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朱厚照索要刀法,钟楠的脑仁也不由的疼了起来,别人不知道那娃是个啥货色,钟楠心里可是有数的很。
就朱厚照那德性,绝对是个一天不惹事就浑身不自在的主,被他瞄上了,那是十有八9要倒霉。
见董海滨埋怨自己,钟楠不禁也紧张了起来,生怕事落到自己身上,连忙把手一摆,慌忙不迭的推托起来,
“我说董师爷,这能怪我吗?写的时候,你可是天天哭着闹着打着滚的让我把你写神勇点,八卦刀你都不让写,非让我写成五虎断门刀,现在落不出来了,怎么倒怪死我来了啊?”
“哎呀师傅,您就别跟董师爷怄气了!”
唐伯虎见钟楠的脸拉的跟长白山一样,知道钟楠指定生了气,为了不至于把关系闹僵,他赶紧把钟楠一拉,出言劝解道,
“我看啊,咱们先别管谁对谁错了,赶紧想个办法,把事办了才是真的!”
钟楠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不管是谁的责任,要是刀法弄不出来,朱厚照是肯定不会答应,万一这事再牵扯上当皇帝的朱佑樘,真闹起来,大家谁也讨不了好去!
想到这,他瞟了一眼还在地上耍赖的董海滨,他头一歪,拿下巴壳子朝书房一指,阴阳怪调的说道,
“董掌门,起来吧!老蹲着,可不是爷们干的事啊!”
董海滨虽然懊恼,却没有失去理智,最起码,解铃还需额系铃人的道理,他还是能搞得清的,见钟楠往屋子里面让自己,赶紧就坡下驴,垂头丧气的站了起来,闷不做响的随着众人进了书房。
进了门,大家分主客坐好,钟楠把头朝董海滨一扭,见这娃脸上已经没有了刚进门时的那股怒气,脸上倒是挂上一层怯意,看的出来,今天这事把他吓的不轻,仔细一想,还真不能怪他。
毕竟他就是个小小的师爷,跟朱厚照的地位差了不是一节两节,别说师爷了,就是知县知府,被皇太子给惦记上,都得吓的屁股尿流,这位现在还能坐在屋里说话,已经是很稀有的品种了。
在心里对董海滨的勇气和镇定进行了充分的赞扬后,钟楠轻咳一声,稳了稳心神,故作镇静的对董海滨说道,
“董师爷,您把情况细细的说说,我们听明白了,才好给您出主意不是。”
“唉!”
董海滨闻言,脸上登时又露出了一副戚容,他长叹一声,把头一低,闷声闷气的说道,
“别提了,今天李县令派人喊我,说有事商量!我就赶紧跑了过去,谁知道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没有胡子的公公在主坐上坐着,没等我失礼,李县令用手朝我一指,跟那个公公说,董师爷就是我。”
说道这里,董海滨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估计是哭喊了半天,口有点渴,他晃着硕大的脑袋找了一圈,却没发现茶壶的踪迹,只好把头朝钟楠一扭。
钟楠正听的起劲,见董师爷朝自己投来了一串求助的目光,搭眼一看,见董海滨嘴唇干的厉害,知道这是想喝水,赶紧冲王艮使了个眼色,王艮会意,也不废话,一溜小跑,就冲后院跑去。
董海滨见王艮已然去给自己准备茶水,不禁感到嗓子眼里好受了很多,他很是困难的咽了口吐沫,耷拉着脸继续说道,
“那公公一听是我,二话不说拉住我就道贺,说了半天的高官厚禄前途无量,把我都给说迷糊了,忙问到底死咋回事,谁知道那公公居然跟我说,只要我把家传的五虎断门刀法交给他,皇太子指定会想办法给我个官做!”
“奥!”
听到这,钟楠大体就明白了过来,这事指定是朱厚照那个小屁孩偷偷干的,他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老爹,绝对不知道,心里登时踏实了不少。
瞅瞅董海滨那张挂满的愁云的大脸,钟楠不禁又犯起了八卦的心里,他朝董海滨身边一凑,带着一脸的恶趣味,满是戏虐的问道,
“那您答应了吗?”
“我答应个屁啊!”
董海滨好歹也是个混官场的人物,自然听得出钟楠戏虐自己的语气,他很是不满的翻了个白眼,恨恨的一拍桌子,
“我拿什么答应啊!那些东西,不都你造的谣吗!”
董海滨明白,唐伯虎却没听出钟楠的意思,见董海滨朝钟楠发怒,心里很是不爽,把眉头一皱,很是不悦的说道,
“董师爷,既然没答应,您还着什么急啊?”
“哎吆我的唐大才子啊!你是不是真被钟楠给吓坏脑子了啊!”
董海滨见唐伯虎不开窍,一拍大腿就要干嚎,钟楠见他表情已然极度扭曲,知道只要他嚎出声来,屋里这点人,估计都能被他乱死,趁着他张开大嘴欲嚎未嚎的当口,钟楠果断的一拍桌子,把董海滨嚎叫的企图,给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唐兄,他既然不敢不答应,自然也不敢答应了,这还用问吗!”
“对对对!”
一听这话,董海滨立马有了一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他“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钟楠的双手,表情极其复杂的说道,
“我是真不敢答应啊!我哪知道,五虎断门刀是神马东西啊!”
见董海滨说的可怜,钟楠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仿佛害怕被牵连一般,条件发射的抽回了自己被抓住的双手,很是怜悯的说道,
“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啊?”
“唉!”
董海滨显然心情研究钟楠为什么会抽手,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继续说道,
“我当时也不知道该咋办,一下子楞在了那里,那个公公见我不吭声,以为我摆谱不答应,脸色变的很是难看,多亏李大人给我打了个圆场,说是这事我得回家商量商量,我这才得以脱身,出了门一想,家里也没那玩意啊,就跑你这里来了!”
“这样啊!”
听完了董海滨的话,钟楠的心里不由的嘀咕了起来,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拿眼珠子一瞟董海滨,沉声说道,
“你回去告诉那个公公,就说你当时用的,是独门棍法,不是刀法,如果想要,让他三个月后沐浴更衣来取,否则,宁死不敢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