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应该是今天一天都有些不舒服。
昨晚上太累,这几天心情不怎么好,心理压力一大,又加上云城这忽冷忽热的天气原因,感冒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病来如山倒,忽然就发烧了,她自己下午就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喝了点水,觉得应该会好的,没想到晚上就已经有些不行了,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就躺上了床,一下子就起不来了,开始浑身发烫,脑袋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薄临城进来的时候女人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把小叮当放下,薄临城拿着体温计就过去给女人测体温,测出来的温度是三十九度一渤。
已经是高烧了。
男人眉心的皱褶更深了一点,转身就打了个电话,然后小叮当就看见男人下楼了佐。
再回来的时候带了捣碎的冰块和毛巾。
薄临城把冰块放在毛巾里面,然后给女人降温,至于身上,薄临城也拿了酒精来慢条斯理的给女人的身体各处涂抹酒精,这样散温会比较快。
对于发烧的人来说,降温此刻才是最重要的。
……
半个小时之后医生才来。
男人差点没气着直接开车去医院之抓人过来。
医生过来的时候,没被女人的高烧给灼伤到,倒是给一旁站着满脸冷冰冰的男人,那身上的寒气给伤到了,手指都在颤抖。
所以给时暖插针的时候,针尖好几次都刺错了,女人的手背上瞬间多了好几个鲜红的印子。
薄临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果你再插错了,那我就让旁边那个女孩朝你身上刺。”
“……”
这话把医生吓得不行。
“薄总,是……是这位小姐的血管太细了,我这次没刺准,这次我不会再刺偏了。”
医生抹了一把汗,瞪大了眼睛看清楚了具体血管的位置,插个针就跟个高考似的,简直认真严肃,终于插进去了,医生这才松了口气。
转过身,看着一旁五官都染着冷冷冰霜的男人,微微的笑开,“薄总真的是太紧张了,只是正常的季节性感冒而已,发烧也很正常,输了液,差不多明天下午就可以恢复正常体温了。”
然后薄临城又仔细询问了一下换输液瓶和时暖的饮食需要注意的地方,一直就这样到了十点,医生才被放走。
小叮当已经有些困了,女孩瞪着眼睛看着一直守在床边的男人,嗓音软软哑哑的,“蜀黍,我困了,想睡觉。”
“……”
薄临城一时间注意力全都放在时暖的身上,都忘记了时间,小孩子容易犯困,现在都十点多了,肯定是要睡觉的了。
男人揉了揉眉心,走过来,蹲在小叮当面前,“去蜀黍房间睡好不好?妈咪不舒服,蜀黍晚上在这里照顾她,嗯?”
“一晚上吗?”
小叮当眨了眨眼睛,“那蜀黍不睡觉了吗?”
那好辛苦的哦。
小叮当只觉得有点心疼,面前这个人,就是爸爸啊,可是她却不能叫爸爸,因为妈咪不许。
可是爸爸却对妈咪好好好好的哦。
“不睡。”
薄临城本就不是话多的男人,直接把小叮当抱起来,就朝着他的正卧那边走过去。
小叮当还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大的床,女孩抱着软绵绵的被子,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忍不住的就想要亲近。
“蜀黍……”
小叮当朝着薄临城招了招手,然后等薄临城走过来,便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指,女孩软绵绵的手指有些温度,薄临城的手指冰凉,这样一来,男人没忍住就包裹住了小女孩的手。
小叮当咧开嘴就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和粉粉的牙床,“蜀黍,我跟你说个事情哦。”
“嗯。”
“妈咪不喜欢我许爸爸。”
“什么?”
薄临城皱了皱眉,什么叫不喜欢许爸爸?
时暖,不喜欢许风么?
