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络你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原谅我!”姜寒笙只觉得自己也快被苏络逼疯了,他不过就做了那么一件事,就这般引得苏络反感吗?连靠近都让苏络觉得恶心吗?
不过是一件小事,他已经道歉了,已经提出条件了,苏络为什么还是不能原谅他?姜寒笙想不明白。
听见姜寒笙如此心不甘情不愿的话,苏络抬起头来,冷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我要你死呢?”
如果我说,我要你死呢?姜寒笙。
如果我说,我要你死呢?姜天衡。
两人的身影再次重合起来,苏络只觉得头都快要裂开来。
“络儿,你也太不听话了些,害朕刚刚完成登基大典,就迫不及待赶来见你。”
“既然如此,钱江,带苏络和姜蒙回去,请大师算个日子,将两人五马分尸吧。”
“够了!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污蔑朕!”
姜天衡的话一句句地出现在苏络脑海里,她紧紧捂着脑袋,浑身都像被抽去了力气,可苏络还是咬牙坚持着,不肯在姜寒笙面前示弱。
青素根据苏络发出信号的方向慢慢找了过来,远远地就看见苏络同姜寒笙站在一起,似乎在争执着什么,她见苏络似乎很难受的模样,连忙跑了上去,扶住苏络,“主子……”
“青素……”苏络仿佛看见救命稻草般看着青素,想要让青素带她离开的话还未出口,就听见青素说道。
“主子,威武将军府出事了!”
苏络只觉得又一个晴天霹雳朝她劈来,将军夫人温暖的手拉着她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扑向她,混沌之间,苏络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主子!”青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注意到了苏络带血的手掌和脖子,以为她受了严重的伤,就要背起她往回走,却觉得手上一轻,等她抬起头来时,就看见姜寒笙横抱着苏络,走在了她的前面,见她还在愣神,大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
青素这才回过神来,瞥了眼身旁面无表情的无风,抿着唇跟在了姜寒笙身后。
“哟,这是怎么了?”姜寒笙抱着苏络回到扎营的地方,还未走到苏络的帐篷里,就被姜温晴挡住了去了。
姜温晴踮着脚往姜寒笙怀里看了眼,在看到苏络一脖子血的时候,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瞧瞧昨天威风的苏二小姐,怎么如今这般模样了?九弟,苏二小姐可不会就这样死在这儿了吧?那可真是晦气,父皇带我们出来,可是来打猎的,如今死了个人,想想就觉得不吉利。”
“让开!”姜寒笙不再对姜温晴嬉皮笑脸的,他冷着脸,说出的话都带有寒气。
姜温晴早已习惯姜寒笙什么都不当回事的吊儿郎当的模样,如今被他这么一喝,笑着的脸立即耷拉了下来,她邪挑着眉,看着姜寒笙生气的模样,越发肯定苏络快要死了,又笑了起来,这变脸之快,让人咋舌。
“九弟,为了一个快死的人同三姐伤了和气,这可不好吧?三姐这些年对你如何,你应当是看在眼里的,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死了就死了,你若是喜欢这种女人,三姐为你寻几个便是,何必同三姐置气。”
“姜温晴,我说,让你让开!”姜寒笙放大了声音,脸上的寒气越来越重。
“我说我不让呢!”姜温晴也来了气,大手一挥,“来人,将九皇子手上的女人给本公主拖出去喂狼!”
守在一旁的侍卫听见姜温晴的声音,立马跑了过来,听见她这样的吩咐,有些犹豫地看了眼姜寒笙。他们常年没有在洛阳,并不知道这位三公主在皇上跟前如何得宠,也不知道这位九皇子如何不得皇上的喜欢,他们只知道,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皇子,两位都得罪不起。
几个侍卫互相看了好几眼,都拿不定主意,只得低着头,悉悉索索地,却不敢上前。姜温晴看得来了气,朝着最前面的一人便踢了过去,“本公主的话,你们这些奴才没有听到吗?”
“可……可是三公主,那人……那人是九皇子啊!”被踢的侍卫也不敢抬头,依然垂着头,犹豫着说道。
姜温晴冷笑一声,嫌弃地看向姜寒笙,既然他不给自己面子,那么自己还需要给他面子吗?不过是一个挂着虚名的皇子,一个贱婢的孽种,她看得起他,才叫一声“九弟”,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就真的是个货真价实的皇子了?居然也敢同她叫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九皇子又怎样,本公主是皇后娘娘的女儿,他不过是一个贱婢的孩子,能和本公主相比较吗?”
