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的酒量算不得好,秦穆川赶到的时候她正饮着梅子酒,酸甜的青梅中裹藏着清冽的米酒味,一口着迷,二口便会上瘾,三口就要沦陷。
酒饮微醺的陶陶双颊泛出浅浅的酡红,事实上她对酒精过敏,平日里更是半滴酒也不敢沾的,独独这梅子酒令她无法抗拒,宁可事先吃药止痒,也要喝上两杯享受其中滋味。
秦穆川小心翼翼地挽着陶陶的臂腕将她引出酒吧,酒吧外两排整齐挺拔的梧桐树把人行道和车道隔成两个世界,沁凉的风不时掠过耳畔,陶陶倚在树干上,秦穆川神色惘然,踌躇再三还是伸出温厚的手掌敷在陶陶的面颊上,还好,不是很烫。
陶陶感受到他的小动作,痴痴一笑:“怎么?这么关心我?”
秦穆川被她笑的浑身不自在,慌忙辩驳:“哪有!”
“嘁。”陶陶轻嗤:“你是我男朋友,关心我有什么不好意的。”
秦穆川拙舌,一时说不过她,耶稣证明,他刚刚只是手欠而已。“我送你回家。”
秦穆川的手方要碰到陶陶便被她挡了回来:“要你背!”她蹲下身,水洗石铺成的人行道上偶尔落下一两片梧桐叶,陶陶顺手拈起一片叶子送到鼻尖上嗅着,她翘着嘴,满是未褪的稚气。
秦穆川哭笑不得,甚至有些看不懂她,明明是个比他还要大四岁的人,怎么小孩子心却比他还要重。
秦穆川蹲下身缓缓挪到与陶陶不足一寸的距离:“上来吧。”
陶陶嘻嘻一笑,眉眼弯成一轮初月,小巧的身子朝前一扑,一下子便爬上了秦穆川的背。
秦穆川扣紧她,一步步走向回家的路。陶陶伏在秦穆川的背上,嘴里呼出的气儿正好舒在秦穆川的脖颈里,暖暖的痒意十分旖旎。
秦穆川的步子缓慢稳重,陶陶依在他的肩头睡意沉沉,不时咂咂嘴。
纵然晚秋将至,萧风瑟瑟,可秦穆川背着陶陶不走了不过几分钟额头上便沁出一层热汗。
回到公寓时,秦穆川已是气喘吁吁,陶陶正睡得香甜。
他小心翼翼的为陶陶盖好被子,舒软的鹅绒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秦穆川只当是任务完成,蹑手蹑脚的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儿!”
秦穆川乍然回眸,只见陶陶正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瞧着他,秦穆川的背后升起一股凉意,方才的热汗在短短的两三分钟内皆蒸发不见。
“你不是睡着了吗?”秦穆川的声音比平时软上三分。
“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陶陶从床上坐起来,暖橘色的床头灯光将气氛烘托的格外甜美。
秦穆川擦一把冷汗:“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那你明早还会来吗?”问完这句话,陶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秦穆川吞了一口唾沫:“合约未到期,我当然会来。”
“那我等你明早来给我买蟹黄包,要同鹤楼的。”陶陶跟变戏法似得,一个挺躺把自己重新蒙在被子里,半个头也没露。
秦穆川如负释重,轻轻离去,若不仔细听,连关门都是无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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