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许牧自西域回来之时,在西门也就待了几天,期间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自然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为自己置办几件入秋的衣服。
一阵秋风吹过,许牧不由打了个哆嗦,往往北风入骨,秋风入情。
与一众烟柳推杯换盏之间,喷嚏不断。只见那些烟柳女子一脸嫌弃的捂着口鼻,默默挪开了位置,离许牧远了一些。这倒是让老陈头嘲笑了许牧好久,一个眼神过来,说道:“看吧,你小子就这点本事,魅力还不如咱老陈呢。”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许牧并不理会他,也不理那些女子,今日过来只是带着老陈头开开荤腥。另外给中州城内那些对他图谋不轨的豺狼虎豹们做做样子。毕竟自己刚入中州,又无依无靠,还不得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们玩死才怪。
胡思乱想之际,只听见一人怒吼。“蝶舞姑娘呢?本少爷已经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了,还不见蝶舞姑娘出来,这不是在玩我们吗?”那一个纨绔公子哥儿说完,底下一众人附和道:“是啊,是啊,快点让蝶舞姑娘出来吧,我们这些人也已经等了好久了。”
一个肥胖女子立马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副谗言媚笑。“公子们,稍等稍等。蝶舞姑娘已经在换衣服了,马上就出来。”
许牧望着那纨绔公子将一叠银票塞在肥胖女子的手里,朝着周围大声说道:“今晚我王杰要包了这蝶舞姑娘,还望大家给个薄面,日后见面好说话。”王杰说完一屁股老气横秋的坐下,众人虽然不服,但没见一个人出来反抗,只是小声议论着。王杰见状,很是得意,能够看得出来这王杰在中州城能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本来一切都在按照王杰的说法去走的,结果肥胖女子说话了。“王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蝶舞姑娘今日首秀,对各位也是有考验的,凡是能通过蝶舞姑娘考验的才能受到蝶舞姑娘的接见。”
王杰顿时脸就垮下来了,不悦道:“老板娘,你耍我是吧?”
“唉,王公子息怒,只是蝶舞姑娘是主人从西域前些日子带回来的,对中州还不太熟悉,所以还请各位公子们见谅。况且这是蝶舞姑娘提出来的要求,主人也同意了,老奴只是个跑腿的,并不能决定此事啊。”说完要将一叠银票还给王杰。
王杰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双方就此僵持,于是说道:“无妨,欲见美人,必先表明诚意,这些银票就当作是我的诚意吧。”
话音刚落,老板娘便将银票放回了袖子里,陪着笑道:“王公子果然大方,那如此奴家便就去催催蝶舞姑娘,顺便替王公子美言几句。”
一时这些公子拼了命似地将手里的银票塞进老板娘的手里,只希望让自己的名字能够被未曾见面不知是美还是丑的蝶舞听到。
许牧将视线收回来,倒了一杯酒,一笑过之。那边老陈头已经被灌的晕晕乎乎的了,拿着上不了台面的见闻吹嘘着,那些烟柳娼妓倒也被逗的哈哈大笑。有时候许牧挺羡慕他的,能笑能哭,可是他没有一次真正开心的笑过。
这时许牧发现这一群女子里面也有一人浓妆素裹孤单的坐在那里,脸上的妆容太浓,给人一种亲近不了的感觉,倒也能看的过去。
“你怎么不去陪他喝酒,或许还能捞点打赏呢?”许牧指了指老陈头,好奇的问道。
“他?”女子不屑的笑出了声。“看你们这样,也不像有钱的主,再说他旁边有那么多人呢,即使打赏也轮不到我?”
“那你的意思是要从我这下手了?”许牧觉得这人好玩,于是也接着话题聊道。
“你也不像有钱的主。”女子不看许牧,冷冷的回道。
“那姑娘可是想只拿钱不做事了?”许牧有些不悦,合计着自己被这小女子给鄙视了一番。
“公子若是想让小女子陪你,小女子就陪公子,只是看公子的心思也不在小女子身上。估计公子也是和其他人一样是因为蝶舞姐姐而来,那为何公子不去给母亲打赏一点,好能见蝶舞姐姐一面。”
女子这一番话将许牧给难住了,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得顺着话下去:“也不知你那蝶舞姐姐到底是何方神圣,未见其人就能搞出这么大的场面,想来定是不凡。如何能看上我这粗人?”
“这倒也是。”大写的尴尬摆在许牧面前。
“蝶舞姐姐我也只见过一面,长得真的是好看,我们一众人在其面前都显得花容失色。”那女子仿佛是未见许牧的尴尬,如是说道。
“我也是刚来中州,还不懂这里的情况,姑娘不若给我解释一番?”许牧有些好奇。
女子有些惊讶的打量了许牧一眼,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这刚入中州便敢来这种地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于是说道:“无妨,闲着也是闲着,我就与公子讲上一讲。本来华云轩以前有一位当家的花魁,名叫华若,那时的华云轩车水马龙。只是好景不长,六皇子与周家的大公子都看上了华若姐姐,华若姐姐在中州风头真是一时无两。可是六皇子与周公子谁都不肯放手,中州城各方势力大大小小的都被清晰了一番。最后华若姐姐不堪骚扰,突然发疯划破了自己的脸颊,任主人想尽各种办法都不能修复。”
说道这里,女子轻叹了一口气,仿佛不愿再说下去。
“然后呢?”
“华若姐姐毁容之后,六皇子与周公子谁也不愿再来华云轩了。华云轩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华若姐姐因此疯了,被主人不知道送去哪里了。为了华云轩的生意,主人不得不去寻找新的头牌,这不找到了蝶舞姐姐。”
许牧深思,华云轩,华若。看来这华若真的是招牌呢。
“我也问过主人,华若姐姐去哪了。主人只是说送回老家了,依照主人的手段,华若姐姐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说着说着女子俨然有泪滴落出。
许牧为了不让气氛再度冷落,于是转移话题,问道:“不知道姑娘叫什么?”
“流云。”女子轻轻答道。许牧顿时觉得自己一个脑袋不够用了,华若流云加起来不正是华云吗,再想去问。
只见女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摇头。许牧停下,与女子相视一笑,饮了一杯。
这时外面已经躁动起来,原是那蝶舞姑娘出来了,许牧也停下手中杯子,仔细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