贱婢的孩子……
姜寒笙最大的禁忌,便是他的母亲,听见姜温晴如此说,他的眼睛越来越红,看着姜温晴的眼神也越来越狠厉,像是要生吞了姜温晴一般。
姜温晴被姜寒笙这眼神骇住,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可她一想起姜寒笙的身份,腰板不自觉就挺直了,“看什么看?本公主念在你是父皇的孩子,才叫你一声九弟,你便真的以为你有资格同我叫板了吗?我现在只是叫人将苏络拖出去喂狼,若是将本公主逼急了,叫人将你拖出去喂狼都没人敢说一句!”
青素在一旁看得着急,她想起苏络带血的脖子,不自觉握紧了手,若是姜温晴再不让开,她就要亲自动手了!管她什么三公主四公主,她现在必须要救主子!
姜寒笙还在沉默,似乎在掂量姜温晴话里的重量。
可青素却等不下去了,她就要上前,手却被无风拉住了,她拧着眉看向无风,见他摇了摇头,咬着唇,有些犹豫。若是将三公主逼急了,确实会给主子带来很大的麻烦,可是现在再不救主子的话,主子若是因此有什么事,她……
“滚开!”姜寒笙的话低沉地从喉咙里发出来,他猛地推开姜温晴,朝着苏络的帐篷走去。
姜温晴的脚本就有些跛,被姜寒笙这用力一推,她差点就往地上倒去,若不是身边的婢女扶得及时,只怕她现在定是倒在地上了。
“姜寒笙你这个孽种!”姜温晴咬牙切齿地看着姜寒笙的背影,握紧了双手,“你等着,本公主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姜寒笙抱着苏络就这样进了帐篷,将苏络放下后,太医也随之到了,瞧见苏络一脖子带血的模样,也吃了一惊,待检查完后,才松了口气,对着一旁紧张的青素道:“这位小姐不过是手上受了伤,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只是气急攻心才会昏倒,我开些药让小姐服下,她休息一段日子便好了。不过这手上的伤有些严重,这段时间不能让手沾水,伤口结痂后有些痒,也千万不要去挠。但是这疤能不能去了,就看你们回去后用的药材了。”
青素随着太医下去拿药,就这样再次让姜寒笙同苏络单独地共处一室,姜寒笙也有些头疼地坐在了苏络床边,看着她紧皱着眉头的样子,犹豫着伸出了手,想要替她抚平眉头,脑海里却想起苏络的话来。
“你别过来,我恶心。”
姜寒笙冷笑一声,放下了手,看着苏络惨白的脸,“苏络啊苏络,你这模样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原谅我呢?不过一件小事,就引得你这般吗?”
他印象中生气的女子,无不是一边跺着脚哭泣,一边向他身上靠,听到他道歉服软的声音,就会慢慢止住泪水,再听他哄几句,就会破涕为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苏络不一样。
苏络她只会用她失望的眼神冷冷地看着他,看到他不知所措。苏络也不会哭泣,她像是有着冰冷的心肠和血液一般,无论听他说什么,她都会狠着心肠拒绝他的靠近。
姜寒笙很是头疼,很是惆怅。他捏了捏眉心,突然想起来这是苏络的习惯,不由得苦笑一声。
苏络啊苏络,你怎么就这般……
怎么就这般让他牵肠挂肚,让他爱恨两难呢!
无风站在一旁,面色有些松动,姜寒笙听见无风悉悉索索的声音,扭头看着他,“想要说什么,说吧。”
无风最开始听见苏络与姜寒笙的争吵,也只觉得苏络会像其他女子般,听姜寒笙解释了之后又道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他没想到,苏络会这般倔强。
他就想起了之前听到监视苏络的人告诉他的一件事。
“主子……”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无风不知道该不该同姜寒笙讲,他也不明白苏络为什么会这般决绝。
“说吧。”姜寒笙见无风这般犹疑的模样,有些心烦,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有话藏着捏着不说,这会让他想起刚刚苏络那失望的神色。
“宫里那位露美人,是被苏络一手捧到皇上身边的人。不过前不久,在宫里那场宴会上,露美人没有提前告知苏络,便帮了苏馨荷一把,同苏络的想法有了分歧,便被苏络抛弃了。”无风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矛盾,他不知道这件事,该用“抛弃”来形容,还是该用什么词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