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荷被手机铃声吵醒,烦躁的扯了扯被子,而后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眯着眼先看了一眼时间:04:27。再看来电显示:景尘。
她昨晚拍夜戏,对戏的女三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不是这出错就是那里有毛病,偏偏导演是个十分较真的强迫症,而且电影是公司十分重视的今年的贺岁片,一直折腾到两点多才下戏,差不多三点半才睡下。
很烦很燥,但是景尘的电话,必须接。
楚之荷一边坐起来一边咽口水润了润嗓子,靠着软软的床头接通了电话。
声音是睡着被吵醒之后的慵懒微沙,二十六岁女人这时候的风情美好透过她刻意的声线展露无遗,“景尘~”
说着侧身拉开了床头灯。
听筒另一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混着各种嘈杂奇怪的声音,景尘的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之荷!我们要去雁安山看日出,你去吗,我来接你?!”
这一口嗓子全是醉音。
楚之荷本来睡不够被吵醒脑子里就嗡嗡乱叫,这会被景尘这一嗓子吼得耳朵扯着脑子疼,把手机拿远,扩音打开,“你喝酒了?”
旁边全是各种男人起哄的声音,“咦,楚之荷呀?!走走走,去接她,等着一睹女神风采呢。”
景尘哈哈大笑,“喝了点。你去不去呀?”
楚之荷心里在骂妈的智障,但是口吻还是很温柔,“我明天拍戏呢,恐怕去不了了。”
景尘估计也开着扩音,背景依旧是震耳欲聋的音乐,酒瓶的碰撞声,男人大大咧咧说话的声音,旁边有人喊了一声,“王栋你TM开快点行不行呀,徐霜泽他们车屁股都看不见了,怕死啊?给老子把刹车放了,赶紧踩油门。”
听见楚之荷的话,有人插嘴,“拍什么戏不能请假啊?你在哪,我们来接你,明儿个给你们导演打电话,老子给你们投五百万,换你三天假还换不来?”
有人笑骂,“要你事多,景尘不会投啊?”
“景尘你TM倒是快点,瞎**磨蹭下去到山顶看个鬼的日出,楚之荷不来你叫昨天那个小模特。”
景尘笑得无赖又肆无忌惮,“那你睡吧,不吵你了。”
楚之荷话都来不及说,电话就啪的挂了。
“妈的。”楚之荷骂了一声坐直了身子,看着屏幕上凌晨四点半的时间简直想杀人。
但是一分钟之后她还是果断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握着手机走进洗漱间。
一边洗漱一边拨通助理的电话,不管助理迷迷糊糊的口音,“定闹钟,早上六点给李导发信息,说我半夜肠胃炎,去医院了,请一天假。”
助理一听肠胃炎猛地就惊醒了,“楚姐,您没事吧?”
楚之荷一边擦水一边回应,“我没事,先这样,挂了。”
而后是化妆,穿衣服,找醒酒药,景尘的外套,等等一系列东西。
提着巨大的袋子下到地下停车场,四九城三月份的半夜,冷得她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打开车门,先放好东西,打开导航,雁安山,启动出发。
路上只有寥寥几辆车,楚之荷开着车窗,让冷风灌进来让自己更清醒,她从三十六岁重生回来,已经快两年了,她也搭上景尘快两年了。
上辈子,她只见过景尘一次,华夏电影节的颁奖仪式上,因为关清若的出席,所以景尘也去了。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景尘那样的人,有天会对一个人专情到那种程度。
就像所有人之前都无法想象,那个从回国后只会吃喝玩乐泡妞的景尘,在接手公司之后,不仅快速掌权整合景家公司所经营的产业,更是成为了华夏电影在世界电影中扬帆启程的领航人。
景家现在所有产业里丝毫不涉及娱乐圈,但是之后,景尘会因为追求关清若,涉足娱乐圈,涉足电影产业,更是会把华夏电影,带出一个新高度。
