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寄秋和柳和然进了帐子,便看到端敏郡主正端坐与主位,王寄秋赶紧碰了碰柳和然,接着连忙上前施礼,说:“见过郡主!这位是在下表兄!”
柳和然这才知道,原来面前这个如观音座下的小童的便是端敏郡主,长得很好啊,为什么一副烂心肠?
容不得他多想,赶紧学着王寄秋上前见礼。
穆蓉没有理睬王寄秋,只看着柳和然问道:“你是柳和然?你要见穆小姐?”
柳和然渐渐缓过神来,留意到帐子里的人并没有他要见的穆小姐,除了郡主,其他的三个都是十一二岁大小,其中一个看服饰应该品级不低。其中一个表情呆板,目不斜视,正在看着某处发呆。另外两个包括那个品级不低的正在窃窃私语,不时抬头看着他吃吃发笑。这种场面才是柳和然熟悉的,他的自信又回来了。
浅浅一笑,满意地看到那两个窃窃私语的笑容更加甜美了些,便施施然地说:“在下正是柳和然,慕名请见穆小姐!”
对方还算有礼,穆蓉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伸手请入座。
柳和然迈着方步,飘然入座。王寄秋倒是平静多了,跟刚才冷峻的郡主相比,现在她虽然脸上也没有多少笑容,至少表情平静多了。
立夏上了茶来。
闻着茶香,还不错,上品碧螺春茶。
柳和然喝着茶,还不忘了冲王寄秋挑挑眉。小子,看来了,跟着表兄混,就能喝上好茶,你自己呢?马都被人杀了!
穆蓉无意过多浪费时间,便直截了当地问:“不知道柳公子有和才艺?”
柳和然放下茶杯,自信地说:“诗书骑射,琴棋书画,在下都行,不知道在下如何才能见到穆小姐!”
柳和然是知道分寸的,端敏郡主他不敢正面挑衅,今天的正主是定国公府的长孙女,他记着呢。
穆蓉一听,这口气大的没边了,不知道王寄秋听了作何想法。十年后,王寄秋直接跳过了其父亲,叔父,以二十四岁之龄,入主户部,任户部左侍郎!而早了王寄秋整整四年入仕的柳和然则在六年以后因为误判一桩入室盗窃案,被撤职查办,其才能可想而知。
穆蓉笑笑,忽然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笑着说:“柳公子既然无所无能,可真是巧了,我前些日子正好遇到一难对的对子,还请柳公子帮帮忙,对对子,柳公子可以吧?”
对对子,柳和然还真是没看上这么小儿科的东西,最不济也要做首诗啊,真是没文化。
王寄秋一看穆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便知道事有蹊跷,刚要提醒表兄,柳和然已经高傲地大包大揽说没什么能难得到他的对子。
立夏把写着对子的纸送到柳和然面前,柳和然得意洋洋地一笑,打开一看,笑容便凝固在脸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不一时额头见汗,眉头紧锁,呼吸急促。
王寄秋是知道自己表兄在学业上的造诣的,不能说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也是腹有乾坤之人,要说做对子,迄今为止,还并没有人真的能难道他的,不过花的时间要多些就是了。可如今这个样子很是不对劲啊。
王寄秋凑过去一看,先是一愣,这不难啊,再一想,眉头也跟着皱起来,接着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一盏茶,两盏茶,一刻钟两刻钟,眼看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别说柳和然了,就是王寄秋也想不出什么眉目来。
穆蓉淡然地喝着茶,穆莲还在继续沉默着发呆,而芙姐儿和季莹则渐渐失去了兴趣了。这就是名门世家子弟吗?还新科进士呢,一个对子都对不上来,怎么考进翰林院的?
柳和然和王寄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轻声讨论的,这个对子就五个字,烟锁池塘柳!咋一看很是平常,简单至极,可仔细一琢磨,才发现根本没有那么简单,简直是细思恐极。
简单的五个字,蕴含了五行学说,涵盖了金木水火土五个偏旁,意境上还要对的上,两人想了好几个,都差一些。对于两个学霸来说,差一些便是不够好,不够好就是不合格,而学霸是不允许自己不合格的,因此不够好的全部摒弃不用。宁肯无解,也不凑合!
眼看着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穆蓉说:“柳公子,可有结果了?实在想不出也没关系,不过就是一个对子而已!”
柳和然茫然地看着穆蓉,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实在想不出,便哀求地说:“郡主可否容在下回去细思?”
穆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可以回去想个十年八年的,不过见穆小姐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吧?”
柳和然连连点头:“那是自然,在下才疏学浅,对子没有对上,哪有颜面再请见穆小姐!”
“如此甚好,两位公子,恕不远送!”
柳和然惶然地站起来,摇晃着往外走,今日对他的打击真是太大了。还以为自己是人生赢家,却没想到被一个对子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