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长靴中的匕首,狠了狠心消失在了人群中。
婚礼正式开始时,顾安在露面了,她的头纱上点缀着粉红色的玫瑰,唯独只是嘴唇面前的头纱呈大红色,和顾安在的唇彩相似,这一幕让那些心怀不轨之意的人看了有一些纳闷。
不是说,易总与其妻貌合神离么?
长眉微微的向上翘着,看得出来顾安在是满心欢喜的,她双手捧着花束,一步一步的向易未远走来。
裴允年的目光从自己皮质的长靴滑过,然后望向那个满脸幸福的女人,她眼角往上勾起,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他们的目光都投在了两个新人的身上。
裴允年烈红的嘴唇微微勾起,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顾安在,你以为你还能笑多久?钤”
她推着推车,望台旁靠去,静静的等候着顾安在经过这里。
一步,两步,三步。
还差最后一步,顾安在就站在她的正前方了。
约莫不到十秒,裴允年抽出长靴中的匕首,刺入了顾安在的小腹之中。
霎时,就连骨头的声音仿佛也可以挺清楚。
洁白的婚纱沾染了顾安在的血液,易未远瞳孔猛缩,他仿佛看到了那一日车祸中的场景。
血液,死亡。
他大步迈过,顾安在仿佛失去了意识,手中的捧花也摔落在瓷砖上,整个场面中,只有裴允年一个人冷静的可怕。
他打横抱起顾安在,往外面冲去,已经准备好了的救护车正在鸣叫。
何煜在角落里看不清楚前方的场面,他从别人断断续续的讲话声中猛地站了起来。
穿过人群,他看到了瓷砖上的一滩血,和那个男人匆匆离去的身影。
走至那个拿着匕首的女人面前,他钳住了裴允年的脖颈。
旁边的人看到不妙,便先走一步了。
他看到裴允年呼吸艰难的样子,心中竟然有一些不舍,他抹去心中的那一抹异样的感觉,狠厉的问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何煜的手并没有放松力气,他看到裴允年唇色变白,脸庞泛红之时猛地松开了她。
裴允年闷咳几声,望着大厅之内并没有多少人后,张狂的笑了起来:“是我自己。”
何煜瞥了她一眼,冷声的问道:“原因?”
裴允年手上的匕首静悄悄的滑落,在地上溅起了血,轻声的回复:“因为你喜欢她,所以我要将她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何煜拾起裴允年丢掉的匕首,刀稍残留着顾安在的血迹,他拭去后,刀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他将刀放在了裴允年的小腹上,问道:“我记得,我曾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你要陪葬。”
裴允年往前站了一步,刀已经划开了最外层的小西装。
何煜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诧,然后抬眸望了望裴允年一眼。
“为什么?”
裴允年苦笑道:“我为你一人四海潮生,可你却只知道看着她。”
不知怎么的,这句话触动了何煜的心弦,让他的心微微的有一些绞痛。
他扔下了匕首,轻轻的说了一句:“你走吧,这件事情我全权承担。”
裴允年心跳一顿,望着何煜那泛着心疼的眸子:“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我不想顾安在背负太多的人命,她还不起的。”
裴允年原本还带着希望的眸子忽然黯淡了下来,轻声说:“没有别的原因么?”
何煜望着空无一人的大厅道了一句:“你走吧。”
裴允年倔强的说:“既然我跟你丝毫都没有关系,我也不需要你来替我。”
何煜心下一狠,冷声道:“不是还有肉,体,关系么?”
裴允年听到这几个字后,颤抖的说:“原来我们之间只有,肉,体关系。”
“走吧,别让我看到你,也别让顾安在看到你了。”
裴允年盯着何煜,她满脸的哀戚挡也挡不住,八年的尾随,八年的部下,八年的情谊,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从此分道扬镳。
裴允年拖着很重的脚步,迟缓的走出去,仿佛这样,便可以在何煜身边多待上一秒。
何煜拿着那把匕首,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的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顾安在。
m医院内。
易未远站在手术室外。
医生走了出来,平静的说道:“病人伤口刺得不深,但是以后如果想要生育会很难。”
不孕不育,这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尤其是对刚失去了一个孩子的女人来说。
易未远难以接受的又问道:“再也不能了吗?”