那时候的华夏电影节,世界各国影视精英云集,奖项更是成为世界上电影节含金量最高的三大奖项之一。
上辈子,关清若是华夏唯一收入世界三大电影节影后的女演员,景尘更是她触及不到的存在。
但是这辈子,她已经挂上景尘两年,因为先知,所以她现在挑剧本都挑着会大热的,总有机会的。
上辈子,她知道的年少荒唐的景尘仅仅来自于一些娱乐报道,毕竟景尘是景立世的独子,从回国后勾搭上一群富二代之后干了不少荒唐事。
她出道早,成名也早,景尘回国开始肆意放纵的时候她已经算是华夏二线,而且她生得明艳精致,公司给她安排了好团队,着力培养,很少接触这些人。
所以她真的没想到,这时候年少轻狂的景尘,真的能轻狂到一个她觉得不可理喻的地步,整天不是喝酒就是赌博,身边女人压根断不了,整夜整夜在外面浪,例如今晚,显然是和那群狐朋狗友在外面玩到这个点一群喝得差不多的人还要开车去雁安山看日出。
雁安山那坡多绕多抖,还真是群不怕死的。
上雁安山只有一条路,景尘他们太好找了,这会天还没亮,楚之荷开着车差不多才到半山腰,已经听见那些个无所顾忌的狂放又肆意的男人笑声。
混着音乐,还有各种吼得跑调巨难听的‘歌声’。
他们开了五六张车,在他们后面停成一排,楚之荷的车子到了旁边他们就已经听见声响了,景尘坐在车前盖上,直接翻身踩在上面转身往后看,“哟~我女朋友来了。”
他旁边站着的小模特顿时心头滋味百般,景尘在外面玩大家都知道,但是他女朋友是正二八经前途一片光明的美艳女明星楚之荷大家也知道。
这大冷的天气,楚之荷可没功夫玩什么露装诱惑,她里面穿得利落又漂亮,外面还套着大衣,踩着经典唯一定制的运动鞋,全身上下就是耳环的单价都在四位数以上。
抱着给景尘拿来的大衣,朝着勾肩搭背手里还拿着酒瓶朝她走过来的几个男人露出漂亮又自然的笑容,“嗨~”
景尘走过来搂着她的腰,凑过去深吸一口气,“哇,你好香。”紧接着手里的酒瓶就递过来了,“诺。”
楚之荷笑着抬高手臂,看着他身上穿着的皮衣,“给你带外套来了,冷不冷。”
景尘单眨眼,转头看着那边被虐狗的一群男人,“看看,老子女朋友贤惠吧。”
“不冷,喝着酒呢,热,一会穿。”
楚之荷笑着点了点头,接了他递过来的酒瓶,看看,景尘对于贤惠的定于就是给他拿外套。
楚之荷不知道上辈子关清若和景尘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只知道他们结婚的时候,景尘办的那一场婚礼,不仅轰动华夏,就是国外媒体都纷纷报道,微博上的热度刷了一个月都没降下去,真真切切的世纪婚礼。
她重生这两年,关清若在米国拍电影和学习,压根没有回来过。
关清若比她成名更早,16岁因为长得好看,被在街上闲逛找灵感的方元拉去拍电视剧,出演了那部当年家喻户晓的电视剧女二一炮而红。
而且关清若是个非常有远见的人,当年17岁的少女,在面对众多经纪公司非常优渥的条件时没有选择和经纪公司签约,而是自己组建了工作室。
在当时,她完全算是开创了一种新模式,那似乎是华夏所有艺人第一个**属于艺人的工作室。
关清若没有个人微博,只有工作室微博,而且工作室从来只发和她工作相关的微博,私人生活或者私下的微博,一条都没有。
17岁,拿了第一个视后的奖杯,从此之后,每次只要她冒出来,就是各种捧奖杯。
别说现在,就是到了她上辈子最后意外死亡之前,关清若绝对是整个娱乐圈里最神秘的存在。
从来没有什么机场照,街拍照,没有微博,没有上过娱乐节目,没有上过访谈,杂志。
所有网络上流传的图片,只来自于她所出演的角色或者是所出席的颁奖活动。
高冷神秘得完全不像是娱乐圈的人。
工作室微博的粉丝数量还不如一个三线明星的多,出演的电影很少,出演的电视剧更少,平均两年三部。
但是所有人都无法否认,那是一个天生的演员,何况这个天生的演员后天还非常努力。
她从不出现在各种娱乐活动中,也不接任何代言,出镜率很低,但是似乎华夏所有人都知道,关清若演戏的时候不叫演戏,那完全就是成为剧中那个人。
那是一种大概以后再没有任何艺人可以达到的状态,她不出现时候,没人可以捕捉到她,就是整个圈子的人都不会有多少人提及,实在是传媒业高速发展的今天,她出镜率太低,换句话说就是太没有存在感。
