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走出门去,满眼看到的都是桃花林,一夜春雨,枝头落花无数。按照道理说昨天晚上的折磨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考验,那么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上次的书世界是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苹果,七个矮人,床上躺着的女人,这些线索都明确的指明了他下一步的行为。然而这一次,除了树上叽叽喳喳的鸟,他没有看到任何生物,而且这些鸟对他并不抱有敌意,和日常生活中的一样,见到有人来就会远远的躲开。
就在陈新已经觉得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突然在柳暗花明之处看到一个光点,他不由得凝神细看,原来是一个油光锃亮的光头在反光。光头的主人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五官俊朗,星眉剑目,白色的长褂外面套着明黄色的袈裟。左掌礼佛,右手持着一根珠光宝气、仙光缠绕的树枝。陈新看着自家手中的苹果,掂量着是不是要先给他来一下试试。谁知那僧人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抢先开口大喊道:
“哥们儿,别动粗!自己人!”
陈新看了看对方手中那个明显是某种仙家至宝的法器,又听到对方开口讲话,觉得这个僧人应该比上一个世界里只能用肢体表达愤怒的小人要和善,起码有沟通的可能。
不过可怎么称呼对方呢,大师?高僧?长老?御弟?诶…慢着,刚刚对方叫我什么?好像是…哥们,我没听错吧…不,我一定是听错了!
就在陈新还在积极的进行否定和否定之否定的时候,那个僧人已经大步飘飘的跑了过来,望着陈新,露出关切之情。
“哥们儿,没事儿吧,是不是在屋子里呆傻了,咱帮你。”那僧人说完,开始喃喃有词的念经,继而浑身金光闪现,脚下出现隐隐的金莲之像,一阵极为舒适的感觉从陈新的耳朵涌入,仿佛是童年时母亲轻声的哼唱,让人觉得心神安宁。这种奇异的感觉终于把陈新从他自我批判中拉了出来,以为对方已经对他动手,遂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瞬间就选好了对方的称呼。高喝一声:
“秃驴,看苹果!”
……
……
“唉,不早说你也是咖啡馆的客人。”陈新捡回苹果,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极快的转移着话题,企图让对方认为这次误会的主要原因并非是自己的冲动。
“我这不是看您一直没反应,怕您是刚从内个屋子出来,SAN值过低有危险么。”和尚摸着头上的包,有点委屈的说。
“你有回复SAN值得能力?”陈新疑惑的看着这个和尚。
“来,正式介绍一下,一嗔,洛阳白马寺出家,现遵照师傅法旨游历四海,除却心魔。技能是‘净土真言’,能够恢复SAN值。诶不过哥们,您什么路子,我刚刚试了一下,您zhei(这)SAN值可是够奇怪的,照理儿说刚从内屋子出来,SAN值可是会狂跌不止,要不是咱哥们儿有技能保命,现在可就死菜了。”
“我可能属于那种比较坚强的人,不是很怕精神污染。”陈新看着这个一口京片子的河南和尚,觉得头有点痛。
“那不是,哥们儿我觉得您不是不怕精神污染,就您zhei(这)水准,那活脱是一精神污染本源啊。”一嗔摸着光头眉飞色舞的说道。
“我说你怎么这么贫啊。”陈新终于忍不住了,从小有点社交无能的他最不擅长对付的类型就是这种自来熟。
“嗨,这不是和我大爷学的么,他老人家儿,那是纯根的满洲正黄旗,倍儿能侃,我跟你说嘿…哥们也不是一般人,咱师傅,白马寺主持未明,听说过吧,佛界大拿啊!他老人家说咱哥们有慧根,是当代佛子,可以什么什么金风未动蝉先觉,总之就是老牛逼了。不过咱心魔太重,每次有上香的女施主,总是想上去近亲近亲,所以师傅他老人家就让哥们下山来历练历练,说是…什么就别回来了…”
听着一嗔噼里啪啦的炒豆子般蹦出来的废话,陈新突然就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不过和一嗔的交谈也不是完全一无所获,陈新了解到原来很多客人在经过多次书世界的历练之后都会领悟技能,技能多半和之前的经历相关,比如这个一嗔和尚之前经常口诵经文,降服心魔,因此领悟的技能就是可以解除精神污染的“净土真言”。
“那怎么才能领悟技能?”陈新问出了现在他最急迫的疑惑。
“不好说,普遍的经验是多在书世界里亲自发生交互行为。”一嗔沉吟了一下给出了一个比较概括性的解释。
“怎么会?不是最好避免和书世界中的人交流,尽量用言灵么”陈新想起了小夜的提示,竟然是忘记问她这个原因了。
“谁丫告诉你的,当然是要多多交流,才能让书世界最快的认识到你的能力。打个比方吧,就比如要抓树上zhei鸟,能用手就别用弹弓!”说着他从袈裟里面摸出一把小米,放在地下,等着小鸟下地啄米的时候,一巴掌就糊了上去。
“我是该吐槽你这空手捉鸟的本事…算了,还是吐槽你这随身带米的习惯吧。”正当陈新平静的吐槽的时候,被一嗔一声大喊差点吓出心脏病。
“我*,牛逼啊!哥们儿,有言灵!”
陈新听说,忙凑过来看,只见一嗔手中的鸟挣脱了半天挣脱不开,翻了一个白眼,说到
“蠢货,放了我。”
一嗔看了看陈新,陈新想了想,问道
“放了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还好处,你咋不上天呢。”那只鸟没好气的说道。
陈新一愣,突然发现自己脚底有一种热气,他用力一蹬,竟然凭空跃起了几米之高。一旁的一嗔看着嘴巴张成o型,连忙说
“哥们儿也要上天,帮个忙呗。”
“上什么天上天…啊!”那只鸟正说着,突然扯着脖子叫了一声,一嗔连忙回头警戒,却发现那只鸟早已经飞走,顺便还在他的手上留下一坨鸟粪。一嗔颇为惋惜的把玩着鸟粪,企图研究一下它的功效。恰巧陈新也从天上落下来。惊叹的看着自己的双脚。
“我好像真的能飞了,不对,不是飞,严格来说是能够有一股我可以操控的作用力,我刚刚试了试,可以凭空产生一个推力,把我推向我需要的方向…唉你这坨是什么用处。”
“不知道,出去看看言灵再说吧。”一嗔将鸟粪放进袈裟,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知道怎么出去了?”陈新有点意外。
“当然,这个书世界已经被咱破解了,对不住累哥们儿。”
“怎么破解?”
“我要念两句诗。”
“我擦,念诗?“”
“听好了。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一嗔话音刚落,白光闪现,二人已经回到了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