医生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是的。”
“请不要告诉她,谢谢。”
医生望了一眼易未远,答应了。
走进病房,难闻的味道再次传来,顾安在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易未远似乎还看到有泪痕。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后,顾安在就将头瞥过来。
看见是易未远后,那双眼睛突然变得流动了起来。
她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远哥哥!”
易未远倒了一杯水,用橡胶勺一口一口的喂着顾安在。
“远哥哥,为什么她要捅我?”
易未远淡淡的回答:“失误了。”
顾安在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只是兀自的摸了摸肚子上的伤疤。
“远哥哥,我变难看了,你还喜不喜欢我?”
易未远从未想到顾安在会是一个这样自卑的人,诧异的回答道:“你怎么样我都很喜欢。”
顾安在红着脸蛋,可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问题:“那我还能不能怀上小宝宝?”
易未远的笑容一滞,顾安在便揪起了一颗心。
“难道我不能了吗?”
易未远仿佛刚才才回过神来,装作平静的问:“你刚才问什么?”
“我还能不能怀上小宝宝?”
易未远怜爱的揉了揉顾安在的头发,轻声道:“当然可以了。”
听到这句话,顾安在便笑了起来:“那以后我要给远哥哥生一堆小宝宝!”
易未远仿佛心情很好似的,朗声道:“好的。”
不知顾安在又想起了什么,脸分外的红了。
易未远看着顾安在满脸期待的模样,心中更是柔了几分。
等顾安在深深的睡过去了以后,易未远将她的碎发绕至耳后,然后躺在了另外一张床,睡去。
等对面传来有序的呼吸声后,顾安在睁开了眼睛。
眼中氤氲着水雾,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怀孕了,在那些碎嘴的小护士中,她早就知道了。
她轻轻的起身,总觉得这间病房似曾相识,然后便是眩晕之感。
她晃了晃脑袋,走进卫生间挽起了头发,换上了正装,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病房。
*
次日,病房内。
易未远翻过身想看看顾安在醒过来了没。
结果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病床,他连忙起身,环顾四周。
冷静的打了一通电话:“调出医院3楼监控,晚上九点开始。”
那端顿了几分钟后边说:“一位女士从病房里出来了,二十一点过十一分。”
易未远抬起手,望了望手表。
显示着:凌晨一点过三十五分。
“大门处往哪里走了?”
“东边。”
男人不紧不缓的,喉结性感的划动,只有紧紧皱着的眉毛显示了他的担心。
她的伤,还未好全。
“调出整个c市的监控,无论以什么办法,都要找到她。”
挂断电话,眸间泛出点点心疼,幽黑的眸子透露着笃定的滋味。
顾安在,倾尽所有,我都要找到你。
转而回到病房,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后,却意外的发现了床上预留的纸条。
拾起纸条,上面还有着泪痕。
“易未远,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育了,找个懂你的,爱你的,比我漂亮的,比我会做饭的。别来找我了,谢谢。”
目光再次拉远,床头柜上也放着几张纸。
易未远大步迈了过去,拿起资料。
眸色剧变,立刻就将那资料撕了个粉碎。
那是——《离婚协议书》
易未远咬着牙轻轻的说:“顾安在,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三遍。”
眺望至远方,夜景很好,易未远的直线胶着在了外面的景色。
这里,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不知道你身在何方?
男人目光从狠厉变得柔软起来:“快点回来,我需要你。”
*
c市的繁华街头。
顾安在一身的黑配白与灯红酒绿的夜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这里的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嘴中含糊不清的说这些什么。
随地而坐,只需要一个毛毯子。
顾安在踩着细高跟,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下意识的绾了绾自已的头发,尴尬的穿梭在小摊小铺之中。
离开夜市之后,她身上名贵的香水味也变成了烤串的味道。
她轻轻的皱了眉,望着比较萧条的街道,不知该去哪里。
走走停停,看到了一家似乎装潢还不错的宾馆。
她礼貌的询问道:“请问这里多少钱一天?”
