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官道上车马飞扬。
车马飞奔而过的速度扬起阵阵尘土,让落后一步的人拧着眉追赶,不一会儿就只能看见远远的人影了。
最近前往洛阳的人随着日子的接近越来越多,在官道上肆无忌惮就策马飞奔的人屡见不鲜,而那些没有马可骑,没有车可坐的平民百姓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盛况,抹了下脸,紧了紧背上的背包,遥遥看了下远处巍峨的城门,叹了口气加快了步子。
有的人习惯了,但显然还有更多的人不习惯,住在洛阳近郊的人打眼一看,就能知道哪个是外地赶来的,哪些是根本摸不清头脑的。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腰间学着江湖人别了把微微生锈了的短刀的庄稼汉,同样遥遥看了眼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还要走个个把时辰才能到的洛阳城城门,眉头紧紧的拧起,擦了擦额头的汗,自言自语道,“这洛阳城的医术大赛来的是不是那些神医们?要不是,可累得俺走了老远的路。”
本没想有人回答,就是发个牢骚罢了,却不想原本走在他前头的一汉子闻言侧了侧身,再自然不过的接口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洛阳!”
那人定睛一看,发现此人和他一样,类似的打扮再加上出远门壮胆的短刀。不等他发问,那个热情搭话的人就继续道,“看老兄这个样子也是为了这医术大赛来的吧?”
“嗯,你很了解这个吗?”
“那当然,俺算上这次,可是第二次来了。”
“医术大赛五年一举办,这么算来老兄可是好生厉害。”
“唉,还不是为了自家的婆娘,她患病好久,不过俺一个庄稼汉哪有闲钱给她治病,听说这个医术大赛可以为人治病,俺才来的。”说到这儿,两个憨厚的汉子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和自己打的是一个主意。
前者笑笑说,“说起来这个治病,也只有一个人这么为百姓。”
“什么,竟然不是医术大赛的规矩吗?”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是规矩,第一个这么做的人是一个自称来自万花谷的人……”
此时的洛阳城,也是难得的热闹非凡。街边都是叫卖的商贩,再加上有医术大赛在即,多得是贩卖药材的,要在平日里,这些药材也只有各大药房有的卖,而且价钱一般都不是普通百姓可以负担的起的,再有一般人生病了,也不会来药房,而是自己想办法硬熬过去。这样一来,那些药铺的药不是积压已久就是卖不出去。最后也逃不过一个积压下来的命运。遂这医术大赛也算是洛阳促动药材的流通了。
因为是医术上的盛事,药材也比一般人来的便宜许多。
只不过这些攒动的人,主要目的却不是来买药的——而是来打听一个人。
“小哥,明日的大赛,那人会来吗?”
这话问的不明不白,但令人惊奇的是,不管是摆弄胭脂的商贩还是什么过路的人,好像都能听明白他在问什么。待听清这人的问话后,好像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般,瞪大了眼睛,“那位大人自然是会来的。”
“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也听说了。”
“如果那位大人来的话就太好了,我今年就冲着他来的呢。”
“嘿嘿我也是。”
“不过却不知道这位大人到底住在何处,也好让我们拜访一下。”
“得了吧,就你那莽夫样儿,保准会冲突了那位大人。”
最先问出这个问题的青年已经插不上话来,只好耸了耸肩,摸出来一本话本,上面赫然写着他们口中谈论的这个人。
上书苏灼言。
要说苏灼言这个人,其实他们每个人都不知道这人的来历,但他普一出现,就用他那神乎其技的医术救治了一个濒死之人,这人本已经要入土,却被路过的苏灼言救下,待那家人感恩戴德的要感谢他时,却找不见他的踪影。
而第二次他出现时,却是在五年前的医术大赛上,当时的他还是个名不经传的人,却在医术大赛上大放异彩,接连驳倒了那些浸-淫医术一辈子的老医生们,让他们自愧不如。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却不想他紧接着就回答了群众们的问题,这下可好,许多因为穷而没有去过医馆的人,在他这里纷纷得到了解答,照着他的话买回药材,转眼就治好了病。
一个两个还好,但传出十有八九的人都治好了,这就不得了了。
所以在听说苏灼言还要来参加医术大赛后,好些人就冲着他来了。
这可是一个真正悬壶济世的神医啊!
而他这个水平的,“杀人名医”平一指,不说他现居住在日月魔教的地盘上,光是“医一人杀一人”的规矩就让人吃不消,而素有“神医”之称的万春流,却因为误医九十八人而入了恶人谷,相当于一个传说中的人物,而远在海外桃花岛的黄药师倒是医术双绝,奇门八甲无所不通,但同样的理由,黄药师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好像天边的云,更甚者听说过他名号的都没有几个。
这时候出现的苏灼言,统统满足了百姓的念想,也无怪乎被人尊称为“那位大人”。
这些小人物,可从没看到过这般平易近人、慈悲心肠的医者,更何况人家有着神乎其技的医术。
而被这些人热议的话题人物,却是独自一人坐在洛阳城最大的一家茶楼里,透过二楼的窗户扫向热闹的街市,他们那些议论声,当然也就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里。
对于此,苏灼言虽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却也不置可否。他可不是那些人口中悬壶济世、悲天悯人的人。但也无力去纠结,要知道,当初做下的那些事情,还是师父留下来的任务呢。
而现在,五年过去,出谷的任务很快就要完成,而检验他的那个人,却是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