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冷静睿智,心如止水的谢景枭,这会儿看到云卿脸上那笑容,莫名有种偷看被抓包的窘迫感。
他手微微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随意扯了个理由。
“我想问下,什么花比较适合送长辈,比如母亲。”
云卿想了下,说:“买长辈喜欢的就行,或者你不清楚的话,买百合,康乃馨,剑兰,郁金香这些都很合适的。”
谢景枭环顾了下四周,“我不太懂这些,麻烦你帮我配一束。”
“好的,稍等。”
云卿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地挑好了花,拿到一旁去做包装。
“轰隆……轰隆!”
外面的天忽然阴了下来,一连串的轰隆声在空中瞬间炸响。
风刮得更厉害了,街道上落的的梧桐树叶被卷的满天飞,尘土漫天,空气都被侵染的浑浊不堪。
不一会儿,瓢泼的大雨就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从天空砸到地上,碎了满地的晶莹。
“糟了!”
云卿看了眼外面,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过一旁的雨衣披到身上,朝后面的小院冲过去。
院子里又几盆花,她今天特意搬出来晒太阳的。
可是那些花喜干不喜涝,要是淋了这么大一场雨,就废了。
谢景枭见她那着急忙慌的样子,下意识地要跟上去。
可刚一抬脚,又想到后面是别人的私人领地,贸然过去不太好,又顿住了脚。
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跟过去看了。
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正在暴雨中来回穿梭,将院子里的花盆搬到屋子里去。
雨下得又猛又急,几乎连成了一片水帘,模糊了视线。
谢景枭看着那在大雨中奔跑的人儿,呼吸一紧,心脏开始犯疼。
他……
看着这一幕,似乎很心疼,很不舍不得。
谢景枭几乎没有作任何思考,就跑到云卿身边去,“我帮你。”
说着,就直接搬起脚下的一个花盆,往屋子里跑。
云卿见到他冲过来的时候,还愣了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转身继续搬花了。
五分钟后,两人总算将院子里所有的花盆都搬到了屋子了去了。
云卿还好,穿了雨衣,虽然裙子也湿了,但不像谢景枭,整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乌黑的发全湿了,有些凌乱,发丝不停地滴着水,水珠顺着那完美的轮廓滑落。
漆黑深邃的眼中似乎蒙了层淡淡的雾气,头发软趴趴的耷拉着,看上去少了几分冷硬和攻击性。
云卿赶紧找来干净的毛巾,递给他,“你先擦擦头发,我去给你找吹风机。”
谢景枭垂眸,视线落在她莹白纤细的手上,眸色暗了暗,“多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云卿笑笑,“要不是你帮忙,我不可能这么快搬完那些花的。”
“二楼有休息的地方,要不你先上去坐一会儿,我去泡些驱寒的茶。”
“好。”
谢景枭淡淡地应了声,然后上了二楼。
云卿端着东西上去的时候,就见谢景枭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拿着毛巾擦头发。
西装外套他已经脱下,搭在一旁椅子上,身上就穿着见白衬衫。
但也已经都湿透了,可以清楚的看到衬衫下他的肌肉线条,不过分夸张,但线条流畅完美,又透着力量感。
再往下,还能隐约看到腹肌的轮廓。
云卿见了,脸微微发烫,赶紧移开视线。
再看下去,她怕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哇。
不过话说回来,阿景每一次的身材,都是相当,不,是非常的完美。
云卿端着托盘走过去,到了一杯茶水,放到谢景枭面前,“喝点姜茶吧,去去寒。”
“多谢。”
谢景枭端起茶币,动作优雅地喝了一口,微微抬眸,视线落在对面的云卿身上。
她的头发之前是编成了鱼骨辫的,现在已经解开了,有些微卷,随意的散在身后。
没有之前那么清爽利落,但多了一种优雅妩媚,配上那张让人看得舒心又很美的脸,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云卿看着那湿透了的衣服,表情里都是歉意,“抱歉啊,我这边没有可以让你换的衣服,所以……”
“没关系。”谢景枭摇头,“不碍事。”
云卿还是很抱歉的样子,“弄脏你衣服了,要不然你给我留个地址,等我洗干净了给你送回去。”
“或者你告诉我衣服的价格,我赔给你吧。”
谢景枭刚要说不用了,可话到嘴边又变了,“不用赔,洗干净就行了。”
他的衣服价格都不低,要是让这小姑娘赔钱的话,她这店几年赚的钱都不够买一只袖子。
谢景枭并不知道云卿家境富裕,只当她是一个普通的花店老板。
“好。”云卿找来纸笔,“那你给我留个地址和联系方式吧。”
等谢景枭写完之后,外面的雨就忽然停了。
这场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眼就雨过天晴了。
谢景枭也没再多留,拿着花就走了。
他本来要付钱的,但云卿坚决不要,说是当他帮她的谢礼,谢景枭也就没再坚持了。
晚上回到谢家的时候,谢夫人见他手里抱着一束花,诧异道:“怎么又买花了,我今天没让你带啊。”
谢景枭解释,“路过花店,看着好看,觉得您会喜欢,就买了。”
“送我的?”
谢夫人闻言更惊奇了,上下打量了自家儿子一眼。
可惜谢景枭还是和往常一样,跟个面瘫似的没表情,她也看不出什么不对来。
但谢夫人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她自己生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不清楚,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想起来送她花了。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不过谢夫人也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接过花,还夸奖了一句,“这花真漂亮,搭配的也很好。”
“还是上次那家花店买的?”
“嗯。”
不知想到了什么,谢夫人状似无意地问了句,“那家花店再哪儿啊?”
虽然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但谢景枭穿着不舒服,正要上楼去换衣服。
闻言,他也没多想,回了句,“在南区的梧桐街。”
说完,就上楼去了。