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静止,大家看着进来的人,胡子拉碴,一脸疲态,灰色衣服,和一周前比起来,少了些精神,多了份沧桑。
“这几天跑哪去了?”欧阳问,
“小鹏没事吧?”卓卓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话题岔开,
“我挺好,不过看你有些憔悴”小鹏说,
“没有吧,我从来都是斗志昂昂”卓卓笑了笑,
“某人可是分分钟钟都在担心着你”高野说,
卓卓以为高野在开玩笑,回了句“别肉麻”,丝毫没注意身旁董萧萧的脸色,别人看着暧昧,卓卓完全没理会,“对了,学校那边帮我请个假”卓卓对董萧萧说,然后把头扭向一边。
“我先走了,欧阳,你出来一下”就这样,卓卓直接和大家告了别,转身离开,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女神四肢僵硬,表情尴尬,欧阳跟着卓卓走出病房。
“娜叔怎么样了?”卓卓问,
“还不错,最近要出院了”欧阳说,
“那就好,这个你拿着”卓卓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欧阳,
“这是?”欧阳接过信封,看到里面装的是钱,
“给娜叔”卓卓说,
“哪来的钱”欧阳问,
“有机会再说,我先走了”卓卓挥了挥手,消失在医院的走廊。欧阳没有说话,目送着卓卓离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隔天,
欧阳去了妇幼保健中心,娜叔躺在床上,娜姐削着苹果,刘铎依旧看着那本文集。
“二哥”发现欧阳进来,刘铎叫了一声,
“娜叔好点了吗?”欧阳问,
“还行”娜姐不冷不热,
“那就好”欧阳微微一笑,把信封递给娜叔“卓卓的心意”
“不要,不要,这小子干什么?”娜叔说,
“他的心意?他怎么不来”娜姐心中还是有气,
“不太清楚,我也是昨天才碰到他”欧阳说,
“咋回事?”刘铎问,
“娜叔,我先走了,您保重身体”欧阳说着把信封放在床头,转身离开病房。
“二哥”刘铎跟了出来“最近是不是出事了?”
“还行吧”欧阳说,
“怎么了?”小鹏问,
“小鹏住院了,卓卓失踪了一周”欧阳说,
“啊?真的假的?”刘铎惊了个呆“详细说说”
“小鹏没事了,倒是卓卓,昨天见他灰头土脸,像是变了个人”欧阳说,
“老大肯定是去打工了”刘铎说,
欧阳仔细琢磨,想到信封,又想到这几天,点头说道“应该是,你脑筋转的快,哪天咱俩出去找他。”
“就明天,我去看小鹏,咱俩在那集合”刘铎说,
“好,就这么定了”欧阳点头。
欧阳离开后,刘铎刚要走进病房,突然从里面传出激烈的争吵,
“把钱给人送回去”娜叔说,
“收下吧,咱们也得用钱”娜姐说,
“你这孩子,别人的钱能随便拿吗?”娜叔问,
“怎么随便了,不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娜姐说,
“这什么话?”娜叔明显激动“那天的酒是我让卓卓喝的,我也是卓卓送医院来的,还有,你之前交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是什么玩意,怎么就断定是人家害的?”
“和别人没关系,就是他的错”娜姐说,
一句话,彻底气翻娜叔,他暴跳如雷的喊道“你真不懂事,给我出去!”
娜姐本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成想娜叔这般激动,从小到大很少见娜叔这个样子,着实吓了一跳。而由于分贝过高,娜叔不断的咳嗽起来,
“爸,别生气,我不说了”娜姐说,
“那我也不想看见你”娜叔不依不饶,
“我错了”娜姐诚恳的说,
“知道错了?”娜叔缓和了语气,
“知道了,嘿嘿”娜姐调皮的笑笑,
没有任何事,比见到女儿微笑更重要的。“那好吧”娜叔语气平和,轻轻掐了掐娜姐的脸蛋。刘铎没去开门,而是转身离开,他觉得应该让这份亲情,深深的滋长下去。
鸿运高中体育馆。
一个神奇的地方,之所以这样来说,是因为其他体育馆搞的是运动,而这个体育馆搞得是行政,鸿运高校的大批不良分子经常聚结于此,世称鸿运高校热血例会。
一个学校,不良分子?例会?这尼玛什么鬼?
不是鬼,是真的。鸿运高校历来承担着鸿运区黑社会最大供应商这一角色。庞大的不良学生群体、和那些无知少年筑成了鸿运校牢不可摧的根基。而高校历届培养出的优秀不良分子,在社会上混出模样以后,便会想到母校,想起母校的庞大群体,因此,订下了这条助人误入歧途的规矩,用来确保那些不良分子毕业后能够顺利加入流氓团伙。这些个坏透了的先人们,用他们奇葩的思维,在鸿运校建立了一个持久的恶性循环。
这些规矩中,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个热血例会,例会明确要求,在校所有不良分子必须参加,但随着这一团体的不断扩大,体育馆已容纳不下,并且有人发现,如果所有人都到场开会,那么点名这个环节要持续很长时间,常常出现名还没点完,例会已接近尾声的情况。因此,有人冰雪聪明的将这规矩稍作修改,要求参会的应是具有代表性的不良分子。本意很好,可这一细微改变,使得鸿运校的不良势力发生了微妙变化。如果说之前的形势是中央集权制,那现在就成了地方割据的局面,说白了,之前是鸿运大哥一人吹牛,全场叫好,现在是许多代表轮流吹牛,全场叫好。不管怎样叫好,这规矩仍有其独到之处,在校的不良分子可以在例会上结交更多同类,也让这些个不良找到了体现自身存在价值的地方,因此,参加过例会的少年,大多毕业后选择涉黑,而毕业后继续求学的,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