前台小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望着她上衣的logo,随即挂上笑容。
“666人民币一天。”
顾安在尴尬的笑了一下,望了一下她身后的屏幕。
“标间,200元一天的。”
前台瞅了她一眼,嘟了嘟嘴,然后便问道:“身份证?”
顾安在局促的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等办理好入住手续后,顾安在便离开了前台。
前脚刚走,又来了一个人。
一袭黑衣,皮质的长靴包裹着白皙的小腿,红唇诱人,轻启红唇:“前面的那位小姐预定的是什么房?”
前台本就心情不太好,看到来人看起来并不富有,便毫无耐心的说:“标间。”
“请给我也来一间。”
办完了以后,她疾步的走向电梯,望着上面的数字到了4便停了以后,她勾唇按了向上的箭头。
进去后,便也按了4。
红色的地毯,长靴慢慢的走在了上面,打开了房门,进去了。
一墙之隔,就是顾安在的房间。
顾安在洗漱过后,换了一套衣服,便睡了下去。
而那头的女子却扯了扯嘴角,抬眸望了望墙上挂着的钟表。
“又有好戏看了。”
顺势摸了摸自己长靴内的匕首,挑眉。
*
天有不测风雨,突然下起了磅礴大雨,仿佛上天在酝酿着什么大戏。
一声巨大的雷声,顾安在惊觉坐起。
她望着窗外的天气,皱了眉,起身去倒一杯开水。
正在喝水之时,一个急切的敲门声传了过来。
顾安在奇怪的放下的水杯,轻手轻脚的走近房门,看着猫眼。
来人是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女人,单薄的肩膀微微弓着。
“请问,你是谁?”
顾安在隔着门大声的询问道。
女子冷冷的说:“我是来修理电脑的,请让我进去。”
顾安在回头望了一眼桌子,上面的确放着台式电脑,不过看起来很老旧。
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她去看了看时钟。
“现在才3点啊,需要这么早修理么?”
那头久久的说:“需要。”
顾安在顿觉不妙,于是说道:“我不需要,我不玩电脑,明天退房了以后再过来修吧。”
那头过了几分钟后便没了动静,顾安在狐疑的望着猫眼,却发现已经被人挡住了。
顾安在又喊了一声:“服务员,你还在吗?”
过了几分钟还是没有动静,顾安在便放心的躺在了床上。
由于这件事情太过怪异,顾安在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她翻来覆去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突然,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过来,声源在房门处。
顾安在立刻起了身,狐疑的走近了房门。
猫眼依旧被怪异的盖住了,顾安在的心里莫名的有一些恐惧,响起刚才的那个冷冷的声音,便毛骨悚然了起来。
那个门把手奇怪的扭动着,顾安在还未反应过来门便已经打开了。
顾安在随手拿起了身旁的一个衣架,拿在手中,手心已经慢慢的出着汗了。
她的额头似乎也渗着汗珠,脚步步步逼近着房门。
“咔哒”一声,门开了,她已经捏紧了手中的“武器”。
顾安在目光焦距在那个黑影上,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个黑影笼罩住了。
*
一个黑影将她笼罩住,双手紧紧的抱住她。
顾安在僵直了脊背,手不知是该抱住他还是垂下。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是你?”
易未远仿佛不肯放过她,在她的背后,低喃道:“不要在离开我了,留下来。”
即将要出来的眼泪生生的背顾安在憋了回去。
“你不该来找我的。”
易未远将她抱的更紧了,声音中已经有了颤音:“我说过,你这一生都是我的。”
“远哥哥,我生不了孩子。”
“没关系。”
“远哥哥,我现在样子很难看。”
“没关系。”
“远哥哥,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我爱你。”
顾安在的血液仿佛逆流而上,从小到大,易未远从未跟她说过这三个字,就是开玩笑的时候,也从未说出。
这么泛滥成灾的字眼,却从未出现过这个男人的嘴里。---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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