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哑然望着秦穆川渐行渐远的背影,她还是低低说了声“谢谢。”一阵风吹过,她的话音也随风湮灭。
数年没有人气的宅院到处杂草丛生,陶陶吃力地推开客厅的红木大门,上面早已风晒了一层灰尘,陶陶的衣袖稍稍一拂,便呛的直咳嗽。
客厅里的家具都被白布罩着,陶陶记得这套房子曾经被拿去拍卖了,但最终是否卖掉了她不得而知。
她借着记忆在黑漆漆的夜色中摸索到了灯的开关,轻轻一按,巨大的水晶吊灯射出刺眼的光芒。灯光依旧明亮,只是已经物是人非,再也重现不出昔年的和乐融融了。
陶陶在客厅转了一圈,发现所有的东西一丁点儿都没被动过,就连饭厅餐桌上的字画都还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二楼是她的卧室,陶陶进去的时候,书桌上的铁骨素心兰已经枯黄的闻风即碎。
陶陶扯掉罩在床上的白布,被褥散出阵阵霉味儿。
她毫不在意的躺上粉色的大床,呆呆望着天花板,哀息不止。
想来,距离秦穆言自杀也有五年了,她的思绪随着房间里偶尔传出的细碎声响回到了五年前。
那时的她,面临着人生中最悲惨的处境。
再往前折返两年,她还是不可一世的千金小姐。
陶陶合上眼睛,做了个冗长的梦。
在梦里,她忆起了第一次遇到爱情的悸动。
那年,她十三岁,喜欢上了青梅竹马的盛予,尽管盛予对她不理不睬,可她就是要粘着他。
盛予吃饭,她粘着;盛予打球,她粘着;盛予参加好友聚会,她粘着……她像一块牛皮糖,无时无刻不在粘着他。
那时年少,不懂爱情,只知道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喜欢他穿校服笑的样子,喜欢他教她做数学题得样子,喜欢他在自己上体育课摔伤把自己背去医务室得样子。
后来俩人的年龄逐渐大了一些,开始有了青春期的蠢蠢欲动。
陶陶记得,她第一封情书是写给盛予的,但足足等了半个月,都没等到回信。
耐不住性子的陶陶半夜翻了盛予家墙头,轻车熟路的摸到他的卧室,虚掩的卧室门陶陶一碰就开,于是乎就出现了一个穿着背带裙的女生,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边,用扯着哭腔的音调问道:“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
面对这样的场景,盛予一脸茫然:“什么信?”
“我写给你的情……书。”陶陶咻的红了脸,最后两个字差点堵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盛予在她深切的目光下从抽屉里找到了那封信,当着陶陶的面把那封信念了一遍。
陶陶的脑袋深深埋在胸前,听到盛予念着那些她平时都说不出口只能借书信才能传达的话语,脸红的好似朝天椒。
盛予念完后陶陶等了好久都没回声,她仰起脑袋,恰好对上盛予的眼睛:“你到底要不要接受我?”
他把信塞回信封,还给陶陶,“语文太差,错句百出,我劝你还是把心思放对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