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亦东开车回到了家,在单元‘门’外,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句:“刘亦东,刘主任?”刘亦东转过了头,背后站着一个中年秃顶男人,刘亦东当警察的职业习惯,非常认人,只要是正式场合见过的,他即便说不出名字,但是都知道认识。。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这个人他可以肯定自己一次都没有见过,秃顶男人见刘亦东停下了脚步,立刻走了过来,远远就伸出了手对刘亦东说,刘主任啊,你好你好,我等你好久了。
刘亦东问,请问你是?
秃顶男人说,在这说话不方便,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刘主任这个时间还没有吃饭呢吧。
刘亦东很清楚这个时间找自己是打算干什么的,他摆手说,我一会儿还有事,回家换套衣服,就这里说吧。
秃顶男人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四周,对刘亦东说,刘主任,要不然去我车里吧,我有些资料想给刘主任看看。
刘亦东笑了笑,跟着秃顶男人坐上了车,秃顶男人拿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对刘亦东说,刘主任,这是我们打算开发南山那块地的规划,我听说您很有见识,所以想请您给指点一下。
刘亦东哦了一声,作势要打开,秃顶男人急忙摆手说,您回家慢慢看,您回家慢慢看。
刘亦东说,这么厚的资料,我总得知道你是谁吧。
秃顶男人呵呵笑了笑说,刘主任不必知道我是谁,将来还有见面的机会,材料里面很详细,您看看就懂了。
刘亦东摆了摆手中的档案袋,说,好,我回去仔仔细细地看看,那后会有期。说完他下了车,回到了家中,将档案袋打开,毫无意外,几叠钱落在了沙发上,刘亦东查了查,正好八叠,也就是八万块钱。刘亦东不清楚现在送礼又流行送现金了么?似乎早些年流行一段,那个时候人们还不算见多识广,这种大捆大捆钞票其实是很具有震撼力的,不过最近这些年不流行这些了,到哪里都是一张小卡,里面多少都装得下,还不招摇。
或许对方就是想要这个震撼的效果吧。
刘亦东苦笑了一下,别说自己这个小组长虽然受着各个组员的气,但是还真是实惠。他捡起里面夹着的字条,上面就写了几个字“请您多从旅游发展的角度考虑一下。”旅游下面还画了两个横杠。
刘亦东坐在这堆钱上,感觉并不好,他其实拿着那个档案袋的时候已经知道里面有什么了,他完全可以不拿,只不过他现在需要这笔钱来救命,来将自己从这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拉出去。
不过刘亦东还是忽视了他这个小组长的火爆程度,晚上的时候,钱龙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过来,对刘亦东说,刘主任,我们在外面吃饭呢,你来不来?
刘亦东推托说,不行,不行,现在有事。
钱龙哈哈笑了笑然后说,那行啊,你不来吃饭,酒你可得喝,我这就找人把酒给你送过去吧。你现在在家么?你说在哪我就给你送哪去。
刘亦东有些为难,他说,钱老板,我真的有事。
钱龙说,老弟这么点面子都不给么?一杯薄酒而已,你要是不给我面子,我让你们刘市长亲自给你送过去?
刘亦东虽然很清楚这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光想想那个场景就让他还是吓出了冷汗,他急忙说,钱老板,我二十分钟后到家,不过咱们两兄弟可说好了,是酒我喝,如果是别的,你千万别送过来,否则老弟我很难做的。
钱龙说,好嘞,你在家等着吧。
刘亦东在家里坐了二十多分钟,‘门’铃响了起来,他打开‘门’一看,徐娇穿着粉红‘色’的风衣俏生生地站在‘门’口,见到刘亦东先是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胸’口两块巨物压得刘亦东透不过起来。
刘亦东急忙推开徐娇,一把将她拉进了屋,关上了‘门’。他太害怕让邻居看到这一幕了,刘亦东说,你怎么来了?