小叮当却不再开口,女孩松开他的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朝着男人眨了眨眼睛,“蜀黍你快去照顾妈咪吧,我要睡觉了。”
明天一早醒来,妈咪应该就不发烧了。
呜。
困死了。
女孩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实在是太快,几分钟就睡着了。
薄临城站在床边,看着女孩睡着的模样,菲薄的双唇微微的勾起,原本冷冰冰的脸上也似乎染上了一点柔和。
他早前就已经把女孩的头发和自己的一起送去做了鉴定,加上他要得急,应该很快就可以有结果了。
如果,小叮当真的是他的孩子。
男人的胸口很快就溢出一阵温热的感受来,修长的手指有些温柔地落在女孩柔软的脸颊上……
这么可爱乖巧的孩子,多希望
tang,能是他的。
可如果小叮当真的是他的孩子的话,那么当年,她就是带着小叮当离开了云城?
还有,她毁容的时间,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和许风甚至一起去了韩国。
怪不得,调查出来的结果,是许风和她在那边待了一年多的时间,之后才辗转去了柏林。
所以,那一年,她是生下了小叮当,然后才做的手术么。
大脑如同要炸开一般的疼,薄临城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给小叮当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去了时暖的房间。
夜晚的别墅安静的如同城堡,男人坐在床边,冰凉的手指就这么握着女人的手心,眸色微深,目不转睛的看着脸色绯红的女人,整整一夜,直至天明。
……
次日清晨,时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男人。
只一眼,她就知道薄临城一晚上都没有休息,男人的眼睛下面有着很明显很深的一团青色,脸色也有些虚弱,但一双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就这么看着她。
女人的唇色苍白,时暖咬了咬唇,想起来,薄临城就已经按住了她的肩膀,“你等一下,我先去给你倒杯水。”
现在差不多早上七点钟的样子,小叮当还没有醒,别墅里安静的不行,时暖从床上起来,一看向窗外,才知道今天下了雨。
外面雨势很大,就像是上天知道了某一场命运指使的悲剧,开始抑制不住的哭泣。
身体开始一点一点被风吹起,然后渗入肌肤里面的寒冷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开始冷冻了一般。
薄临城上楼来,顺便照顾着时暖把药吃了。
前面嗓子还没有好,现在就又感冒了。
实在是不知道她的身体到底为什么这么差?
“吃了药好好休息,至于你女儿,我已经去找了个阿姨过来,阿姨会帮忙照顾她。”
何况小叮当本来就不是多调皮,很懂事,即便是没有人陪伴,也可以自己一个自娱自乐。
时暖一脸苍白,冷笑了一下,“我女儿就不牢你费心了,我想回家,我不要在这个地方。”
和他待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居然还去找了阿姨来照顾小叮当?
他这是干什么?
女人的眸底闪过一点阴郁的神色。
薄临城看着她,“傅云深的下落一直不明,向南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我说要见你,都被我拒绝了。时暖,你要是还想好好的,就不要拿着你这幅破败的身体去和他斗,你以为,他真不敢对你动手么?你也真的以为,傅云深,她就真的逃得了么?”
不管那个女人去了哪里,只要他路向南想要去找,那都是找得到的。
只要他静下心来,就一定可以查出蛛丝马迹。
上次傅云深失踪,路向南等了她自己回来,可是这一次,他没有那个耐心再去等了。
时暖咬了咬牙,“薄临城,我说了,我死活和你都没有关系,他路向南想对我如何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死不死和你也没有关系,如果他敢,法律自然就会制裁他。”
她始终相信,没人可以不受法律的束缚,就算他路向南是名门显贵那又怎么样?
更何况,她根本就不相信路向南会对她做什么,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带着小叮当离开这里,离开这些人的视线,就随随便便去一个南方的小镇,那样也挺好的。
薄临城深深看了女人几眼,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
时暖直接拔了自己手背上的针,鲜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时暖刚想站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的厉害,只好软绵绵的又躺了下去。
生病真的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她底子本来就弱,之前流产之后没有很好地调养,生了小叮当又元气大伤,之后在沙漠里那几年又格外的艰苦,所以,她现在才会这么虚弱。
她真的是恨死了这样的自己。
而薄临城下楼之后,刚坐在沙发里打算看看报纸,一旁的手机就已经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