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嗓‘门’尖锐如同突然间打开一扇尘封已久的金属栅栏‘门’一般那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耳畔久久回‘荡’,姐姐的话语我自小听来都如同是军令不可回绝毫无回转,打开桑塔南的车‘门’迎面一阵清爽的冷气扑面而来,冷气中裹挟着车中淡淡的茉莉‘花’香与车外‘艳’阳烤灼的炎热晌午形成鲜明之别。-www.79xs.com-
“愣着做什么?快进来,不然冷气全跑光了。”姐姐纤细白嫩的双手拍了拍副驾驶的座位,座位上铺着‘精’致的麻将凉坐垫。
我低低“哦”了一声坐了上去,顺手把车‘门’关上了。
桑塔纳开动,眼边孤立的国旗杆,两面对称的教学楼,以及略显古朴的学校大‘门’以及‘门’口牌匾上歪歪扭扭的“二中”的名局题字都飞速的甩在了车身之后。
我环伺着车内四周,空间虽不大,但是车中的各样设备都齐全而且崭新,耳边不断传着一缕缕轻微舒缓的音乐,车窗上面的后视镜系着一个红线编制的中国结,下端深红流苏随车的行径轻轻抖动,最引人瞩目的是正前方的一个白‘玉’‘色’的老虎雕像,小巧‘精’致,纹络清晰,毕肖之极,我记得姐姐长我六岁属相正好是虎。
而就如同她的属相,她的个‘性’就是说一不二,虎虎生威。
“姐,这是你的车?真气派。”我接着小声问道,“又是哪个姐夫送你的?”
姐姐一听脸‘色’一变,想装作嗔怒却没有绷住“噗”的笑了一声:“问起你姐姐来了,还哪个?不过是借他的车来用一用。”
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姐姐自从高中起换了很多的男朋友,有不少是对方追的姐姐,而有的则是姐姐主动示爱,而每每就打出我这个弟弟牌,她约会时就带着我,同样的套路,让我逢面就喊甜甜的喊“姐夫”,那时还小甜甜的一句称呼伤害力实足,对方的男人受宠若惊,一段情缘便促成了,饶是如此,我也喊过了两三次直到喊过了现在的这位,如今姐姐和她qingai甚笃,于这个香车就可以窥见一斑了。
随手随手‘摸’了‘摸’那个白‘玉’老虎。
姐姐瞄了一眼嗔怪道:“别碰坏了啊。”
我忙缩过手去,外头咧嘴一笑。“姐,难不成姐夫也属虎的?我看我这就他送给你的嘛,‘摸’几下也没关系吧。”说完正要伸手准备再‘摸’一下。
忽然姐姐的嘴角翘起了微微的弧度,眼睛虽没瞧我,可是那眼神中的清寒还是让我有些‘毛’骨悚眼,就是在这双眼睛的寒芒下,幼时的我丝毫不敢在她面前耍‘性’子。
“赵流岚,就这么没大没小?”她的语气平缓,如和风细雨,但我知道暴风雨来临之时也会以和风细雨铺垫,“我问你,方才你们这群人和哪家的小‘女’生告别啊?那个小‘女’生为什么要单独和你挥手啊?而且我看你和她出教学楼的时候好像也靠的ting近的吧?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姐姐在一边问着我一边用眼的余光瞥向脸‘色’有些窘迫的我,我哑口无言,车内的冷气丝丝缕缕不断吹向我的衣领与袖口,方才的燥热再就一扫而空,此时就像衣着单薄的站立在凉秋的枯枝之下,秋风冷气“飕”“飕”扑面而来。
不想和丹玲自出教室的动作被心细如发的姐姐瞧了真真切切、一清二楚,心中坦然幸好姐姐不曾做老师,不然我和丹玲早就因关系过从甚密被警告过了。
“姐,你注意看前方,开车的时候可不能三心二意,对不对?”
“是不是!”
“姐,怎么可能?”
“赵流岚,你最好坦白,不然一会回家再加上妈,你想不说都难了!”姐姐秀眉一撇,却似侠客手中秋水长剑的,剑光浮动,伤人无痕。
母亲从小疼姐姐,更是对姐姐的话笃信不已,我记得从小和姐姐关系融洽的时候,母亲一责怪我,姐姐的一句话就可以化‘阴’云为暖阳,如果不小心惹恼了姐姐了,被姐姐挑唆几句就会受母亲的没来由的责难。
她们母‘女’一心,凛冽的‘逼’问,可比现在的秋风更多了几分凄冷。
“姐,我错了。”我弯下身子头深埋在摊开在膝盖的手上,长痛不如短痛,坦白好过‘逼’问。
“我就知道,从小你那些小心思,我还不清楚?”姐轻轻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和着车身的起伏晃动,声音仿佛更加悠长,回‘荡’不息在我的耳边,此时车子正倾轧到了沥青路中一个坑堑,车身猛烈一震,我俯下的头“砰”的一声撞到了车身侧挡风玻璃上,一身剧痛由头漫向全身。
“哎吆!好弟弟,别想不开啊,我给你保守秘密就是了!”姐姐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戏谑的口气说着。
我直觉微微头晕,无言以对。
回到家里,母亲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父亲这几天正好出差,我懒散的搁下书包直接瘫倒在沙发上,环顾家中的格式的家具,一切极为熟悉却又略略陌生,姐姐一头扎进厨房关上了‘门’,相伴着厨房“刺啦”的炒菜声音,姐姐仿佛和妈妈在窸窸窣窣说着话,声音不大也听不真切但却就像响彻在耳畔,眼前电视屏幕里那些小人如何对话,如何热泪盈眶,如何又喜极而泣我都漠不关心,等待我的会是一场如法庭审判一般肃穆的‘逼’问吗?我不禁练练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