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的时候,陶陶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还是熟悉的消毒水味,身边多了一抹关切的身影。
“你醒啦?”夏书月的手心儿抚上她的额头,从这个角度看,夏书月的眼角又多了两道细纹。
陶陶撑着手臂从病床上坐起来,朦朦胧胧的环视了一圈病房,窗子外面的天空已经沦陷在一片墨色里,只有对面楼层的灯火烫出几点明黄。
“我怎么会在医院?”她的头还有些晕晕乎乎的疼,不得不用指头按揉着太阳穴。
夏书月顺了顺她的头发:“你晕倒在书房里了,张妈上去喊你吃饭的时候发现的。”
当时张妈敲了好几次门,里面都没有应答声,另一名打扫卫生的佣人却说没有见陶陶出去过,夏书月觉得事情不妙,便取来钥匙打开了书房门。
夏书月这样一讲,陶陶瞬间拢回了神思,她晕倒前接受不了自己和吴晓愉长相一样的事实,这一打击太大,她承受不住。
夏书月瞧她眼色黯淡不肯说话,从病床前的床头柜上捻过一张照片:“是因为这个吗?”
陶陶不敢去接,她抱紧身上的被子,彷徨到极致。
夏书月刚想说些什么,病房的门便开了,张妈拎着一个保温壶进来了。
“夫人,这是给少奶奶熬的红枣乌鸡汤。”张妈一边说,一边给保温壶开盖。
浓浓的鸡汤味缓缓钻入陶陶的鼻孔,肚子“咕噜”一声响,她木讷的转过脸,正好张妈盛好鸡汤。
夏书月接过张妈递来的鸡汤,用调羹在里面搅了两下,吹散瓷碗上层浮着的热雾,才舀了一小勺送到陶陶嘴边:“喝一口尝尝。”
陶陶就着夏书月的手喝了一勺,随手捧过夏书月手中的碗,大口的喝了起来。
一碗微烫的鸡汤很快就被陶陶喝的一滴不剩,张妈又给她盛了一碗:“少奶奶一定饿了,我特意带了几样点心来,您快配着鸡汤一起吃了。”她从保温桶上头的隔层里取出一小碟红豆酥,“我知道少奶奶爱吃红豆酥,特意让她们现烤的。”
陶陶喝完第二碗鸡汤身上不再似刚醒来时那样冷了,她端起红豆酥,慢慢吃着。
待到她吃完了,夏书月才说道:“什么都不要多想,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陶陶一怔,什么叫过去了就过去了?难道夏书月真的和魏扬说的一样,自始至终都将她当作吴晓愉一般看待?
“我不是吴晓愉!”陶陶脱口而出。
夏书月微微垂头,身后的头发用木簪子挽住:“是与不是,又有何意义?”
“可我真的不是。”这种辩解,几乎成了本能。
“自从我请你嫁给扬那天起,就一直把你当作陶陶,从来不是吴晓愉。”夏书月说道,“你我都知道,世界上不可能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可你的确和她长的一模一样,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无法改变的事实吗?陶陶的心脏“咯噔”一落,沉在不见底的心湖里,晕开的都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