
在场大部份客人不是嘲笑讥讽,就是哀叹着急,当然除了厉云飞与老余这两个资深拳击手之外,另外一个人则是高里波其,还有阮氏五雄,他们都是浸淫拳道多年的高手,当然能够看得出来聂隐的一些不正常。
所以现在,只有他们几个人没有笑,只是用极其冷静的目光盯着聂隐,这很出乎人的意料。
有些人发现这个奇怪的现象,停止了嘲笑,开始用茫然不解或探询的眼光望着他们,希望能从他们脸上找出什么端倪或答案,却什么也找不到。
作为在缅甸与泰国经常打*黑拳的阮氏五雄,曾经血肉拼杀,白骨累累,经历过无数次鲜血与死亡的洗礼,从而脱胎为一名真正合格拥有血腥味杀气的拳击手,他们什么人没见过,唯独没见过聂隐这样的人,表面上极其普通平常,犹如马路上路人甲乙丙丁一样普通平凡,细观之下,却又极其的不平凡,至于是哪儿的不平凡,却又看不出来,只能凭着感觉去感应。
从第一场比赛当中,就已经有人在悄悄地关注他,毕竟,天峰会要拿他与缅甸人以一敌三,又怎是平凡之辈呢。
现在阮氏五个人从聂隐身上已隐隐嗅到一股子危险的气味,犹如群狼在密集丛林之中嗅到猛虎的气味,虽然那只猛虎还远在数十里之外,但天性敏锐的他们还是能够一下子嗅得出不平凡带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来。
尽管聂隐现在出糗,惹得一些外行人捧腹大笑,他们几个人不但笑不出来,反而神情十分凝重盯着聂隐一举一动。其中还包括台下的阮小一阮小二及高里波其。
他们十几只眼睛雪亮地盯着聂隐,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似的。
聂隐脸上那种无所谓的自然平淡表情,让那些在赛场里发笑的人都停止笑声,个个狐疑又惊讶,瞧着聂隐那沉稳坚定的步子渐渐踏阶而上,终于站在台面上。
在这短短二十几米距离,他脑中已闪过千万个影像,全是这几天与人对战的招式与经验,无一不重现脑海,组成一个个复杂而简单、繁奥而单一的招式。
因为他将面对三个泰拳高手的围攻,三个他根本无从了解其武力值深浅的泰拳高手。他只能让自已变得强大,强大,再强大,才能应付这三名不知深浅的泰拳高手,所以他要亲身经历过或亲眼目睹过战斗当中,汲取对自己有益的招式与对敌经验,从而转化为自已的战力。
“聂隐,你准备好没有?”毕竟同是天*朝人,老余心中的天平还是要倾向聂隐这边多一点。
聂隐闭上眼,长长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眼,平淡地说道:“我准备好了。”蓦然,他双眼精*光一闪,浑身顿时暴涨着一股高亢激昂的战意。
“那就开始吧。”不知怎的,老余不由自主地退后三步,才快速说完。
作为老牌拳击手与多年的仲裁,老余见过不少大人物的厮杀,或凶狠,或残忍,或坚定,或宁死不屈,视死如归,但从聂隐身上感受到一股逼迫得让人不由退却三步的无敌气势,却还是第一次。
他说完立马跑到台阶边上,准备随时随地,夺路而逃,直觉告诉他,这个黑脸小子身上有股子野兽般的噬人气息,他从事仲裁多年,一直很自信自已的直觉。
此时,聂隐轻抬步子,如一只悠闲散步的大野猫一样,悄无声息,朝阮氏三雄慢慢走去。
阮氏三雄立即散开,围成半圈,一动不动,等着聂隐主动进*入他们的半包圈圈,他们专注的神情就好比三个猎人埋伏在旁边,见猎物缓缓接近机关套子,那份专注与冷静非常人难比。尽管聂隐已表示出可怕的气势,让他们感到惊亳莫名,但心里却毫无畏惧,相反还有些期待。
台下亦是鸦雀无声,起初嘲笑聂隐的客人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黑脸小子居然是个狠角色,不折不扣的扮猪吃老虎。
忽然,聂隐走到半包围圈边缘停下脚步,悠悠说道:“国际友人们,你们不远万里来我们天*朝打拳,也够难的,若是败了,更是无顔见江东父老,不如先让你们痛痛快快打一打,过一过瘾吧。”
说完,他竟然做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转过身来,将整个背部的空门全部露给阮氏三雄。
赛场中立刻发出一片嘘嘘的惊诧声,一些人开始低声喝骂道:“真他妈的不知死活。”
厉云飞桑道明张恒几人都表示出一脸的信任,他们知道聂隐这是诱敌之术,分散其势,逐一破之,却也为聂隐的大胆冒险精神而钦佩万分。
高里波其也是拳击老手,突见聂隐将背部空档全卖给阮氏三雄,心间急念电转,分辩当场人手格局,暗呼:“不好……”正要开口提醒时,却发现为时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