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古氏部落借故谋反,崇瑀亲自引兵而来。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举拿下南夷、宜宾两地,以此迅速削弱大夏版图。如今又率大军直取觑庸而来,来势凶猛、极为浩大。
大夏朝中群臣闻讯,心中无不萌生骇然、惶恐。
此时伯麟已归朝中,并且一番游说已得三支部落首领相助为援。加上起源之地子储三兄弟亲随人马,如今也已佣兵两万余众。剩下部落守将,虽然也受到伯麟的游说。但却都只是嘴上应承前来支援,最终都以想静观其变为主张,并未真的前来国中援救。
情势如此,堪为大危。
子储由此犯难,毕竟仲夷之乱这才刚刚被闻寿平定。此时大夏国中尚且军心未稳之际,古氏部落便又已再度揭竿而起。且佣兵十万,声势震天。而闻寿之前带去的五万雄兵,虽然在和仲夷的决战中取得了辉煌的胜利。然而自古有言,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仲夷之乱尽管平定,但大夏五万精锐也只剩下两万有余。便是加上伯麟所带领的人马,此番也不过四万之兵。
“四万对抗十万,如此差距,又当何以取胜?”
子储心中暗思,因而踌躇难决。少时尽退朝中百官,直至后堂之中,尽管苦思良策,却仍旧犹然难决。正自寻思,忽的身边侍从来报,言闻寿、伯麟两人纷纷请见。
子储闻讯,心中多半猜到此二人所来目的,由此将两人请了上来。
二人既见子储,先行君臣之礼。子储道:“都是自家兄弟,朝堂行的礼数是给众人看的。既入后殿,无需这般多礼。”
闻听子储所言,两人也不过多客套。
伯麟先上前,问道:“臣弟观王兄面带忧虑,可是为了朝堂探马所报之事?”
子储一声叹息,言道:“敌军来势凶猛,聚集十万来攻我大夏。而我国中之兵,便是加上贤弟此番带来的,也不过四万。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更兼我闻那崇瑀素有勇名。身边还有茂荣极能用兵,崇瑀论及勇猛怕更是与先王不分上下。这等人物,只怕比仲夷还要难以应付。我心中由此忧虑,这才烦心至此。”
闻寿道:“王兄无须忧虑,臣弟自当为王兄分忧。古氏部落中纵有猛将智士,然而我大夏国中也有国之柱石。前番平定仲夷之乱,臣弟也不过一月之功。此番前往,三月时间必然破敌。若不能胜,甘愿提头来见。”
子储欣慰,点头道:“我有寿弟相助,料想此番强敌必破无疑。虽是如此,毕竟敌军来势凶猛、军力庞大。更兼敌军此番还有我国中叛将相助,弟身边虽有能臣名士,恐亦不能力敌。还需以智取胜,方为上策。”
伯麟道:“敌军有我国中叛将助阵,我军也有外援为应。如今各地驻守军将皆在,若能尽起军马前来相助,臣弟料定破敌也当不难。”
子储道:“若各地驻军守将都来,自然能够让我们胜算更加大些。只是前番平定仲夷之乱,弟便为使前往游说过。结果那么多的守将,所来不过三路而已。其余各地诸将,都以观望为上。虽然嘴上应承,却只是按兵不动。今弟便是再往,恐他们也未必真的会前来相助啊。”
闻听子储忧虑,伯麟淡然含笑道:“前番不成,此次未必不成。”
目光浅然中透出自信,使得子储心中犹然不解。眉头微蹙之间,遂以此询问其中缘故。
伯麟含笑道:“如今情势,已与前番不同。前番仲夷叛国,乃我大夏国中内部争端。更兼仲夷为先王既定王位人选,王兄忽然继位。各地守将因此疑惑,不知谁认识真、谁人是假,故而只是观望不前、按兵不动。究其原因,一者难辨真假;其二就是胜负未决之时,仲夷与王兄两边他们都不想得罪。毕竟一旦支援,另一方取胜并在日后得势,必以同党之名同究其罪。各地守将由此畏惧,故而裹足不前。如今情势,可谓大局已定。我大夏虽亦有倾覆之险,但本质已然不同。一者,乱国者乃崇瑀。崇瑀是东夷番邦首领,如今算起来已经是国难当头且算异族入侵。虽同为乱国之祸,意义已非昔日可比。更兼仲夷被擒,各地守将其心已定。前番未做兴兵者,此番定然为表忠诚而向王兄靠拢。王兄只需略施小计,我料弟此番再去游说,定然能够劝说各地诸将来救。”
闻听伯麟所言,子储顿悟。仔细想想,却又不禁问道:“麟弟分析,却是很有道理。只是此番我当以何策响应,才能令弟说服各路来助?”
伯麟道:“臣弟此番前往游说,无需王兄动用国中寸金寸银。只需王兄答应两件事情,王兄若能应允,此番臣弟游说各部必然能够成功。”
子储惊讶,遂问其详。
伯麟道:“一者,重赏前番有功将士之余,亦当竭力加封跟随臣弟前来救援的三路军马。无论他们是何官职,王兄都当予以加官进爵。以此为表彰的同时,更要撰写诏命遣使发往各处大肆宣传,从而扩大影响、以张其功。此举若行,王兄便可率先斩获二利。”
子储道:“弟请试言其详。”
伯麟道:“王兄新正王位,当以收心为上。收心者,理当厚待将士。此番来援三路,虽然并未动了一刀一枪,但其忠心可鉴日月。王兄以此封赏,必可尽得其心。今番兴兵对敌,此三路人马必然效以死命,此为一利。”
子储点头赞许,又问道:“其一如此,其二利益却当如何?”
伯麟又道:“来救三路,只表忠心便受到王兄如此封赏。此事传开,其他未动各地守将如何不因此眼红?更兼仲夷兵败,大夏国中王位王兄已经坐实。未动各路见事态如此,定然纷纷也都争抢着表以忠心、贡献谄媚。此番正好为我所用,岂非二利所在吗?”
子储大笑,言道:“臣弟不愧是我的智囊,既有此二利,何不为之?”
伯麟笑道:“此计虽好,却不过臣弟要王兄所行的其中之一件事情罢了。此事我料王兄必然能够答应,而关键的还是这第二件事情啊。”
子储不解,问道:“怎么,难道说这第二件事情很难做到吗?”
伯麟摇头,含笑有道:“做倒是不难做到,但恐怕还需要看看王兄的胸襟如何了。”
子储但听此言,心中更是糊涂。细思不得其解,只得请伯麟言明。
这正是“临危智士思妙计,却要大王展胸怀”。预知伯麟口中第二件事怎样,算计又当如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