但是只要她一出现,没有人,可以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实在要命。
这四个字,是上一世一个以毒舌著称的影评人给所有关清若出演的角色所做的综合评价。
精确无比,是他所有微博中点赞转发最多的。
关清若不接娱乐活动,不接代言,不接采访,只拍戏,但是她大概是娱乐圈最不缺钱的女演员。
因为她投资电影,每投资一部,都赚得金钵满盆,只投资自己出演的电影,因为她出演的所有电影,哪怕是新人导演新人编剧被她看中的剧本投资出演都只有赚没有亏的。
她自己就是票房保证。
几年后,微博上会有一个投票,其中‘投资价值’、‘观众最舍得买单’、‘票房最佳保障’这三个最让人关注的投票,男演员里面三个并不相同,小鲜肉和老戏骨之间各占份额,只有女演员里面,三个投票第一名,全是她。而且是在别的演员刷票的基础上。
多可怕,也多有挑战性,关清若的男人,关清若以后会拍的戏,她总要争上一争的。
她上辈子到了三十岁,也是圈里一线的女演员,后来也演过一些国外的电影,也成为超一线。
她几乎是童星出道,比关清若成名更早,大着关清若两岁,但是从关清若出道以后,所有奖项,只要提名里有关清若,那个奖项几乎就和其他人没什么关系了。
一直到她三十六岁,没有一次赢过,她怎么能甘心。
哪怕现在的景尘实在有点‘智障’得她受不了,她也要忍着。
徐霜泽的堂弟留学归来,景尘他们作为徐霜泽的兄弟,那徐霜泽的堂弟就是他们的堂弟,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好不容易回到故乡的亲人。
一群人吆喝在一起‘北平公馆’包了两栋,鬼混在一起七八天没有人回过家。
今天是徐霜泽的二伯母,也就是堂弟徐远泽的妈妈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徐霜泽。
中午一点,徐霜泽还在睡梦之中,横七竖八几个男人在地毯上、沙发上挺尸,徐霜泽迷迷糊糊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顿时精神振奋,他二伯母是华夏大学历史系教授,‘教书育人’的能力他从小领教。
蹭的翻起身子往外面的小花园走,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二伯母中午好。”
“嗯,霜泽,你也中午好。”端庄典雅的女性声音温文尔雅的传过来,慢悠悠含着一两分咬字清楚的优雅。
徐霜泽背后窜起鸡皮疙瘩,呵呵傻笑,“二伯母有事吩咐吗。”
“霜泽,小远从米国回来就让司机把行礼拿回来了,说是去找你玩了,伯母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又好久不见,但是小远回来,理应先去看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各位长辈。”
“伯母放他跟你先玩了这么多天也差不多适应华夏了,你让他今晚回家,可以吗?”
徐霜泽敢说不吗,显然是不敢,但是这几天徐远泽一次没结果他二伯和二伯母的电话,也直接和他说了不想回家,他现在答应不是把他堂弟卖了吗。
徐霜泽眼睛珠转了转,“好的二伯母,我一会给小远打电话。”
“打电话?小远没和你在一起吗?”
徐霜泽的口吻是一本正经,“是这样的二伯母,也是我不对没和家里说一声,我三天前和朋友来本国了,我和朋友准备在这边投资点生意,过来谈一谈。”
电话那端轻声笑了笑,“霜泽知道做生意是好事,那就麻烦你帮二伯母转告小远一声,今天之内如果他不回来,那我和他爸明天就去爷爷奶奶家让爷爷奶奶亲自给他打电话。”
徐霜泽感觉自己也被威胁了,还是态度良好的应下。
徐霜泽从小花园走回客厅,被他起来的动静和打电话的声音吵的,客厅里横七竖八的人都醒了,这会一个个不是躺在沙发上,就是坐在软软的地毯上靠着沙发,见他进来眯着眼看他,“怎么了?”
