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暗道,墙壁上的火把微微跳动着,就像花飞现在的心情一样,小心翼翼却又起伏不定,是想,谁能在这种前后随时都会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心神会安宁呢?
再往前走了不过五六丈,一声叹息将花飞一惊。
“哎,当初派人去追你,你已经逃掉了,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你可是活够了?”
此话一出,花飞眉头猛的一跳,心道不好,这声音不就是天神剑鹰九节吗?
花飞原地不动,心潮起伏,这一刻可算是瓮中捉鳖,哪里跑的掉。
只听得头顶暗道,那橱窗打开的声音,一阵轻盈的动作传来,花飞顿时后背一寒,那梁媛却是正在他后背,嘴角轻笑手持一柄绿色的长剑。
“呵呵,你这小子居然敢跑进来,说吧,你要做什么?”那梁媛巧笑嫣然,好似不会伤害谁似得,可是花飞清楚,这女子绝非表面看来这么温和。
花飞不语,转身过来看了一眼,随后背靠墙壁,左手是梁媛,右手方向,一阵微风徐来,两道人影出现在花飞视线。
那两人正是梁月与天神剑鹰九节!
只见鹰九节全身包裹着白布条,仅仅露出一双刀刃般刺骨的眼睛,瘫坐在一张轮椅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双腿平摊。
“哼,你是不会说话呢,还是就是个哑巴,你以为你潜伏下来不会被人知道么?”那梁媛面色阴沉,比之花飞右侧那梁月还要可怕。
四人对峙着,鹰九节显得有些迟疑,却并没有什么动作,而且在没说一句话。
“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擅闯此地,若是没有个合理的交代,恐怕……”
噌的一声,那梁月话还未说完,便是拔了剑就冲向花飞,花飞早已蓄势待发,短剑呼的一声置于手中,与那梁月的长剑拼个正着。
“嗯,灭坤那个老鬼的招式,小子你是灭坤什么人?”
花飞那看似随意一挡,却是露出行迹,天神剑鹰九节仅仅凭借一招,便看出了花飞所学的出处。
花飞哪里有时间回答,那梁月剑式极猛,招招刺其要害,再加之这巷道不过半丈宽,后面空门大开,那梁媛也是加入追逐。
前后受敌,腹背夹击,花飞只得使出落叶十三式,十三式招招衔接密实,每招每式都能相互连接,以至于梁月梁媛一时无法破解。
噌噌噌……
剑气四溢,火花连连,天神剑鹰九节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仅凭自身内力真气,就将那四散而来的剑气抵消,墙上挂着的火把已是仅剩下两根,光线一时暗淡无比。
“速速禽下,莫要浪费时间了。”天神剑发话,随即凭空一掌打去,那掌力劲道十足,却又灵活多变,单单是与梁月的左耳擦肩而过,一击打中花飞的胸口。
花飞锁骨一阵剧烈疼痛,喉中一甜顿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明显萎斐下来,只觉得头昏眼花,双腿有些无力,那梁月的攻势袭来,花飞身子再无抵抗。
梁月梁媛同时一挑剑尖,收剑为掌,同时击中花飞后背与肩膀。
噗……
血水喷洒,花飞仰面一头倒下,紧接着便是眼前漆黑一片,再无知觉。
“将他带进去。”天神剑拔了拔轮椅,独自往暗道内行去,梁月一把提起花飞的腰带,将花飞扛着跟了进去。
“这小子怎么进来的,我出去的时候也没发现异常啊。”梁媛小声嘀咕着,随即也跟了去。
花飞不知过了多久,只晓得当他睁开眼睛,便是眼前模糊见到那轮椅上端坐的天神剑,以及分别站立在其两边的梁月与梁媛。
“你可算是醒了,这一觉可睡的踏实?”鹰九节晃动了一下脖子,发出骨骼摩擦的声音,这声音好似催命的咒语,居然使得花飞顷刻转醒过来。
“哼,鹰九节……”花飞有些怒意横生,却是动弹不得。
“哦,你敢直呼老夫的名字,看来你对老夫很不爽啊,说来听听吧,灭坤那个老不死的是你什么人?”鹰九节呵呵一笑,声音沙哑,就像拿着刀子挂墙壁一般。
“我确实对你这老家伙不爽,你居然指使他人冒充地仙剑遗孙,欺瞒天下众英雄,我知道你定然是对剑阁的阁主之位虎视眈眈,可你却不知道我当初对你是多么钦佩!”花飞嘶吼着,心目中曾经所敬重的三大朝圣之一,居然是那样的人,这对花飞来说却是一件让其伤感的事。
天神剑鹰九节微微一顿,他却是不知道这花飞会这般说话,不禁莞尔一笑,“嘿嘿嘿,既然你敬佩老夫,何不告诉老夫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我敬佩你?那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事,可现在我只晓得你是卑鄙无耻,毫无血性毫无天下大义之人,你选择在梅花镇办事,却是牵连梅花镇数十万平民百姓,这之间的事情还要我明说吗?”花飞怒吼,双目圆瞪,他想到那梅花镇之内,所见到的那具婴孩尸体!
“原来你都知道了,可那又如何?当今朝廷虽然是蒙古人,可是帝国之强大,版图之宽广,你这毛头小儿知道什么,区区十万人,死了也就死了,反正与老夫无关!”
鹰九节重重一哼,好似歇斯底里,下巴高扬双目微闭……
“好一个区区十万人,你勾结朝廷为祸武林,你还算得上是中原人吗?我曾崇拜你百万军中取金国大将头颅,敬佩你二十九柄剑其出狂战突厥独狼五人众,尊敬你不为虚名放弃西域聘请,难道你现在年事已高,便要晚节不顾,让江湖陷入危机,让武林涂炭生灵?”
花飞说道后面,眼睛微红,是啊,他曾在天山读过关于天神剑鹰九节的撰文,心中敬佩之意达到前所未有的境地,虽然他的师尊长眉真人点评过天神剑,可是花飞并未完全放在心上。
“哈哈哈,无知小儿便是无知小儿……老夫也无需多做解释,你还是说说灭坤究竟要你跑来我这干什么,那日一战那个老匹夫不敢出来,看着灵动子被我打断脊椎骨也是不管不问,可是后来嘛,见老夫全身经脉寸断,居然妄想取老夫性命,还好老夫早就埋伏三大高手,这才保得一条残命,你先前所说,那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南宋的狗皇帝都还没死呢!”
鹰九节大笑,两边站立的梁媛梁月身体不由微微一颤,花飞所说的那一切,不也是当初所痴迷,所狂热崇拜的吗?
如今如此……
两人也有些微微一顿,好似……
那一抹残阳景色,被狂风吹走,在没有一丝风景,好让两人寄托希望。
“好……噗……”花飞正要说什么,可是内伤过重,胸口一闷便是一口淤血喷出。
可紧接着,花飞捂着胸口疼痛继续说道,“我再无一丝一毫的敬佩与你,所以你大可杀了我,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说罢花飞转过身子,背对鹰九节。
“好啊,还真是倔呢,咦……你那后背胎记!”天神剑猛的一瞪,那花飞左肩胛骨上的一枚胎记,却是被他发现。
“你是龙千三的孙子!怎么会是你!哈哈哈,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找你整整十年,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胎记独一无二,看来灭坤那老鬼不是很确定,不然定会留你在身边,而且他并不清楚这胎记的意图,乃是一门极小的铭文篆刻,肉眼很难看出来,真是天助我也!”
鹰九节狂笑不止,真气一震,身上包裹伤口的布条全部震碎,露出里面深陷的伤口与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