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显然没有料到秦森的反应会这么大,他们之前比这态度恶劣的多,那些快递小哥外卖小弟,哪个不是乖乖巧巧的不敢吱声。
“啊!”电梯里,女人一声惊叫,她被他血淋漓的手掌吓到了,蜷缩在黑壮汉子身后瑟瑟发抖。
眼前这小子全身湿透,狼狈不堪,眼神却凶残而血腥,像是一头受伤的狼,对,狼,黑壮汉子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狼的垂死反击。毫无征兆,他感到了一丝恐惧和心悸,说话声音虽有些颤抖,却仍旧色厉内荏的恐吓着,“小子,你想干什么,提醒你一句,做任何事情之前想想你的父母,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
听到“父母”二字,秦森的脑子稍稍清醒一点,眼眸中的嗜血之色暗淡不少,紧抓着电梯门的手适时松开。
是啊,母亲还躺在病床上等着他去救命,打残他,他有把握,可母亲怎么办,这一刻,秦森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和懦弱。
好半天,秦森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秦平安家门口,伸手正打算敲门,房门就里面打开了,一个贴着面膜的女子张口问道:“哪家快递公司,我的东西呢?”
扫了秦森一眼,女子满脸怒气,“哎,你怎么弄得全身湿透了,要知道,我买的东西可都是很贵的,要是弄湿了,别说一个月工资,就是半年不吃不喝你也赔不起,东西在哪呢,快点给我签单啊!磨磨蹭蹭的,小心我投诉你啊!”
“阿姨,我爸爸在家吗?”秦森发誓,只要妈妈挺过这段时间,只要再多给他点时间,他一定会挣到足够多的钱,一定不会踏进秦平安家的大门,一定不会再管这个女人叫阿姨。
“你爸爸?”汪秀丽瞬间紧张起来,一把扯下脸上的面膜,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质问,“你是谁啊,你爸爸是谁,我怎么记得平安只有汉儿这一个儿子,当年是谁说过从此再也不踏进秦家的大门,啊,是谁说过再也没有这样的爸爸?”
“阿姨,对不起,我妈妈病了,希望你可以让我见见我爸爸。”秦森用尽全身里的力气说完这几句话,左手死命的掰着受伤的右手,伤口血肉模糊,似乎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秦森有勇气站在这里说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病了,你找医生啊,找我老公干嘛,我老公又不是医生,他能有什么办法,再说我老公出差去国外,要半年才能回来。”汪秀丽心里明镜一样,秦森是来要钱来了,不过她是不会给他一分钱的,更不会让秦平安见他,“你是不知道,现在的生意不好做,欠银行的钱整天催着还,我老公辛辛苦苦的来回奔波,我们家孩子上学都是借钱的。听说你一直在英杰读书,英杰的学费可不是个小数字,有钱读书,难道没钱给你妈妈治病吗?”
汪秀丽看秦森不说话,继续说道:“做人怎么可以这样,你妈妈辛苦养大你,就该你去养你妈妈,给你妈妈治病,你来找我老公干嘛,他们现在没有关系了好吧。”
“哎,你等等。”秦森真的听不下去,只好转身离开,却被汪秀丽叫住,秦森一脸期待的回头,“你以后别再来了,秦平安现在是我老公,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做人要说话算话!”
就在秦森离开之后,汪秀丽回到屋里,秦平安从书房中出来,看着正在关门的汪秀丽,问道:“刚才谁来了?”
“哦,送快递的!”汪秀丽随口敷衍着。
秦平安不疑有他,只是盯着那道紧闭的大门出神,总觉得有种失落感,好像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那夜,漆黑。
狂风,怒吼。
暴雨,滂沱。
雷电,肆虐。
秦森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满腔的怒火像是要炸开,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奔跑中眼泪混着雨水打在脸上,生疼。双眼迷离,看不清前面的方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怎样,一定要跑到路的尽头,看看路的尽头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个世界怎么啦!
“轰隆隆!”
一声惊雷,正在奔跑中的秦森被雷电击中,倒地而亡,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想,原来死亡这么容易,原来生命如此脆弱。
假如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他,不管那人是何身份,有和地位!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他,不管那人是何身份,有和地位!
不管那人是何身份,有何地位!
秦森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重,耳边无数个诱惑的声音在说,睡吧,闭上眼睛睡吧,睡着了就没有烦恼了。
他终于是要死了吗?
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样的死法!
“轰隆隆!”
“轰隆隆!”
“啊!”
雷声滚滚,惊雷响起的同时,伴随着一声尖叫,无数人朝秦森涌来,大家七手八脚的抬起他的身体往抢救室送。
除了电闪雷鸣的声音,人群中谁也没有说话,大家都知道这样的情形下,他多半是活不了的。
一个看起来不像手术室的房间外,一群人围在门口,这时,穿着白大褂的老头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郝叔,怎么样?”秦江河看到郝周道出来,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一把抓起老头的两个胳膊,急切的询问着。
“二爷,三少爷已经没有脉搏和心跳了,请您节哀吧!”郝周道无力的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也希望秦江河可以节哀。
“不可能!”秦江河听到这个消息如同被雷击中,错愕,震惊,悲伤,难以置信和难以承受眼前这一切,手中不由自主的失去分寸。
郝周道眼里,此刻的秦江河就是个疯子,他放佛又看到十五年前的那个秦江河了,看来这些年秦江河并非表面看来那么一无是处。
“二哥,你疯啦,快点放开郝叔!”秦湖泊冲上来,从秦江河手中把高高举起的郝周道解救下来,顺手给郝周道整理一下凌乱的白大褂,“郝叔这么大岁数,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