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天生有一些莫名其妙也无法解释清楚对未知事物的预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超出本身感官所感知的第六感,尤其对于未知危险事物的预兆,虽没有丛林弱肉强食的动物们那般敏锐精准的先知先觉,但也会呈现出一些身体上某些感官的警兆,如突出其来的眼皮跳动,莫名其妙的心慌心悸,甚至酣睡中被噩梦惊醒而浑身冷汗涔涔。
有人说,这是冥冥之中有神灵在发预兆或见证,希望能引起人们的警惕与重视。
有人则认为这是人们在群体生活中锻炼出来超乎于正常交流的脑电波信息互通,是神秘不可预测的生存本能。
对于这些莫衷一是的说法,从来就是无神论的陈传打心底鄙视那些夸夸其谈穿着道岸貌然的外衣其实内心欺世盗名的所谓专家们。
他的解释就是那种很务实很科学的客观论证,如突然间眼跳心悸恶梦这些症状都是身体本身出了问题,或疲劳过度,或疾病缠身或精神状态不佳等等因素成了专家糊弄老百姓的罪魁恶首。
所以在gz机场候机大厅里,他的右眼上皮突然跳得十分厉害,以致于要用手掌使劲揉*捏了一会儿,才把症状消失。
若是是那些敏*感的人们,绝对会对此行抱以警惕或忧心的态度,或干脆弃此行而打道回府,落得身心俱安。
对此陈传给自已的解释就是这几天与女友chuang战过频,以致身体疲劳过度,影响睡眠,才会让眼皮发出疲劳的警告。
但此时此刻,陈传躺在酒店地毯上,被那恶人的皮鞋踩得头骨欲裂,脑部血管被挤压得似乎要爆炸,因血脉不流通使他一张英俊的脸庞涨红得要滴血的鸡冠色,并且五官扭曲变形,看不出有多么的滑滑稽可笑。那浓烈剌鼻的皮革气味熏得他在若干年之后仍是记忆犹新这一幕,只要一闻到这种可怕的皮革气味,就鼻翼扩张,胃部抽搐,头眼眩晕,就要莫名其妙的大发脾气。
至此他才真正明白了左眼跳喜右眼跳祸的古谚真的是那么不可思议的灵验。
这次的遭遇绝对是横来飞祸,让人防无所防。
也许他平时的日子里太顺了,命运故意要跟他开个比较过份的玩笑吧。
听了那名恶徒的猖狂话语,陈传微微翕合着嘴唇,挤出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语,“我父母又不是富翁,你们一下子要这么多的钱,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何况这里隔我家数千里,要赎金也没有这么快的吧。”
虽然身处险境,陈传的思维仍是清晰无比,情绪很镇定,只苦于无力反抗。
他真不明白这大白天的竟然在异国他乡遭遇绑架,这简直是上帝对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面对这种情景,只能冷静下来,随机应变,否则稍有不慎,就会客死他乡。
这时他忽然幻想那个平日里老实巴交默不作声一旦发起威来就吓死一街人的聂隐能够如超人一样突然出现在眼前,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但心里很快推翻这个可笑的念头,毕竟这是现实生活中,不是神话故事。
刘小妍乍一听这三个劫匪要轮操自已,当时就吓得心里扑扑直跳,浑身无力地坐在地毯上,慌乱无比,哪里还顾得上陈传正遭人践踏。
这时候听到陈传对歹徒说出这一番话,想到陈传家里可能真的难以在短时间内凑齐一百万元钱,两人都会惨死在这里,做异国孤鬼,不禁心里一悲,心如死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若是将她卖作当妓*女,她会选择自杀方式了结自已,省得过那种生不如死的苟且生活。
持枪男子显然感觉陈传的难受,竟然稍发慈悲心肠,将脚放下来,无不嘲弄地说道:“我知道你家里没钱,但你有一个朋友很有钱,他可以快速凑齐这一百万块钱。”他说得很有自信心,并带着调侃地味道,犹如猫戏老鼠一样。
“谁?”听到这句话,陈传警惕地说道,隐隐间觉得掉进一个早已设计好的陷井里面,不过他想来想去,没有一个朋友能够这么有钱,在短时间之内能凑齐一百万元钱。
难道是小妍,想到这儿,他不禁向刘小妍望去,却见她一脸茫然无措,马上推翻心中的想法。
“我来告诉你吧,他姓聂,叫聂隐,是你的铁哥们,我说得没错吧。”持枪男子见陈传疑惑不解的样子,得意地咳了一声,提醒地说道,虽然说话神情有些玩世不恭,但那支手枪仍不敢掉以轻心地指着陈传的头颅,尽管陈传表现得懦弱,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他仍不敢放松警惕,这也难为他当一名这样专业的劫匪。
