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腊梅在枝头开得正好,花香四溢,树下有一张软榻,陈文耀斜靠在软榻上小寐,冬日的阳光打在他的睫毛上,在脸上落下一小片阴影。
“哒哒”的脚步声走来,陈文耀睁开了眼睑,只见小青快速地走来,对他道:“太长卿李大人和中书侍郎方大人求见。”
陈文耀摆了摆手,小青退下,他坐了起来,整了整衣摆,对着进来的两位大人露出了一个微笑。
长长的甬道里,两个人徐步走过,只听其中一个人有些讨好地道:“大理寺的地牢比寻常的要干燥许多,今儿个天气爽朗,您看,犯人们还能见到日光,您放心,我们都知道范大人是丞相大人的妹夫,是万万不敢怠慢的!”
另一人有些不耐地皱皱眉头,不过也没有打断他,那人继续说道:“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个意思,范大人自从入狱以来,一直没有人来审讯,昨天突然就有人说要审范大人,还好您打过招呼,我们下手都清了许多,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并没有伤着筋骨,而且我们已经着人给他看过了。”
话音刚落,两人一个转角,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牢房,牢房里有桌有椅,有酒有肉,范文正坐在桌前吃饭,看到来人,十分激动,不等到旁边的狱卒给他打开牢门,就道:“吴大人!我是冤枉的!我并没有见过那位杨嫔!!”
吴大人没有急着回话,而是等到狱卒走了之后才说道:“我们都知道你是冤枉的!你先别急!丞相正在设法救你出去!!”
“我就知道怀易一定会救我的!”范文一脸欣喜,又问道,“对了,澜儿还好吗?”
吴棠安慰他说:“夫人一切安好,只是挂念大人。”
范文动情,一把抓住吴棠的手道:“吴大人,你可知道是谁要陷害于我,我范某人平生与人为善,却没想到平白无故竟遭受了这等无妄之灾!我实在是不甘心!!”
吴棠看他难受,只得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这事我只与你说,万不可传出去。”
范文点点头。
吴棠这才道:“是陛下。”他看范文一脸不敢置信,摇了摇头,“你可知丞相并没有答应陛下的求亲,其实陛下的目标不是你,而是丞相,你不过是用来拿捏丞相的把柄罢了。”
皇宫。
夏君离“啪”地一声将手上的奏折扔到了地上。
随身服侍的小太监连忙跪下,总管太监常喜是从小服侍女帝的老一辈人,他示意其余人退下,然后走到案桌前捡起那本奏折,劝道:“陛下息怒,生气伤身。”
夏君离看着那本有些破损的奏折,刚下去的火腾地一声又烧了起来,一挥手将所有的奏折都拂下了案桌。
常喜也不再捡,试探地问道:“是因为丞相?”
夏君离冷冷地笑道:“孤不过是想要处置一个人,竟有这么多大臣出来反对!这大淮究竟是孤的天下,还是他公怀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