徐霜泽视线扫了一圈没看见徐远泽,“小远呢?他妈夺命电话来了,让他今晚必须回家。”
兄弟几个不屑的噗笑。
从厨房冰箱里抱了冰汽水的景尘凉得眼睛都清透了,过来不管不顾就把抱着的冰汽水往沙发上扔,被凉到的几个跳着怪叫,“景尘你脑子进水拉?”
景尘自己拿了一瓶拧开坐在茶几上仰头喝了几口,有些没睡够的困意瞬间随着身体细胞的感觉清醒了,揉了揉头发,朝楼梯抬了抬下巴,“我刚刚去厨房的时候看见小远抱着手机兴高采烈的上楼了,估计中彩票了,看起来高兴得要炸了。”
徐霜泽正弯着腰从沙发上拿饮料,听见景尘的话动作顿住,侧头看他挑眉?
景尘又仰头喝了一大口,点头。
徐霜泽拿了饮料拧开坐到景尘旁边,喝了几口痛快的舒了口气,笑容不屑,“中彩票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这一句话屋子里的男人们都笑起来,就是景尘都笑得眯了眼,是呀,中彩票可没有值得高兴的。
徐霜泽喝了半瓶饮料,瓶子往桌子上一放,站起身走到楼梯口扶着楼梯仰头朝上面喊,“小远!下来,你妈打电话来啦!”
喊完这句话转头对着其他人道,“起来收拾一下去吃饭了,你们不饿呀?”
“饿,怎么不饿,老子饿得能吞下一头牛了。”
景尘回头挑眉,“老子一会给你点头牛。你吞不下去把你蛋切了。”
“哈哈哈,算我一个,我给你点第二头。”
“行了你们,小远今天要回家去了,小伙子挺好玩的,一会去四九楼吃,也当送送这小伙子又要回归牢笼了。”
他们订了共用一个花园相连的两栋,每栋三层楼,除开一楼是客厅花园厨房还有棋牌室,每栋二三楼都有五个房间,而且他们来的时候就叫人送了衣服来,这会起来去洗澡,换衣服,都不耽搁。
出发之前,四九楼订包间,订游戏室,还有叫人。
徐远泽看起来兴致不高,情绪也不好,和他说话总是愣神,老是握着手机有点发呆。
徐霜泽开车,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握着手机的徐远泽,知道他家里管得严,这孩子又打小胆子要小一点,于是口吻轻松的安慰他。“你今晚回去,明天什么时候过去爷爷奶奶家给我发个消息,我也去。”
“没事,你都多大了,你也就是现在刚毕业,等着再过半年适应了就行了。等你回去几天我们再让你哥去带你出来玩。”
大家都只觉得这小伙子是要回家了所以不开心。
他们到的时候其他叫去玩的人也都差不多到了,就在停车场坐在车上等着,他们人一到,热热闹闹一大群人被门口出来迎的领班送到了包间里,包间里已经布置好了。
他们这群人都是在外面玩惯闹惯的,一进去加着人多立马就热起来了。
徐霜泽看着跑到包间旁边坐在电脑前傻呆呆的堂弟翻了个白眼,朝两个小嫩模勾勾手,“诺~那个,我堂弟,刚从米国回来,学的是软件专业,看你们的了。”
两个人挽着他的手臂挑了个眉眼,又凑过来亲了一口他的下巴,“徐少放心,包管让徐二少满意的咯~”旋着嗓子,一波三折,徐霜泽笑着和两人举杯喝了一口酒,顺便拍了一下其中一个的屁股,“去吧。”
往前走了一步的女人回头,小粉拳敲上他的肩,“你可真是坏呢~”
他们本身就是准备闹到晚上的,所以包间里一早准备好的东西一应俱全,主事,水果,零食,冷热酸甜,最主要的是酒。
徐霜泽拍走她们两就回去和他们玩行酒令去了,景尘正抽到和一个小美女嘴对嘴喂酒。
小美女不是模特,是个微博上爆出来的校花,目前走的还是清纯路线,羞红了脸双手挡在身前,看见景尘含着酒似笑非笑的挑开桃花眼过来手在胸前要推不推的,“哎呀~不要啦~求求你,景少。”
景尘一手搂着腰,一只手扣着她胸前的手翻到后面,直接把人压在沙发上,压着把酒渡过去,顺便尝了尝甜坐起身,指尖挑着她的下巴,“要不要?”