刘小妍听到这人说起聂隐名字,心里一动,思绪不知不觉联想到厉云飞身上,脑中急转,脸上神情竟然轻松下来。
难道说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可连我也似乎蒙在鼓里面了?她如此想着,脸上仍旧装着十分害怕的样子,不管这是不是计划的一部分,她都得装下去,以配合这种场面的气氛与事态的发展方向。
“聂隐,他和我一样是穷光蛋没有钱,不可能来救我,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吧。”陈传一听到对方提起聂隐,不觉哑然失笑,转念一想,为什么单单只提起聂隐,而不提别人,难道有什么别的目的或者黑幕不成。
但聂隐是他的好兄弟,好兄弟如珍宝,女人如衣服,为了好兄弟的安康,就算自已深陷绝地,也不可能将聂隐牵扯进来。
“你说得没有错,聂隐现在没有钱,但他很快就会有钱了,只要他按照我们的方式去做,不出三天,他就会有足够赎你们命的钱。小子,赶紧打电话给他,你们先通一通气商量一下赎金的事情吧。”
持枪男子吩咐那名黑胖劫匪将陈传的手机拿来,又对他说道:“你先拍一段视频,要对着这臭小子的脸部拍摄,然后再打电话给聂隐,让他跟聂隐通话,要他尽快将钱送来,不能以汇款的方式,我们要现金。”显然这人心思缜密诡诈无比,怕以汇款的方式在银行里监控系统中暴露行踪。
黑胖劫匪依言打开陈传手机,调至摄像功能,弯着腰对准陈传的脸开始进行拍摄。
手机镜头中,陈传倔强地昂起头颅道:“隐子,别管我,他们有阴谋的,你千万别上当,别到泰国来。”
持枪男子听了怒不可遏,又用枪托狠狠打向陈传的鼻子,将他鼻梁打断,鲜血顿时如小溪般从两只鼻孔里流淌不止。同时持枪男子又用沉重的皮鞋猛踢向陈传的胃部,踢得他将身子弯曲得如同一只虾子,剧烈的疼痛让陈传说话都不利索,喘着粗气骂道:“你们……你们这般杂种,老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隐子……我的好兄弟,千万别来泰国。”
陈传的坚强不屈让那名高瘦劫匪怒火中烧,不由分说,操起一把椅子要向陈传脑袋砸去。
刘小妍终于忍不住起身扑在陈传身上,用带哭腔的声音对高瘦劫匪哀声求道:“你们别打他了,再打会把他打死的。”直觉告诉她,再这样打下去,陈传肯定会死在这儿,估计到时候她的利用价值也到头了,现在劫匪们还看在陈传有利用的价值,不会过份加害于她,虽然不知厉云飞的计划到底有哪些步骤,但现在不管怎么样,她也要保住陈传不死。
“收手吧伙计,老板也不希望这小子死,到时出了什么纰漏,大家都担当不起。”持枪男子用泰语劝道,在他们执行的计划当中,还没有听到指令要将这小子弄死,只是要打得让他爹妈都认不出来,如此一来,那聂隐不来都不行了。
不过他们之间的对话都是用泰语对话,怕陈传两人听明白了。
高瘦劫匪这才悻悻地将椅子掼在陈传身边,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瞧着黑胖小子在拍摄,不过从摄像中角度看着椅子好象砸在陈传身上。
持枪男子再次对陈传威胁道:“小子,快说,叫你哥们来送一百万块钱来泰国,不然的话,哼哼,我们虽不会打死你,但你的马子就会马上遭殃了,哈哈……!”
说完示意高瘦劫匪起身向刘小妍走过去。
陈传心里一惊,顿感不妙,但想起让兄弟来送死,却又心有不甘,但又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刘小妍被这群畜牲轮操,不如奋力与这些人同归于尽,一死百了。
主意打定,陈传抬起血肉模糊的脸,对着手机镜头有气无力地说道:“隐子,我的好兄弟,你千万不要来泰国,你是我的亲兄弟,我若死了,请你帮忙照顾我的爸妈,还有我的妹妹,谢谢兄弟了,我先走一步了。”说完奋然站起,怒目圆睁地扑向持枪男子。
“不要,陈传……”刘小妍吓得面色如土,知道陈传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心态要与持枪男子同归于尽,连忙扯住陈传的,用力将他拦腰抱住,不让逼近早已怒气冲天的持枪男子。
如果陈传一味冲过来,持枪男子不介意扣动扳机,对着陈传身上一个点射,不过他不会打陈传的头部,他还不希望陈传这样快就死掉了。
高瘦劫匪怒斥道:“他妈的,这样不老实,让他睡上一会儿吧。”一个箭步窜过去对着陈传的后脑勺一记手刀砍下去。
陈传便一堆烂泥一样缓缓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