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记得昨天,当他拎着小提琴箱走进老师办公室的刹那,无论是老师,或是趴在窗口的学生,都是一脸崇拜仰慕的表情。至于她,算了,她是个安分守己的货车司机的女儿,只想平平淡淡过好自己的日子。
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玲珑的皓腕上突然握紧,伴随干涩沙哑的音色,却更显诱人:“你不知道跟了我有许多好处吗?”
“好处?”
“你在这学校,去了哪里,绝对不会受任何人欺负。我会罩着你。”
“我会保护好自己。”她自信的声音清脆,毫不费力。
她不是王珊燕那种装娇女,受人欺负,打回去就是,以牙还牙。
“难道你不想往上走吗?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既然肯努力,而且很有天赋,如果有我在帮忙推你一把,不是更好吗?”
他这算什么?威逼不成,变成利诱了?
何皎皎仰起头,只见他那双眼睛在光线下越显朦胧,怎么看都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抱歉,学长,我可以和许多人做交易,但是对于已经一开始居心叵测的人,实在是无法让人信任。”
她猛然一用力,从他掌心上甩开,头也不回往前走。他突然从后面,再次握紧她手臂。
“何皎皎。”
何皎皎穿的短袖,之前他握的是她手腕,所以没有明显的感觉。现在,当他掌心大面积贴在她皮肤上时,她突然感到了好烫。
滚热的感觉,像是火烫一般烫到她皮肤上。
吃惊的眼睛回头看他,见他额头全是汗。
“你发烧了?”
何皎皎简直是无语了,这爷太怪了吧,自己都生病发烧了,竟然和她这个货车司机女儿在争论有的没的。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这爷真心想追她?
“喉咙有点发炎,没事。”
他知道这是扁桃体发炎,因为之前暑假跑去旅行了,回来时耽误了时间,买不到火车座位,只能站着回来,在火车里夜晚空调一吹,不小心发炎了。
见她像是担心的目光望过来,他转过脸,用手抹抹汗,沙哑的声音说:“怎么样?我提的条件?”
“学长,我陪你先去买药吧。你宿舍里有药吗?用不用我送你去看校医?”不要以为她何皎皎是对他有了改观,只是,他人都生病了,她何皎皎不至于绝情到逼人走上绝路。
结果,她问了这话老半天,他都不回答。他的头耷拉了下来,突然靠到了她肩上,把她吓了大跳。
“答应我——”他沙哑的嗓子,宛如阴魂不散,在她耳边一直吹。
何皎皎伸手想去推他,一想他病着,不好真的动手,牙齿咬到都酸了。想十几年前被这人坑过一回,难道这回又得被坑。
他细细柔柔的声音吹过她耳边:“何皎皎,我错了,之前,我说错了,我不是希望你不记得我,我很希望你记得我。”
何皎皎牙齿咬了咬:“白林秋,你以为我被你再骗一次吗?”
“叫我白林秋很好。不要叫我白学长。你以前还叫过我小弟弟,你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