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公园人迹稀少,冷落了一排排雕刻‘精’美的石桌石凳和一片片枝叶扶疏的‘花’圃,我们一行人挑了两个凳子坐下,她们三个‘女’孩挤在一个石凳上,我选择紧挨着她们的一个石凳,一边闲谈一边赏览着各‘色’‘精’致。-www.79xs.com-
清风吹拂,‘花’枝摆动时时送来清丽的‘花’香,远处借着方才的风力有几个风筝飞向天空,越飞越高,像是直冲云端的势头,五彩斑斓地悬在空中就像除夕贴在玻璃窗户上的窗‘花’一般
“一晚上时间,背那么多课文,你们怎么做到的?”何诗‘艳’一句话又把我们拉回到方才的话题。
我摊了摊手,说道:“你觉得我们有这个能力吗?”
何诗‘艳’摇了摇头:“除了丹玲,我还没见过有人的记忆里这么好!”
丹玲此时微阖双眼,感受着清风和‘花’香,听到何诗‘艳’的赞誉,回应道:“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四大篇课文外加几十条长句子,不可能一晚上背下来。”
何诗‘艳’追问着我:“结果呢?”
我笑着说:“就像咱们在高二开始上过的每一节英语课一样,总围着窗户站着一排没有背过课文的人,只不过那次有点多……”
“有多少!”
张源笑着接过话头:“那一次除了丹玲,基本都罚站了。”
我笑着点点头。
“那毕老师有没有气急败坏,有没有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我说:“当然不会!他的上课习惯就是,全部都在座位听讲也是上课,一个人在座位上听讲也是上课,两者没有差别,唯一多余的一句话,‘就是站着的回座位拿书拿笔记本’,但说的多了,也就懒得说了。”
何诗‘艳’说:“我从一开始听到这个男老师是文科班的班主任还是个教英语的,我心中就凉了半截,而且你们还比我早半年左右,你们心中不烦他吗?”
这个问题,我倒是想过多次,每一节提心吊胆的英语课我就在心中幻想着如果能换掉这个英语老师该多好,可等到了他班会时分的慷慨陈词和对我和丹玲的期望与信任又兀自庆幸遇到了一个好的老师,这两年间就是如此百转千回的度过。
丹玲倒是回答的很干脆:“不烦,让他再教我三年都好!”
何诗‘艳’:“你呢?张源”
张源点点头:“我也是。”
何诗‘艳’笑着说:“这话我多余问,有丹玲在就算班主任是个恶魔张源也愿意!”
我也笑着说:“何诗‘艳’,这话你说对了!”
张源平素就是这样,静默少言,无喜无悲,却对丹玲一种近乎天生的亲近,何诗‘艳’在班里就经常调笑:“有张源的地方,十步以内必然有张丹玲。”
然而再亲近的朋友也会经历离散的考验,那是毕老师回归一个月左右的事了。
在人生的每个阶段都会有可能对于今后的人生走向起着决定作用的决断,那些决断就像北美洲东海岸流传着的蝴蝶振翼引发旋风的传言,牵一发而动全身,直接会走向两相背离的路程而且越走越远。
高中时代第一个重要的决议便是文理的选择,它的选择直接影响到今后人生所从事的职业。
就在一次班会之上,毕老师把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张纸片,上面有“文理”两个字各占了白纸的半壁江山,再就是左上角留着一个姓名的空白。
“你们慎重的选择,给你们一周时间考虑,把决定写在这张纸上一周之后我来收回。”
其实对于文理的选择,有些人的选择是极为容易的,比如说我就是如此,就当我一次询问在远方的姐姐该学文还是学理的时候,她满口质疑的回答:“作为一个生平游离在物理、数学及格线一下,无限接近永不相‘交’人还要考虑理科吗?”我回答道:“不用考虑了。”
丹玲文理都学的极好,各科的任课老师要都第一时间找过她,自然是文科的往文科拉,理科的就往理科拉,但丹玲心中却早已宏图规划。
“考虑好了吗?”我问道。
“我学文科,你知道我早就喜欢文学的。”丹玲笑着说,“而且,我听毕老师说他可能也会待文科的班哦。”
如果在以后在文科班还要每节英语课都要见到这个严格的英语老师,其实对于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但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微笑又让我觉得一切决意都是值得的,而且老师们都是喜爱旧班底,能在分班继续做个班干部也‘挺’不错,和丹玲平肩管理!
然而我们两个在聊着以后分班的事情的时候,身畔的张源却在一旁默默无语,当丹玲转头询问她时,她只回应还没想好。
在每个晚自习之后的大扫除,我们几个人在同一个小组,平素几乎都是一般打扫一边聊着天,张源虽然不会说很多的话,但也是仅仅靠着丹玲,听着笑着,‘插’着语气词或者短句,每天的辛苦都在这谈话中飘散出去,但这天晚上张源却好似故意闪躲着簇在一起的几个人,远远地在聆听但又似心不在焉。
“张源,这边扫一下。”丹玲招呼着她。
“哦!”她慢慢挪动了几步,随手在地上划了几下。
回去时张源也走得很快,我们在教室检查窗户和电脑时,她已经走出了教学楼。
第二天早上,下了晨读,在前几个月形成的习惯,我在打饭的同时顺便也给丹玲打上一份,以前去餐厅的水泥小道道阻且长,路上挤满了泛着困意的男生‘女’生,浑于其中‘春’困秋乏都涌上来了,就连嚼着饭菜都是半睡半醒的,但是如今我穿行于其中忽然发现这条路如此平整,穿‘插’着人群的缝隙就像跳着华尔兹一般,最先进了餐厅,又最先打饭出来。
“丫头!蛋炒饭加一个火‘腿’再加一壶豆浆。”我走近静悄悄的教室,给在窗户旁压‘腿’的丹玲面前一送。
“嗯,好!不过我最近好像体重有点增加,这个火‘腿’你吃吧!”
我接过火‘腿’肠,同样一袋蛋炒饭放在桌子上,丹玲走到我前边的座位上,一边吃一边回过头来和我闲聊着。
教室此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四际清净,迎面的黑板是丹玲写上去“早读背诵滕王阁序”几个端正的粉笔字。
“流岚,张源昨天晚上和我说,她的爸爸妈妈都想要她选择理科,她跟我说现在很为难。”丹玲说。
一阵阵米饭香味萦绕在我俩面前。
我说“那么张源就可能不和你在一个班了?”
丹玲点点头:“是啊,虽然这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还在一个年级里,还是朋友,平常也可以见到。”
“而且,张源本来化学和生物这两‘门’课就学的很好啊,比她的历史,政治要好很多,她学理是很明智的。但……”
“但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我接着她的话说。
她淡淡一笑,微微点头。
多年的好友,多年的同级同班同桌,陪伴成为习惯,忽然遇到了要注定分离的十字路口,选择就变成了抉择,一个值得考虑很久的抉择,一个在旁观者看来微不足道的抉择。
“你想怎么劝她的?”我知道她心中有了答案。
“当然劝她读自己擅长的学科,而且她也需要多‘交’一些朋友。”
说着她拿起了放置在桌子上那个可爱的‘花’旦木雕,向我摇了摇。“我把这个送给她,作为这些年的同桌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