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楠站在一边,刘太监的话,自然也听到了耳朵里,见董海滨一个劲的使眼色,赶紧冲他一翘大拇指,脑袋瓜子更是点的飞快。
董海滨见钟楠一个劲的冲自己点头不说,还时不时的翘一翘大拇手指头,知道这事可以有,赶紧带着一脸的肃然,使劲把头一点,
“刘公公相邀,是在下的荣幸,在下岂敢推辞,不过,公公远来是客,若让您破费,岂不显得董某太不会做人吗!不如,我请公公,如何?”
“好好好!”
刘太监显然没把一桌子酒菜放在眼里,见董海滨答应跟自己一起去喝酒,高兴的连连拍手,用里一拉,一边走,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咱们是草民,咱们是小人,跟大人们没法比,咱们喝酒去!”
刘太监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吴友德要是再听不出味来,那他这个同知就真不用干了,恍然大悟的他此时才明白过来,自己和马崽们笑话董海滨的时候,在不经意间,把自己心中极度仰慕的刘公公也扫了进去。
为了不让刘太监记恨自己,他连忙伸手把董海滨使劲一拉,自己借着力往前一窜,拦在了刘太监面前,不等刘太监说话,他就把腰直接弓成了九十度,
“刘公公莫急,刘公公莫急!刚才,是误会!误会!”
此时的刘太监,早已气的浑身乱斗,哪里还会听吴友德的解释,见吴友德挡住自己的去路,心里更是不满,把大袖子一挥,很是气愤的说道,
“吴大人,这么大的礼,我一个太监,可万万受不起!太子爷交代的事情,某已经办完了,也到了该回京的时候,吴大人此时拦住在下去路,不知是何道理啊?”
说着话,他也不管吴友德起没起身,斜着跨了一步,绕过吴友德,使劲一拉董海滨,俩人健步如飞,扬长而去。
吴友德一躬到地,却被刘太监冷嘲热讽了好一顿,登时愣在了当场,冷汗顺着鼻子尖一个劲的往下滴答,一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久久不敢起身。
“大人!大人!”
见刘太监已经走远,吴友德还在那发呆,众马崽知道,自己的老大,是又受到打击了,他们赶紧凑上前去,轻轻的呼唤起了如在梦中的吴友德,
“大人,快起来吧!走了!”
被马崽们好一阵叫唤,吴友德才慢慢的醒过身来,他一脸颓废的瞅了瞅自己的这帮小弟,两腿一软,“噗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大家见他倒地,赶紧分到两边,急急忙忙过去搀扶,吴友德的眼前,也豁然开朗了起来,他挣扎着把自己的胳膊从大家手里挣脱出来,拿手朝前面一指,
“都是那个钟楠惹的祸,你们,你们把他给我抓起来!”
钟楠正在那看热闹看的高兴,突然听到吴友德招呼着人抓自己,不由得大吃一惊,略一愣神,就反应了过来,吴友德这是要拿自己出气。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钟楠很是明智的把腿一抬,撒丫子就跑,吴友德的马崽们本以为是自己的老大气疯了,还在那犹豫,该不该抓钟楠,钟楠一跑,他们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为了不让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在自己手里溜走,一帮子人渣把吴友德一松,把自己的老大直接给扔到了地上,而后齐刷刷发出一声呐喊,一起拔腿就追了上去。
一群大人抓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貌似还真废不了什么事,就在吴友德怨天尤人的在那哀悼自己摔烂的屁股时,他的马崽已经顺利的抓到了钟楠,还把他押到了自己的眼前。
见钟楠被抓,吴友德登时来了精神,他“噌”的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一个健步窜到了钟楠跟前,一脸的狰狞里夹带着三分的戏虐,恶狠狠的对着嘶吼道,
“小子,你也有今天!你不是会忽悠吗?你再忽悠啊?”
钟楠没想到吴友德的马崽会这么给力,他光想着当年张灵的人抓自己,抓了半天都没抓住,可他却忘了,打手这玩意的能力,跟自己主子的官职,成正比,官越大,手下的匪徒就越有本事。
此时的他被人拽住两只胳膊翻转到了背后,眼看着一顿好打就要挨上,哪里还敢还嘴,他很是憋屈的皱了皱眉头,带着一脸的哭丧样,万分委屈的说道,
“吴大人,我又没惹你!你抓我干嘛啊?”
“屁话,上次让你把老子折腾成了那样,你忘了,我也没忘!”
见钟楠还在那跟自己打马虎眼,吴友德登时大怒,他使劲一拍自己的大腿,眼珠子猛的一瞪,
“小子,这次落到我的手里,你看我怎么折腾你!给我带走!”
自己跟吴友德的恩恩怨怨,钟楠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很,见吴友德要把自己拉走,心里不由得慌张了起来,他拿起瞅了瞅旁边的人群,见大家指指点点,却没人过来制止,情急之下,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救命啊!杀人了!”
路边的行人听到钟楠的吼声,顿时也警觉了起来,他们很是好奇的围了过来,见是官员带着土匪行凶,一个个把头一低,扭头就走,有好心的,还会怜悯的看上钟楠一眼,叹息一声什么世道,而后一脸愤然的掉头里去。
“哈哈哈!”
吴友德见钟楠呼救没有什么效果,登时更加张狂了起来,他玩味的走到钟楠的身边,拿手一指吴县县衙的招牌,很是得意的说道,
“这里是吴县的衙门口,老子就在这收拾你,你接着喊!我倒想看看,今天谁敢出来救你!”
吴友德话音一落,钟楠登时明白了过来,自己呆的地方,是衙门口,就算衙役们再不给力,也不至于眼看着自己被吴友德强行掳走吧!
想明白了的他顿时来了精神,奋力一扭身子,扯着脖子冲着县衙就猛嚎了起来,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县衙里的衙役们一个个都如同聋了一般,该洒水洒水,该扫地扫地,对他的呼救声,根本就不闻不问。
“小子,别叫了!”
钟楠的嘶吼,衙役们可以充耳不闻,可吴友德却有点听不下去了,他很不耐烦的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伸手拍了拍钟楠的肩膀,很是好奇的说道,
“你特么的是不是我们大明的人啊!在衙门口招呼着衙役抓同知,亏你想的出来,给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