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九向神秀禅师稽首道:“司马九见过大师!”
“阿弥陀佛,司马施主不必多礼。不知施主修研《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可有进境?”神秀神色怡然,对待司马九与对待李世民的态度截然不同。
“不瞒大师,在下近来无瑕修研,昨夜在家翻看几页后,就异常困倦。”
神秀见司马九如此直白,轻轻一笑,打开密闭的石门。“此间石室适合参禅,施主尽管在此地修研,贫僧为你护法。”
还需要护法?岂不是说修研《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有危险?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威力,他上次领教过了,绝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来都来了,司马九也无法再拒绝。
“有劳大师了!”司马九点了点头,进入石室,盘膝坐在石床上。
这次,他先翻看通译版《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在他翻开《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刹那,后脑中蛰伏的那道冰凉之气瞬间被唤起,在他的脑颅中流转。
司马九腰间的无伤剑,也随着那道冰凉之气的流转,发出沉吟声。
“嗯?医家至宝无伤剑,应该没有涉及佛家功夫?不知佛家内息运用到无伤剑上,又会如何?”司马九心动之余,拔出无伤剑,运气入剑,霎时,无伤剑表面荡漾着一道道淡金色涟漪。
随着司马九持续运转那道冰凉的内息,他感觉自己似乎处于那道道涟漪形成的金色气罩中,甚至在气罩表面,有无数梵文若隐若现。
不过,这金色气罩并没有一直维持,司马九对佛家《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领悟,远没有《阴符经》通透,半刻钟后,金色气罩便消失不见了。
“难道,这是一门防御的功法?”司马九心中暗喜。
短暂惊讶后,司马九翻开慧可曲解版《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顿时,脑中那道冰凉之气,宛若爆炸的气流般膨胀。
当他再次翻看到《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第二页,并按照图示做出僧人一般的动作时,脑中那喷涌的冰凉气息骤然冲向左眼中那个黑点。
此时,司马九抬头扫向石屋,石屋墙壁上又呈现出奇怪的幻象。
只是与上次截然不同,没有俯瞰众生的冷漠,而是充满生气的绿洲,水流从绿洲中穿梭而过,令司马九本能的感到浑身舒畅。
也正在此时,司马九左眼中又出现了一个黑点,而那冰凉之气则涌向新出现的黑点,司马九不由自主的张口,发出了‘惹’的声音。声音中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对万千生物的超度、抚慰。
甚至连司马九昨日对练出现的浑身酸疼、疲乏,也在发出‘惹’字后,消散如云烟。
这是司马九发出的第二个真言,竟然有强健体魄的功效。
石屋外,神秀感受到了司马九发出八字真言的不同,原本心如木石的神秀禅师,不禁流下两行老泪。
他喃喃自语道:“慧可师兄,你果真转世到司马九身上了么?”
神秀抬头看向佛塔,不断重复着此话。
他之所以与李家交恶,就是因为猜测司马九是慧可转世,若司马九非慧可转世,他如何能对邪恶版《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有与慧可相同的领悟?
司马九不知道领悟《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所得八字真言的玄虚,不过,随着八字真言的发出,他感觉近日积累的疲惫、压力和不安完全消失,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在石屋内足足待了两个时辰,方才推门出屋。
期间,他也仅仅发出两次‘惹’字,然后任凭他如何,再也不能发出。
司马九出石屋后,见神秀眼神慈和至极,顿时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毛骨悚然感觉,不过,他也因神秀禅师为他护法的举动感染。
他辞别神秀禅师后,没有在元恩寺用午斋,元恩寺和尚大都面黄肌瘦,司马九可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蹭饭。
广德坊的夏长粮行离元恩寺不远,司马九不久就来到夏长粮行。
“九弟,可以呀,粮价回落了不少!”尉迟恭见着司马九,欣喜不已。
尽管粮价回落,来夏长粮行买粮的人少了不少,夏长粮行的效益会受影响,可在尉迟恭等农家人心中,民生比效益更重要。
“司马九出手,必定不凡,当然,其中主要还是商家管不为的功劳。”司马九自夸的同时,也道出了粮价回落的关键人物。
“哈哈哈哈!九弟这是自夸?还是自负啊?哈哈哈哈!”尉迟恭大笑不止。
“你别说,商家柳媚娘免费调拨了十车粮食到我们这里,说是感谢你的帮忙,真是出手阔绰。对咯,你帮了他们什么忙?”
尉迟恭看着司马九坏笑。“不会是娶了柳媚娘吧?”
司马九苦笑道:“尉迟大哥,你该是收粮收醉了吧,开开玩笑可以,千万别再这样讲了。”
“好好好!我一定保守秘密!”
“尉迟大哥,过分了哈!”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你是想大哥我了么?”尉迟恭想问司马九来意。
“必须的,不过,小弟也是来照顾大哥生意的。”司马九掏出两锭银子,递给尉迟恭。
“尉迟大哥,要劳烦你一下,按照市场价,帮小弟送一些粮食到元恩寺。”
亲兄弟,明算账;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司马九与尉迟恭都明白这一点。
“行!”尉迟恭笑着收下银钱。
“小弟还有事情,就不耽误尉迟大哥做生意了。”司马九还得去完成他与管不为的交易。
“你小子,一直就没有闲过。”
“走了!”司马九上马后,向管府纵马而去。
......
宇文恺府内荒院的木屋中,宇文恺正聚精会神的检查人傀小精卫的面颊和四肢,他不断用桌上的奇特药水和粉末,涂抹在小精卫的面颊和四肢上。
小精卫宛若普通少女般,身着素净的白袍,乖巧的任由宇文恺检查涂抹。
突然,宇文恺停下了手中动作,目光落到眼前古朴的铜镜上。
铜镜中,司马九与宇文恺正站在宇文府门前。
宇文恺看着缺乏灵气的小精卫,眼角闪过一丝笑意。
“精卫,你去领门口两人到这里,记住,他们不是食物,他们不是食物,他们不是食物。”
“他们不是食物,他们不是食物,他们不是食物。”精卫嘴里不断念叨着宇文恺的话,她口中原有的恐怖吸盘,已被一层粘膜般的东西遮盖,看上去,就与普通少女一般。
精卫赤足点地,以极快的速度窜出门,一只在门口观望的人鸢躲闪不及,被她撞翻在地,曾经敢于小月月师姐搏斗的人鸢,在地上翻滚几下后,站起身来,不敢去找精卫的麻烦,只是飞到宇文恺身边,发出委屈的咕咕声。
宇文恺张口狂笑,脖子反常的扭动了一圈,头发颜色慢慢从淡红色变为了普通的黑色。
他看着铜镜中的司马九,慢慢眯起了眼睛。
管不为第一次到宇文府,看见在他们眼前领路的少女,毫无出奇的地方,只是仆人们好像很怕这个女孩子。
他是个敏感的人,奇妙感觉曾在很多危险到来之前救过他的命,现在,管不为本能的对眼前的小女孩充满了戒惧。
这一次,司马九带着管不为进入荒院后,没有机关傀狼出来捣乱,精卫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宇文恺的木屋。
管不为刚跨进门,就为木屋内堆积如山的各式特殊材料和物品震惊得动容了,他本就是做奇珍玩意的最大行家,一眼便看出木屋内物品的珍贵。
“司马九见过宇文恺大人。”
司马九以向宇文恺行见面礼,为管不为指明眼前之人便是宇文恺。
管不为作揖道:“管不为见过宇文大人,冒昧前来,还望见谅。”
宇文恺没有回礼,他扫了眼司马九,又看了看管不为,随后,挥了挥手,示意精卫去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