徐娇说,你这种男人,下了‘床’就不想人家了,我可是天天想着你。
刘亦东说,你不害怕晓寒在家?
徐娇说,我敢来就知道她不在家,今天晚上有应酬,她这时候估计喝得正high呢,钱老板让我给你送点东西。
刘亦东说,东西呢?
徐娇一下子拉开了自己的风衣,里面是半‘裸’的,徐娇只穿了一个黑‘色’的丁字‘裤’,站在刘亦东的面前说,在这里。
刘亦东吓了一跳,这一切太突然了,他急忙说,别,别,你快穿上,你回去告诉钱老板说心意我领了,你回去吧。
徐娇气鼓鼓地看着刘亦东,鼓着腮,对刘亦东嗲声嗲气地说,你放心,你老婆绝对回不来,你要是害怕,咱俩就在这茶几上来个快的,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这偷情的感觉么?
刘亦东说,你赶快走,你再不走我真生气了,你不要‘弄’巧成拙。
徐娇气得满脸通红,她一下子将自己的风衣系上,对刘亦东说,一个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把自己当宝。
说完一摔‘门’,离开了刘亦东的家。
刘亦东喘了半天气,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进‘门’的鞋柜上多了一个黑‘色’的鳄鱼皮手包,刘亦东知道是徐娇留下的,他过去打开,只有一张卡和一个写着密码的纸。刘亦东不清楚这里面有多少钱,他穿好衣服下去一查,那堆零晃得他头晕脑胀,足足有二十万,钱龙出手果然够大方。
刘亦东回去拨通了钱龙的电话,里面很热情,对刘亦东说,刘老弟,怎么把徐大美‘女’惹的,在这里跟我发脾气呢。
刘亦东有些尴尬,对钱龙说,谢谢钱老板好意,但是这个我还真的不太喜欢。
钱龙说,对啊,我都忘了,喜新厌旧是英雄本‘色’嘛,下次给老弟换换口味。
刘亦东急忙说,别,千万别有下次。钱老板,刚刚徐主播走得匆忙,她有个手包落在我家了,你看放不放便找个人取回去。
钱龙说,那不是她的,是给老弟买酒的,拿着吧。
刘亦东说,说心里话,钱老板,这笔钱我不能要,你放在我手里我也得上‘交’,但是我还不想连累钱老板,所以请您拿回去吧。要不然这笔钱就归国家了。
钱龙停顿了一会儿,哈哈一笑说,行啊,老弟要是真上‘交’,就当我为国家做贡献了,你就安心拿着吧,哥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这个感情。
刘亦东挂了电话,他很清楚钱龙为什么会哈哈一笑,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会有人拿着这笔钱去给别人。
刘亦东坐在沙发上,似乎昨天他还为了没钱送礼而发愁,现在他用这笔钱铺‘床’都够了。他很清楚这些人给自己钱,并不是自己这个小组长有多大的权力,自己最后的结论很可能就是一个过场,可是为什么他们如此看重自己呢?
刘亦东没有机会开常委会,他并不清楚现在常委会是平衡的,三方是互相制约的,无论谁支持那块地归哪个权力所有,都是处于一种胶着的状态,这种平衡很微妙,只有外力才能打破。
而这个外力就是刘亦东这个小组的审定结果。
所以这个小组的权力或许不大,这个审定结果却非常重要,它有着四两拨千斤的功效,能够打破现在相互制约的坚冰。
此时此刻,山南市的医院里,马景超再一次去探望马老三,马老三已经好多了,至少能自己撒‘尿’了,马景超看着躺在‘床’上狼狈不堪的马老三,心里那股气压得他几乎要将马老三从‘床’上丢出去,他恶狠狠地看着马老三,盯得马老三心里发‘毛’。
最后马老三颤颤巍巍地说,哥,你老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马景超上去给了马老三一巴掌,然后说,你看你这个窝囊样子,你这个德行还‘混’社会呢?连一个官员都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