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益安堂是设有善堂、学堂和工坊的。善堂负责衣食,学堂负责教授学问,而工坊则是分派活计。
张管事逐一给穆蓉介绍:“益安堂的学堂总计有夫子学工二百余,因益安堂多年未曾发出月俸银子,目前夫子只剩下十一位了,学工则全部都走了。善堂总计收养的遗孤目前在册的有六千一百人,凉州两千四百余,余下的都在幽州。这些人在善堂是要待到年满十六岁,才能离开善堂的。工坊到是可以勉力维持,这些年幽州军工并没有克扣应该放给工坊的活,所以没有受到大的影响。”
“六千一百人都是多大的?”
张管事挠挠头,看向另外一个小眼睛,圆脸庞,身长七尺有余的汉子。那汉子从怀里摸出一个账册,递给张管事。
张管事不好意思地说:“郡主,小的识字不多,记性不好,实在记不住那么多的数字,不过小的把名册带着呢,这就念给您听。”
穆蓉指着那汉子问道:“这两位是谁?”
张管事连忙指着那圆脸汉子说:“这是明彪!十九岁了!”又指着另外一个身形瘦小,眼睛却炯炯有神的汉子说:“那是明顺!二十一岁了!”
明彪明顺赶紧站起来施礼!
张管事说:“这两个家伙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离开益安堂,再加上他们俩身手还可以,小的就做主留下他们俩,平时帮着看管一下工坊,省的那些地痞无赖总是来捣乱!”
说到这里,张管事有些惶恐地说:“郡主,不是小的徇私,他们二人是从来没有拿益安堂一分银子,益安堂只管他们吃饭!”
穆蓉有些心酸,这两个汉子既然身有武艺,到哪都能找到一份看家护院的活,月俸银子一个月最起码也要二两银子。可他们宁愿不要一分银子也要守在善堂。再看看张管事四十余岁的年纪却长相老迈,未尝不是平日里操心太过的缘故。
“让他们两个下午用些茶点吧,小满,吩咐厨房上一桌上好的席面!”
明彪和明顺虽然是大老粗,却懂规矩,赶紧道谢,然后看看张管事颜色,见到张管事满脸高兴地点头,这才退下去了。
穆蓉说:“张管事,你继续说!”
穆蓉决定早点弄清楚益安堂的情况,早点接手过来。
张管事唯唯而已,然后颤抖着打开名册,仔细看看,然后再慢慢报上数量。
张管事是这样报的:未满周岁的多少个,一岁的多少,两岁的多少,以此类推。
穆蓉默记了,十二岁以上的有两千四百三十三个,其余的都小于十二岁。
“你先下去歇息,名册留给我,我跟红莲商量一下如何处置,再告诉你。立夏,你去安排,让张管事三人住在外院住下,好生服侍。”
“多谢郡主!”张管事也真是累了,陪着小心不敢说错话,还要努力回想益安堂的情况,组织语言怎么说才能说清楚。
“郡主,如果您能用得上,益安堂的人到是忠心可嘉!”
红莲见过的惨事估计太多了,益安堂的人好歹还都能活着。红楼这些年见过多少因为各种原因家庭败落不得不堕落红尘的女子?
穆蓉不管什么忠心不忠心的,只要能好好把事情办成功了,就算不为忠心为银子她也不是付不起。不过,能忠心耿耿为她,当然最好了。穆蓉既然继承了公主府,当然不能只享受荣华富贵,这些东西也是她理应承担的。
“红莲,我想抽一批人送到沧口去接受培训,你认为呢?”
两人之前讨论过这个问题,穆蓉想要一批经过培训的人手,这些人最好放在沧口。可是红莲认为有间需要保密,不能对外暴露,所以没有同意。现在穆蓉旧事重提!红莲有什么说的,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郡主一意孤行,自然有她的道理。
穆蓉却没想强制红莲同意,她详细地解释了一番自己为何这样做。
“红莲,有间的人手严重不足,最主要的原因是要保证有间的忠心,要有坚定的意志,经过长年累月的培训,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有间使者。可是你没发现,益安堂的人在忠心这方面远远要比你从各处搜刮来的人强吗?”
红莲微微一动,这倒是她没考虑到的地方。
“郡主,您是如何打算的?”
穆蓉说:“我想让益安堂的学堂那一部分全部搬迁至沧口,益安堂在幽州凉州的分部全部只剩下收集遗孤,工坊派活补贴家眷。年满六岁以上的男童女童全部送到沧口来,六岁至十二岁主要任务就是学习,这一点可以参考沧口原来的培训教程,稍微增加一些基础的武学锻炼,比如出操,慢跑,骑马射箭等。十二岁以上的男童便编列成军,要按军队建制来操练他们,女童便是你有间的主要人手来源了。”
红莲问道:“郡主,你要他们编列成军做什么?上战场吗?”
穆蓉摇摇头,说:“他们本身便是兵士遗孤,父母双亲已经为了战事付出了生命,朝廷亏欠他们,他们没有必要再为朝廷牺牲,只管平安一生就行了。”
红莲放下心来,仔细想想这个安排,也是非常可行的。
穆蓉说:“接下来的工作需要大量用到有间的人手,公主府的人手就不掺和了。你跟孙管事联系一下,平时跟同安堂接触的肯定有大量的走方郎中,有多少请多少,最好有二百人。那些小的药铺不得志的坐堂先生也可以,不计代价,月俸银子开高一些,请到益安堂去,给遗孤调养身体,我要他们全部健健康康的。另外,原来学堂的先生,走了哪些,留了哪些,你问张管事要个名单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