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三爷的招呼下,我俩在客厅纷纷落座,他和蔼笑道:“两位远道而来,未能远迎,真是失敬!”他朝我俩拱了拱手,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想必这位就是古老弟的朋友,周先生了吧?”
我点头回应,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十三爷,我这次前来的目的您最清楚不过,咱们客套话就免了吧,还是谈谈正事儿。,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说着我就看他反应。不得不承认,这十三爷果真是位人物,家底如此之大,对待我俩这微不足道之人却还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丝毫没有端起前辈架子,这一点让我很受用。
十三爷轻轻摆了摆手,“诶,周先生何必如此着急?两位刚才不是对我那钩子有兴趣吗?若是喜欢,怎不拿来好好瞧瞧,实不相瞒,以前来我这儿的客人也见过这钩子,那些人当中有各路收藏名家,也有许多古玩界的名流,可没有一人能看出那钩子的来历,两位不妨小试牛刀,若能说个十之八.九,那架子上的古玩,两位可任挑一件作为礼物,如何?”
老实说,他开的这个条件让我和古同都有些怦然心动,方才咱俩也都见识过了,那架子上的东西,哪一件不是大有来历之物?莫说是商界名流,即便在古玩倒腾几十年的老前辈也不一定能‘弄’到手啊,毕竟古董跟其他东西不一样,不是你有钱就一定能买得到的。
然,从十三爷的口气之中不难听得,他怕是吃定了我俩猜猜不出那钩子的来历。古同和我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那些小心思,我对古玩不在行,但古同却是个老手,方才是怕人家笑话,没敢拿起细看,这下得到允许,哪里还管那么多,猜中了有礼物,猜不中也没啥,天底下焉能有比眼前更好的事情吗?
古同起身一抱拳,道:“十三爷,那古某就献丑了。”十三爷放下手中的太极球,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笑道:“请随意。”
说着,便叫阿坤取来了那把钩子,放在了檀木茶几上。
古同拿起先是掂了掂,随后又反复看了好几遍,说道:“这把钩子曾落过河沙之内,积淀多年,证据在于钩子上那久不退去的锈迹,须知,一般的铁器古玩落手,定是要打磨一番的,不然锈迹斑驳,很难认出其原有的样貌,而那上面的锈迹也会随之给磨掉,然这钩子经过打磨,锈迹依然存在,只能证明,钩子沉河沙多年,受河水侵蚀了内部,表面一些细小的坑‘洞’也可看出。”
他说完,十三爷的眼睛却是一亮,“接着往下说。”我和古同心头也是微微吃惊,难道真的猜中了?然而,古同兴致刚起,却发现除了以上几点,他再也看不出其他的方面了。
一把普通的铁钩沉于河沙多年,为何会沉河沙多年?若是十三爷不说,旁人很难猜出来。十三爷见此,轻笑道:“古老弟的眼力果真非同一般啊,来我这儿的,十个有八个都说不到你那么多。”
古同‘摸’着脑袋一笑,“拙见而已,让十三爷看笑话了。”那阿坤正准备上前收走,我却忽然问道:“十三爷,您刚才说这钩子是阎王钩对吧?”
他点头道:“不错,知晓此物的人都叫它阎王钩,难道周先生知道些什么?”他依然是那副笑容,我回应道:“我也就是一说,若是说错了您也别当真,毕竟我不是圈内人士。”
十三爷回头看了一眼阿坤,那阿坤会意,“周先生但说无妨。”
先前我第一眼看到钩子便有了些印象,又经过古同一阵点拨才忽然想起来,这钩子的确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当初和姜丽寻那铁头龙王之时,且听到一段关于栓龙桩的传说,那事儿本已过去许久,后来我无意听得跟铁头龙王相关的另外一个谣传。
按理说,铁头龙王那种大鱼只有江河海流才会有,这有不得不提到长江了。
古有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本事,自古便得到实践,清朝末年,盗墓风行一时,此乃众所皆知之事,然很多只知道‘摸’金校尉,卸岭力士之类,却不知除了‘摸’金校尉,卸岭力士等还有几‘门’早已失传的手艺,名为:“淘河,鬼斗,阎王钩!”
这三‘门’手艺起源于长江一带,其中又以淘河的历史最为悠久,简单来说,就是盗河墓。三‘门’手艺各自代表着:“盗河墓,采金以及捞尸人。”
其实还有一‘门’,为“龙抬头。”这儿的龙抬头可不是那传统意义上二月二的龙抬头,据传这跟老长江的风水一‘门’有关,后因某种神秘原因,这‘门’手艺很快就失传了,到现在连个最基本的名字都没能保留下来。
言归正传,十三爷的这把钩子我猜很有可能就是那长江三‘门’手艺之一的阎王钩,阎王钩既是此物名字,又被用以职业之称。提起阎王钩,常住江边的老一辈或许还有印象,干阎王钩这一行的,可谓是九死一生,“一把钩子一条船,钩中明器把家还!”
此为当时流行的一句谚语,听起来似乎可笑,但实则凶险万分,长江流域,蜿蜒不绝,水土深厚,从某种程度来讲,乃是比昆仑山还要大的一条龙脉,长江源起于青海省的唐古拉山脉,几万年来那江底不知埋藏了多少可怕秘密,至今地下沉纱淤泥之内都仍有诸多不世之宝,而阎王钩便是由此而生。
江海都有不测风云之时,大多数人都是想方设法避之,然干鬼斗阎王钩一类人,却大反其道,晴天好日绝不出船,一定要等到狂风暴雨,水‘浪’滔天之时,因为那个时候,长江水倒灌,那些淤积在地底的宝物才会随之冲刷上来,能否钩到宝贝几乎全凭个人运气。
风险高,但回报也是极其巨大的,但比起江上风‘浪’,最让人害怕的还是钩到水里的邪‘门’之物,毕竟是和水里的死人抢东西,忌讳比起其他行业来说,只多不少,一个不小心,葬送的可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整整一条船。
正是因为阎王钩过于可怕邪‘门’,这危险的手艺逐渐失传,到得如今,几乎在无人听说了,只是没想到今日居然能亲眼目睹那以前老手艺人留下的阎王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