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两句,穆二爷重新出门,却先去了公主府。
小蝶来报的时候,穆蓉很是诧异,这位伯父还从未私下找过她。
“快请!”
穆蓉站起来,走到花厅门口,远远看到穆二爷一身长衫手上却提着马鞭,想来是骑马而来的。
穆二爷面色沉郁,走近了站定,肃穆地拱手施礼:“见过公主!”
对这位一板一眼有些迂腐的伯父,穆蓉是也没脾气,笑着叫起。
“伯父请花厅入座!”
“多谢公主!”
穆蓉转身进了门,穆二爷跟着进了花厅,有些拘谨地坐了,直到丫鬟上了茶,也没张口说话。
穆蓉扫了一眼谷雨,谷雨低了头,把花厅的丫鬟全部带了出去。
穆二爷这才轻声说道:“公主,幽州票号似是您的产业?”
穆蓉笑道:“二伯父,幽州票号确实是我的产业!”
穆二爷严肃地说:“今日我当值,高家那个癞子...”
穆二爷把那泼皮闹事的事说了。
穆蓉笑道:“二伯父放心,此事我已经知道了!”
穆二爷说:“公主,此事臣问过了,高家跟左大人打了招呼!他是臣的上峰,臣也只能监视他的行踪,其他的不好插手!”
穆蓉道:“这点小事,不用劳动二伯父,二伯父只管上值,此事不用过问,我会处理的!”
穆二爷点点,没话说了。
穆蓉颇觉得好笑,也是破天荒了,二伯竟然想着来提醒他。两人对坐无语的时候,小蝶轻巧地奔了进来,禀道:“公主,宫里来信了,陛下召你进宫!”
穆二爷忙站起来告辞:“公主且去忙,臣告退!”
穆蓉点点头,送到花厅门口,看着穆二爷大步离去,才转身问小蝶:“说了什么事吗?”
小蝶道:“没说什么事,但是长史说来人一脸急色!”
穆蓉点点头,对小蝶说:“你去让长史备马,看样子是有急事了!”
小蝶应诺,快去去了,谷雨忙给穆蓉取了大衣裳来换了,又叫人通知素心。
一时人齐了,谷雨素心陪着穆蓉出了府上了马,叫了两队的府兵,簇拥着一起往宫里去。
王顺公公已经备了小轿就在宫门口等她。
“素心跟我进去,谷雨留下等着!”
穆蓉匆匆下了马,丢下一句话,便带着素心上了小轿,急呼呼赶路。
王顺公公一边小跑着跟着轿子跑一边跟跟穆蓉回禀道:“公主,是二公主!今日一大早,出宫去兰园玩了,结果遇上了何公子,也不知怎得起了冲突,回来就哭,娘娘正不知道怎么办呢,宁王世子夫人进宫了,在凌春宫指着二公主就骂,谁劝也不听!陛下没有办法,只好叫您来劝劝!”
穆蓉诧异地问道:“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起冲突的吗?”
王顺脸色一红,低声说:“二公主说了些难以启齿的话!”
穆蓉明白了,这是开始犯病了呀!
宫人一路小跑着把穆蓉送到凌春宫,凌春宫的宫女内侍全部站在院子里。有两个宫女被按在地上,退了春裤正在挨板子,也不敢叫疼,一味地掉眼泪。
穆蓉懒得管这些,下了轿,整整衣襟,缓步步入大殿。
宁王世子妃何氏尖利的指责之声慢慢传到穆蓉耳朵里,穆蓉眉头一皱,等进了侧殿,才看到殿内情景。
姜贤妃坐在罗汉床上,把二公主季莹抱在怀里,抿着嘴低着头坐着,一言不发。
二公主则涨红了脸,双眼红肿,不停地掉眼泪。
皇上朱曦坐在太师椅上,一脸无奈地皱着眉头看着殿中央站姿优雅却言辞犀利的妇人。
“...我还没见过比你更不堪的公主,真是给皇家丢脸!光天化日你竟然能做出羞辱世家子的举动来,不堪为公主!你的德容贤淑呢?是教养嬷嬷没有教好,还是你自己笨拙无能?女戒呢,学过没有?烈女传呢?学了没有?”
一连串的指责,滔滔不绝,竟然没有能让人插嘴的余地。
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开始数落姜贤妃:“你是怎么做母亲的?连个女儿都教不好?不是说姜家的女子都知书达理,富有教养吗?你的教养呢?你是不是姜家的女子?公主是不是你亲生的?烈女传你可能没读过,女戒总学过吧?要不要我复述给你听?身为一宫主位,你以为讨好了皇帝就可以了?子女教养之责,全在母亲,你都是怎么做的?要不要我派教养嬷嬷好好教教你?”
季莹听不下去了,努力挣扎着大声喊道:“你骂我可以,凭什么骂母妃?不许骂母妃,你只是个命妇,我母妃可是后宫娘娘,你凭什么骂母妃!...”
后面的话被姜贤妃给堵了嘴,终于没有冒出更不堪的话来,世子妃冷冷地说:“果然如此,连顶撞长辈的事你都赶出来,看来是不严加管教不行了!”
朱曦忍不住插嘴道:“嫂嫂...”
何氏转身就给他堵了回去:“还有你,陛下,一味地宠爱是不行的,二公主都多大了?连个礼义廉耻都不懂吗?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世家子?你平时是怎么教的?你这贤妃是怎么封的?交出这样一个目中无人,飞扬跋扈又不懂羞耻的人来?这是公主?真是丢人!”
朱曦瞠目结舌,说不出来话。所谓长嫂如母,如果不摆皇帝的架子,恐怕连朱曦都要对何氏礼遇有加。更何况何氏守寡十五载,宁王世子又是为了江山社稷战死沙场,于情于理,他都要敬着供着何氏。
穆蓉到了,朱曦真是感激涕零,如蒙大赦般招手叫穆蓉:“蓉儿,你快来劝劝你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