小姑娘脸红红,眉目含情眼睛里雾蒙蒙的,腿无意识的靠拢,偏过头,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锁骨形状,“不要~”
景尘弯下腰又准备亲,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楚之荷,直接挂了电话。
没多大一会信息提示音,景尘拿出手机点开短信。
楚之荷:景尘,我今天没戏份了,你在外面玩吗?
已经被景尘拥在臂弯里的校花偏头看了一眼,小声糯糯侧头看着景尘的下巴问道,“是那个之荷女神吗?”
景尘一边给楚之荷回消息一边侧头睨她,“你觉得呢?”
小姑娘低着头,脸颊红红,“肯定是。你这么好看。”
景尘勾唇,放在回了一半消息的手机,挑起她的下巴,薄唇轻启,“你更好看。”
“哎呀,你坏啦。”
景尘凑过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根,“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两个人玩玩闹闹,楚之荷消息又过来了,景尘继续之前回了一半的消息,小姑娘挽着他的手臂蹭了蹭,天真可爱的问,“你们关系很好耶,我超喜欢她的,能帮我要个签名吗?”
景尘突然就没了兴致,抽了手臂,摇着手机示意,“我出去打个电话。”
景尘也不是真的要打电话,拿着手机出了包间也没回消息,手机放进裤袋,摸出烟盒拿出烟含着,低着头点了火,手指尖转着打火机走到了一边楼梯口靠着窗户抽烟。
他们在四楼,四九楼最大的电梯和楼梯在正中,而后每层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四个包间,旁边各有一个小楼梯。
这会听见上面有脚步声,那只能是他们包间的人。
景尘靠着墙,在飘扬的青烟中眯着眼看着楼梯。
徐霜泽,徐远泽。
徐远泽在前头,低着头,握着手机。
徐霜泽跟在身后,扯着他的手臂,脸色很差,一幅发火的样子。
两个人乍一看见景尘,都有些意外,徐霜泽先开口,“你怎么在这?”
景尘耸肩,“出来透透气。”手指夹着烟在腰后铁质的楼梯护栏上按息了烟,烟头丢在地上,皮鞋踩上去,“你们这是要去哪?”
徐霜泽沉了脸,不说话了。
徐远泽小心的看了一眼景尘,手里还捏着手机,“我,我想去景澜轩一趟。”
“哟?”听见自家酒店的名字,景尘挑眉,踩着烟头的皮鞋又碾了两下,直起身拉了拉外套,也不问徐远泽要去干嘛,“走吧,正好我想出去透透气。”
徐远泽松了口气,徐霜泽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
景尘开车,两兄弟坐在后面,自己酒店的位置景尘当然熟,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按了车里的车载音乐,哼哼唧唧的跟着小声唱。
徐远泽有点焦虑,看了旁边的徐霜泽一眼,“我,我就是去找个人。”
徐霜泽翻白眼,懒得搭理他。
到了酒店正门口,景尘停了车,徐远泽匆匆开门下车,“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就行了。”
景尘无所谓,从置物盒里翻出木糖醇,打开自己嚼了两颗,手扬着递给后座的徐霜泽,“要不要?”
徐霜泽接过也嚼了两颗。
门口的保安过来敲了敲玻璃,“您好,麻烦您把车停到停车场,正门口不让停车。”
景尘降下窗户,痞痞的两个手指并拢扬了扬,“大哥行个方便咯~”
保安赶紧退后弯腰致意,“景少您好。”
过了一会徐远泽又出来了,景尘开了车门锁,等着他上车,徐远泽却没上车,站到了驾驶座窗边,“景少,麻烦你件事行不行。”
景尘侧头,“怎么了?找人没找到?”
徐霜泽开了车门下车站在徐远泽旁边,“你到底找谁?”
