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听完了朱厚照的话,钟楠忍不住爆起了粗口,他原本以为,朱厚照阉割贪官,为的不过是弄个恶作剧,穷开心而已。
这会才知道,原来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一层深意。他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徒弟朱厚照,很是愕然的说道:
“厉害啊!这么狠的招数,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这有啥奇怪的啊?”
朱厚照使劲翻了下白眼,那看白痴的眼神朝钟楠一瞅,很是不屑的回答道:
“一个人要是被沙子迷了眼睛,用水洗洗就行,可要是被银子迷住了眼睛,只能用血才能洗干净!神马罢官免职发配充军还有那坐大牢,都是忽悠着人玩的,根本不顶用!”
“也对!”
虽然被朱厚照着实鄙视了一把,可钟楠心里却没有出现任何的不满,在他看来,自己跟朱厚照想处了这么多年,朱厚照就说了这么一句明白话。
他冲着朱厚照很是信服的点了点头,把大拇指使劲一翘,带着一脸的佩服,高声叫道:
“高,陛下这几句话,都能当成名人名言用了!贪这东西,不杀是真止不住!”
对于钟楠的马屁,朱厚照显然很是满意,他得意的把头昂了昂,刚想耍上会酷,却又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脸色猛地一沉:
“说虽这么说,可现在朝堂上也谈不上清廉啊!前面的刚砍了,后面的又会继续贪腐,杀之不绝斩之不尽啊!”
他一边说,一边很是感慨的摇了摇头,一脸苦涩的感叹道:
“师父,他们都是读圣人的书考出来的官,可为何一旦成了官员,就如此不知廉耻了呢?”
“因为读书的目的,变味了!”
对于怎么反腐,钟楠是真没啥好主意,不过为毛当官的都喜欢贪腐,他还是有一定的研究滴。
见朱厚照如此的纠结这个问题,钟楠把头一点,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得:
“陛下啊!圣人之学确实是学问,教的也是做人的道理,可当这玩意成为了进入仕途的工具时,在大家的眼里,它就不再是做人的道理了,而是捞银子的耙子。
为了治国平天下学学问的,学出来的自然是治国的本领,可为了捞银子学学问的,他就是把圣人之言翻烂了,也学不到一点正儿八经的东西。”
“奥!”
听完了钟楠的话,朱厚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脑袋,低头略一沉吟,这才恨恨的说道:
“师父所言,却有道理,可是谁读书是为了治国平天下,谁读书是为了捞银子,朕是在是分不开啊!”
“不用分!”
钟楠见朱厚照很是纠结,心中暗暗一笑。他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很是戏虐的说道:
“陛下,其实咱们大明在反腐的问题上已经做的很好了,最起码有东厂有西厂,还有一个锦衣卫!老祖宗给咱们留下了这么多反贪的机构,不就是为了防止文官们贪腐盛行吗?
您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三个地方也互相监督一下,别再弄出个刘瑾来就好了!至于办法,我觉得还是你的主意好,只要敢贪,别跟他们废话,直接抄家灭门夷灭三族就好!
官这东西,不天天拿血洗脸,他们就不知道,自己拿的是民脂民膏,不天天用骨头叨菜,他们就会忘了,贪腐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内廷无人啊!”
钟楠的办法,朱厚照也不是没有想到过,不过在他看来,宫内这些太监压根就没有啥激灵人,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是文官们的对手。
哪怕厉害如刘瑾,若不是自己帮衬,被文官们黑死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有心用点亲戚吧,自己那帮子叔伯兄弟又被封到了各处,一辈子想进趟京师都难。若是这样也就罢了,那些人只要被封出去,指定会被盯得死死的,一个个为了保全性命,天天在家混吃等死,比猪都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朱厚照突然感到自己非常的孤独,也明白了神马叫孤家寡人。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很是幽怨的瞅了瞅钟楠,一脸沮丧的继续说道:
“师父,那些太监你还不知道啊!能认字就不错了,哪有本事和那帮人精们抗衡啊!”
“这事倒真不是问题!其实未必非要用太监!只要弄成两个对立的衙门,他们自己就会掐起来!”
钟楠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沉声说道:
“我跟你说啊,你这样,下次科举咱们加一科。”
钟楠的前半截话,朱厚照听的是非常明白,刚要出言辩驳,却不防钟楠还有下文,待到听完了话,朱厚照的眉头当时就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师父,科举考四书五经,乃是祖训,若是加上别的,只怕群臣不答应啊!”
“那得看怎么加了!”
见朱厚照不明白,钟楠心里那叫一个得意,他使劲昂了昂脑袋,努力的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很是阴险的说道:
“科举该考啥,咱们就还考啥!考上进士的该怎么当官还怎么当官,待到他们消停了,咱们再拉着举人考律法,只要成绩优异的一样当官,叫做律举!
以后呢,科举出来的治理州郡,律举出来的专门反腐,至于官衙嘛,就叫屠贪院!如何?”
“这主意倒是不错!”
朱厚照一听不影响科举,还能给读书人多弄一条上进之路,心不由得放下了大半,他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缓缓的叹道:
“不过这个主意也只能管得了一时啊!师父您想想,若是屠贪院自己也贪,那咱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不懂了吧!”
见朱厚照还没反应过来,钟楠忍不住撇起了嘴巴:
“只要这场考试一开,天下的读书人就会自动分成两派,一派会坚持原来的科举之路,另一派则会选择律举之路。”
说着话,钟楠抬头瞅了瞅朱厚照,见这娃正在那凝眉细思,知道他听进去了,这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走律举出来的,本来就是专门用来对付走科举的人,您想想,他们能抱团吗?若是不能抱团,是不是会互相斗啊!到了那个时候,你就老老实实坐镇中枢收集他们的老底,看到谁贪杀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