景尘瞧着他们两兄弟这个模样也开门下了车,赶紧□□两人中间,搂着徐远泽的肩往里面走,“好说,你要找谁。”
到了门口把钥匙扔给保安,“大哥,帮我停下车啊。”
“景少客气。”
徐远泽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打开了手机上面手机ID追踪显示,“就是这个位置,这个ID,一个小时前在这个酒店出现了,我给她打电话她就关机了。”
景尘听得挑眉,这是什么情况,追小女朋友还是小伙子被人忽悠了?
徐霜泽看见景尘的示意,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家这个傻堂弟,十有□□,是被人家给戴绿帽子了,还要巴巴跑来。
徐远泽还在继续,“前台不告诉我哪个房间。”
徐霜泽忍不住口气特别恶劣的打断,“这种是人家个人**,前台怎么可能告诉你?”
景尘抿了抿唇,拍了拍徐远泽的肩膀,小伙还是太年轻,“没事没事,你告诉我名字,哥去给你问。”
“关悦。”
景尘点点头,到了大堂让他们两一边沙发坐着等着,徐远泽哪里坐得住,就跟被狗咬一样急得跺脚。
景尘去前台问了问,前台有些为难,最后还是看了一眼景尘和后面的徐家两兄弟,低着头小声和景尘说,“景少,总统包间1号,前天订的房,订了一个星期,昨天开始入住,两个人,还有一个男的。”
景尘挑了挑眉,徐远泽这地主家的傻儿子果然被人戴绿帽子了。
总统包间1号,也是不缺钱的。
于是景尘问,“男的给的钱还是女的给的?”
前台小声回答,“不是入住的两人,看起来是助理之类的来刷的卡,黑卡。”
景尘摊手,这小伙子栽掉了。
“景少,钥匙不能给您,您也知道,昨天来了以后两人还没出去过,您们直接去敲门吧。另外,景少您可千万要保住咱们酒店的形象,可千万别说是前台这问的……”
景尘不耐的摆手打断,敷衍的点点头,转头招呼徐家两兄弟,心里默默给徐远泽拘了把同情泪,往常都是女的浩浩荡荡去捉奸,今天他要跟他兄弟的堂弟去抓奸。
诶,风水轮流转呀。
但是……莫名内心很雀跃,很带感是怎么回事?
进了电梯,景尘直接按了顶楼,拍了拍徐远泽的肩膀,“小远,你和哥说个实话,你女朋友吗?好多久了?”
徐远泽低头,“回国前一个星期在一起的,我回国的时候,她说分手,我没答应。”
徐霜泽大概明白了,看向景尘,张嘴无声的问。“绿了?”
景尘点头。
徐霜泽虽然觉得他堂弟不争气,但是也是他堂弟,哪里由得外头人这么欺负他,顿时怒火三升。
很明显嘛,徐远泽就是被人家给涮着玩了,先去见到人了,看老子不弄死她。
拍了拍徐远泽的肩膀,“没事,哥在呢,有什么事或者误会的去说清楚就好了。”
徐远泽心中大定,点点头,“好。”
景尘别过头才露出了忍不住的笑意,“傻小子呀。”
徐远泽磨磨唧唧的不愿敲门,徐霜泽正在训他,景尘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按了门铃又开始踢门。
“关悦!关悦!你给老子滚出来。”
徐远泽顿时惊呆了,看着景尘气势汹汹的模样愣了一会扑过去抱住景尘的腰,“哥,她不叫关悦!”
景尘低头,“不是关悦开的房吗。”
徐远泽还没开口。
门打开了。
“……”
“……”
“……”
这是三个男人。
穿着一身简单贴身的黑色长裙,外面套着一件长款浅灰色针织毛衣,拨着头发的女人看见门外有些奇怪的场景,再看徐远泽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扬起笑,明媚的,温婉的,可是绽放的眉梢眼角无不撩人心魂。
她开口,“咦,小远,你怎么在这?”
景尘和徐霜泽的脑子都是炸开的,卧槽两个大字开始刷屏。
怎么是关清若?!
怎么是关清若?!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惊悚。
卧槽!我们不是来帮徐远泽抓奸的吗?!
是呀!
那怎么出现了关清若?!
我也不知道呀!
卧!……槽!
景尘【For.】
卧了个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